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此地真是有趣
2024-05-29 16:13:22
作者: 一扁擔
這一幕搞得葉安荷都不好意思再笑了,便與太叔江道:「你確定昨晚是他嗎?」
太叔江點了點頭。
而景賢也好像是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一般,剛好轉頭看過來。
「那有查出了什麼嗎?」
太叔江搖了搖頭,「只怕一時半會查不出什麼,不知那小子有何收穫。」
「問問不就完了嗎?」說著她便朝那邊招了招手,用半調侃的口氣道:「二公子,你好了嗎?」
這二公子自然是為了出門方便的稱呼,只是這「二」字咬這麼重的音幹嘛?他看起來很二嗎?
孟長佩慘白著一張臉回來,「幹嘛?姑娘這是想餵我吃飯?」
葉安荷道:「那你還能吃得進去嗎?」
經過了這麼一番折騰,他還真吃下了,便搖了搖頭。
「那咱們就好好聊聊吧。」
孟長佩聽罷頓時又嘴貧起來,「呦!我沒聽錯吧?我可是一直都很有誠意的,是姑娘一直不和我好好說話。」
葉安荷輕笑,「那一定是你太欠扁了。」
「你……」孟長佩氣得臉色更白了。
弄得葉安荷還有些於心不忍,便不再和他拌嘴,而是當刀直入地來了一句,「殿下可是也在查染坊。」
景賢的面色一變,看向太叔江,他好像知道昨夜與自己交手的人是誰了。
孟長佩沒有說話,可是葉安荷從景賢的臉色中已經知道了答案,她很是輕描淡寫地道:「交換一下信息吧。」
孟長佩愣了一下,「不是你一個姑娘家家的查這個幹嘛?」
葉安荷歪著頭道:「那你覺得姑娘家家的應該做什麼?」
「那自然是討男人開心了……」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見葉安荷冷著一張臉看著他,「那按殿下的意思,我當初直接報名女輔學員好了,還當什么女師呢?」
孟長佩點頭,葉安荷忽然欺身而來,「那麼殿下是覺得我沒有實力做女師了?」
孟長佩只覺一股幽香撲鼻,接著便見那一張完美無瑕的臉近在眼前不到一尺遠,他的心忽然「撲通撲通」跳得厲害,同時好像不能呼吸了一般。
他趕緊推開葉安荷,又跑了出去。
景賢趕緊又跟了上去,詢問情況,孟長佩一臉地虛弱,啞著嗓音道:「這土包子吃不得啊。」
單純的景賢還真的以為主子是吃壞了東西,趕緊送他回去休息。
葉安荷聳了聳肩,看來今天是沒得聊了,便招呼太叔江道:「江哥,走吧,咱們去把衣服給這裡的試點送去。」
太叔江點了點頭,二人這便走了,剛一出來,正巧碰上了老鴇。
老鴇著看見了,先是一愣,她記得沒見過這麼俊俏的小哥呀,但見跟在後面的太叔江,她一下子反應了過來,這便是昨日的那個女子假扮的,又見他們手中的衣物,又迎上了她那張庸俗的笑臉。
「呦,拿這麼多東西啊,要不我叫夥計幫你們拿吧。」
有這麼好心?怎麼沒見她昨日這般熱情?葉安荷可不信對方是把自己當成了主顧,她明顯是認出了自己的,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那她就看看她想幹什麼好了。
葉安荷微微一笑,「那就麻煩了,不過我會付錢的。」
「好說好說。」老鴇子笑得更加開懷了。
葉安荷生怕她再這麼笑下去臉上的粉會掉下來,於是趕緊離得遠了一些。
此地的女輔學院試點比較遠,要走上一天才能到。
而出了這個「福澤之地」,便是真正的福澤之地了,荒涼感沒有了,街上也滿是繁華。
葉安荷知道那老鴇不會有那麼好心,所以這派來的人多半是監視他們的,可她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小哥,我問一下,這福澤縣與這裡雖然距離較遠,卻也都在遼東管轄內,按理說徵兵也是一起征的,為何福澤縣那麼荒涼,此處卻這番繁華呢?」
跟著的夥計忙道:「哎,當年兵荒馬亂的,徵兵是邊打邊征的,這不途徑福澤縣的時候,就把男丁都帶走了嘛!」
葉安荷對這個答案顯然是不買帳的,那夥計也知道糊弄不過去,便道:「當年徵兵的時候我還小,也不知具體情況,聽長輩們說是這邊帶兵的頭下的令。」
說起帶兵的頭,那夥計的目光就不自覺地落在了太叔江的身上,太叔江將自己的氣息又收了收,收到幾乎與普通人無異,那夥計便又將目光移開了。
葉安荷表現得像是一個好奇寶寶,「那這帶兵的還真是有趣,羊毛只在一隻羊身上薅嗎?」
「聽說兩邊不是一個頭兒,那麼久以前的事誰弄得清楚啊!小時候我也好奇,可這件事幾乎稱為了所有留守婦女們的傷痛,我也不再問了。」
這夥計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可說話卻極講究,怕是自己再追問下去就要受到道德譴責了。
