第八十章 奴婢苒爾

2024-05-29 16:29:20 作者: 本少爺可不吃這套

  沈安安捕捉到了她眼神中的轉變,篤定道:「相信我。」

  短短三個字,卻讓她沒由來真的升起了一股信任感,仿佛有了她,什麼都能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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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包里,白色瓶子,紅色,頭,藥瓶,吃一顆。」

  沈安安斷斷續續,腦海中不斷思索相關詞彙,總算是把東西描述了個大概。

  少女疑惑的抬眸,小心翼翼的翻出包,找到了瓶子,捏著手中的顆粒,有些猶豫。

  這會是小姐要出逃的計謀麼?也許這是毒藥,但毒死了她,小姐被點了穴道,也出不去呀。

  興許是為了報復二王子,所以想讓她陪葬。

  見她不肯吃,沈安安嘆了口氣,說是解藥,其實也只不過緩解一時半會罷了,這毒,是沒有解藥的。

  「你相信我,你死了,我,不,出去。」

  你死了我也出不去。

  艱難的吐出幾個詞,對方依舊沒有吃下去,反而轉身離開。

  沈安安望著她遠去的背影,瘦瘦小小,嘆了口氣。

  聞人曲是怎麼狠下心對這樣小的一個孩子還捨得用這麼猛的毒藥的……

  帳篷外,少女望著手中的藥,眉心少見的揪在一起,她本就沒什麼表情,對感情也很木訥,但她能感覺得到,那個小姐對她沒有惡意,雖然她是二王子身邊的人。

  這藥,應該沒有毒吧……

  她望了良久,周身傳來一陣疼痛,仿佛螞蟻侵蝕過一般,這是第二波痛感,再來一下,她就七竅流血而死了。

  現在去找二王子來不及了,這裡離二王子的營地挺遠的。

  她一扔,咽了下去,閉了眸,看不清所思。

  沒過一會,她身上那陣痛感忽然消失了,也沒有翻湧上來的吐意。

  嘴裡的血腥味還在,她艱難的咽了下去。

  良久,她才反應過來,這藥真的有效!

  眸中閃過一絲驚喜,她的毒解開了,那是不是意味著,她們全族的毒都有辦法解開,從此不受聞人家族所制約?!

  若真是這樣,她的母親大祭司就有救了!

  他們苗族本該是生活在懸崖峭壁的山裡無憂無慮,卻被擄到這樣的地方,本就不該如此,如今有辦法掙脫控制,她就算是拼了這條命也要試一試!

  她忙不迭轉身,衝到小姐面前。

  「小姐,這解藥……」

  還沒等她說完,沈安安似乎知道她接下來的話一般,啟唇淡淡道:「不能,全部。」

  除此之外,她想比劃兩下,可惜被定住了,動不了。

  但這也足夠了,少女愣了愣,眸色閃過一絲失落,但還是抬頭道:「謝謝小姐。」

  沈安安搖了搖頭,對她笑了笑。

  這個小丫頭照顧了她這麼久,也算是給她的一點回報吧。

  雖說她也是受命行事,用她自己的話來說,是她的本分,但她也是人,不只是個奴婢那麼簡單。

  就如同公主所說,貴族坐的太久了,忘了是被誰扶起來的。

  沈安安一直在等著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除了這段小插曲之外,接下來的幾天,都和前幾日差不多,她依舊被軟禁,而李無悠還是一點訊息都沒有。

  「你知道二王子,哪裡?」

  她好奇的問道。

  這幾天一直沒有聞人曲的消息,她仿佛是個籠中的金絲雀,對外界發生的事一概不知,而身旁這個唯一的活人也無法正常溝通。

  「不知道,二王子一直都很忙的。」

  少女搖了搖頭,放下手中的花瓶,輕輕擦了擦。

  見對方又不說話了,果真是個沉默寡言的性子,來服侍她這個外族女子真是再適合不過了。

  沈安安不由笑了笑:「你叫什麼?」

  「奴婢苒爾。」

  「奴婢苒爾?」

  「……苒爾。」

  「苒爾?」

  沈安安哦了一聲。

  她其實想問能不能把她的穴道解開,她感覺再不解開她的四肢就要僵硬了。

  但是她不會說。

  這就是身在異國他鄉的痛苦,她深刻體會到了。

  嘆了口氣,乾脆閉目養神起來。

  苒爾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上少見的閃過一絲擔憂。

  小姐最近嘆氣的次數越來越多了,不會是被關了太久,想要輕生吧。

  心中不免對二王子產生了一絲不解,分明是他親手將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少女送進帳篷關起來,卻從來沒來看過她,到底是為什麼呢?

  小姐看起來知書達理,善解人意,也不像是那種被關起來就要與他拼命的人啊。

  抿了抿唇,站起身離開了。

  這都是主子們的事情,她還是少想好了。

  又硬生生撐了兩日,沈安安終於有些坐不住了,半個時辰里連續嘆了五十八次氣。

  為什麼如此精準,是因為苒爾在帳篷里打掃的時候一下一下計數的。

  「唉——」

  五十九次了。

  苒爾心中默念。

  「苒爾,陪我聊聊天吧。」

  沈安安無奈的啟唇,語氣因為煩悶和無力有些黏在一起。

  縱使身邊只有一個沉默寡言的奴僕,但好歹是個活人,她憑藉著那口爛胡語,硬生生和人家扯東扯西,如此下來,胡語倒是都精進了不少。

  沒辦法,太無聊了,那些書擺在面前,又看不了。

  她總不能老死在這裡吧!

  苒爾抿了抿唇,目光有些糾結和不滿。

  整數被打斷了……

  「小姐,想聊什麼?」

  「你是胡人女子嗎?」

  沈安安一直很像問這個問題,因為她的樣貌看起來不像,但也不是郁國女子的樣貌。

  「奴婢是苗族人。」

  「苗族人?」

  她有些訝異。

  這裡竟然還會有苗族的女子?

  素來聽聞苗族生活在深山裡的懸崖峭壁,不見外人,擅巫蠱之術。

  難不成……之前那塊能送人安全出去的羅盤就是他們部落里苗族人製作的?

  怪不得……

  「那你是怎麼成為二王子身邊的人,而不是一個,高……」

  不知該怎麼表達,她努力想找出一個適當的詞彙來描述自己的意思,但始終沒有。

  所幸苒爾聰明,聽懂了她的意思。

  「苗族一族受聞人家族控制,成為北蠻的附庸,而奴婢是苗族資質最低的,連個皮毛都學不來,因此只能在這裡當差了。」

  長長一串話,沈安安沒聽懂多少,她尷尬的點了點頭,故做沉思。

  「小姐,是你救了奴婢,這條命一半是父母給的,一半是小姐給的,奴婢對小姐很感激。」

  苒爾目光灼灼,盯著沈安安,那張姿容仿佛一朵奪目的花苞。

  對方愣了愣,點點頭,眼中是暗藏的疑惑不解。

  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但點頭就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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