她笑了笑,便不再說話了。
這裡的試點與成安縣的試點差不多,只是規模沒有那麼大,一個院區共有五十名學員,這便要派發五十件院服。
既已到此,作為女輔學院的女師,她自然要視察一番。
說起奉陽的學員們都是素質極高的,儘管她們暗中也有較量卻都在維持著表明上的和諧。
成安縣呢,就是劣跡學員多一點,各個都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卻沒有太大的本事,基礎太差。因而沉澱了這麼久,還沒有能夠進去奉陽學院的。
而這裡,卻是一個個都唯唯諾諾的,典型的大家閨秀風,見人躲躲藏藏,不敢大聲說話,不會嬉戲打鬧,一個個又太過規矩。
至於長相,那都是將來要成為皇親國戚王孫大人們的內院的,自然容貌都是不差的。
葉安荷掃了一圈,卻見一女子有些眼熟。
她的個子高高的,略微顯瘦,單薄的秋衣穿在身上有些松垮,便更顯得她的骨架瘦小,如同一副骷髏架子一般。
想到了這個比喻,葉安荷便一下子就想到了染坊里的那些女人。
忽然一個高個子的女人的慘白的臉出現在她面前。對,就是她!
她想起來了,這個女子是與那個女人有幾分相似的,尤其是五官,簡直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所以,她是她的女兒嗎?
葉安荷不禁覺得這是一個很有趣的發現呢!
看來不僅是染坊有趣,整個福澤縣都很有趣呢!
那她就更要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院服發完,葉安荷並沒有做過多的停留,便與太叔江一同折返。
「江哥,回去後,咱們就去往下一處吧,這二公子是等不起了,原本他就晚了半個月,本來還尋思著等著他指派工作,結果各地的工作都快收尾了,還有一堆羅爛等著處理呢!」
要說對葉安荷的了解,太叔江自比不過蘇墨白那般透徹,可這既是他未來的弟妹,自然也是多方位了解了的。
他知道葉安荷的性子是定然不會說出這些話來的,他雖是一個直性子,有什麼說什麼,但常言道兵不厭詐,有時也需要迂迴。
是以在葉安荷說出這番話後他有那麼一瞬短暫的發愣後,隨即就明白了葉安荷的用意。
便也開啟了「怨男」模式,「那自是最好了,和這麼一個少爺共事,拉低了進度,要我說,咱們也別回去了,就直接走吧!」
葉安荷眼睛一彎,藏著笑意,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到太叔江說這麼多話,並且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用意。她自然是很開心,於是繼續演。
「也好,不過還是給留個口信吧,雖然咱們與他不是一路人,以後卻也要常見的。」
太叔江只管點頭。
葉安荷便對那夥計道:「那就麻煩小哥了,你回去後同與我們一道的那位公子說一聲,我們先走了,這一程我們已拿出了誠意,有緣,以後再見吧!」
夥計有些發懵,「要麼你回去親自和他說吧,俺記性不好,怕說錯了。」
葉安荷在心中差點沒將這夥計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還真是一個人精兒,這是怕自己的口信暗藏玄機啊!
表面上她卻不動聲色,「這就是一句道別的話,有什麼怕說錯的,又不用你一字不落地轉達。還有幫我謝過你們老闆娘,若不是還有要事在身,我就親自去道謝了!」
說罷,便果真和太叔江走向了另一條路。
夥計是真的發懵,直到回了麗春院與老鴇匯報了此事還是發懵。
並且連帶著老鴇也發了懵,「難道她向你打聽了那麼多消息只是好奇?」
她拿不準注意,便又傳了信出去。
縣衙里肥頭耳大的二師兄聽了黃眉大王的匯報神色緊了緊。
「師爺,這事你怎麼看?」
尖嘴猴腮的師爺道:「兩種情況,一呢,她就真的是一個過路的,完成了此地的工作,便要離去,那看到了此地的異狀自然也會好奇,可終歸不是她該管的事。」
「二,她已經察覺到了情況不妙,因而故意試探我們。」肥頭大耳直接接上尖嘴猴腮的話。
尖嘴猴腮道:「正是此意,不過,他們的一言一行都在咱們的監視之內,並沒有異常,因而也不可能查出什麼,老爺,這次咱們是不是太小心翼翼了。」
肥頭大耳沉思著,沒有說話。
尖嘴猴腮又道:「換言之,他們若真有動作,咱們該防範的已經防範了,若他們真走了,豈不是更好。」
「行,反正小心一點,另外留意著點上面的消息,這信兒傳去了,也不知到了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