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受罰

  趙鴛鴛怕冷，出門前特意帶了一件貂裘披風。山下還是微微細雨，略帶春色朦朧，但山上確實鵝毛大雪，寒冬烈風。

  趙鴛鴛自視輕功了得，但也難免腳底打滑，幾次險些摔倒。

  沿途休息之時，卻發現一個不大不小的山洞，她確實冷了，便躲進洞裡取暖，火摺子剛打著，就看見山洞裡似乎別有洞天，洞壁上滿是壁畫，似乎記錄著什麼。

  趙鴛鴛細細去看，畫上又被人用劍痕抹去了，只留有一句話。

  趙鴛鴛用手指摩挲著牆上的刻字，這字遒勁有力，此人內功極佳，當今武林怕是難尋敵手。她搓著動紅的手，放在嘴邊輕輕哈了一口氣，又去琢磨那些被劍痕劃亂的壁畫。

  只能看出畫中有兩人，後來一人死去，中間的故事情節卻難以看出。

  她還在左思右想，突然聽到洞內有孱弱的呼吸聲，她立刻屏住氣息，在京南山北峰怎麼會有人在這洞中住著？

  是這壁畫上的人還是刻壁畫的人，或者是毀了這壁畫的那人？

  她背靠壁畫，側身上前，朗聲問道：「是誰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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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裡面並無人應答，但呼吸聲似乎更大了一下，隱約帶著幾分嗚咽聲，在這黝黑的山洞裡顯得格外詭異。

  趙鴛鴛膽子極大，一手拿著火摺子，一手已經摸到了腰間的軟劍。突然剛走過的地方竄來一個黑影。

  那黑影速度極快，趙鴛鴛立刻回身，軟劍出鞘，卻在黑影前停了下來，後退兩步撞在壁畫上。

  迎面飛來的竟然是一隻白狐，齜牙怒目相向，趙鴛鴛這才看見裡面不遠處有一窩小白狐，這山上極冷，怕是小白狐要凍死了。

  趙鴛鴛收了劍，跟白狐露出一個討好善意的笑容，把雙手舉在胸前示意它自己是個好人。

  「你別怕，我不碰你的孩子，來，我把這個給它蓋上，別凍著。」她解開自己的貂裘披風，慢慢走向小白狐。

  白狐剛剛還怒目而視，此時似乎了解了她的意思，用大尾巴把小白狐圈起來，衝著趙鴛鴛嘶叫的聲音小了起來。

  趙鴛鴛慢慢把披風給小白狐一家蓋上，凍得他搓搓手道：「我要走了，下次帶只雞來給你開開葷。」

  趙鴛鴛從北峰取了紅梅下來，掛在靈水殿的海棠樹上便匆匆趕往校場。

  儘管陰雨綿綿，卻沒有一位弟子缺席。

  不遠處便看見顧葉楠正在給一位少女指導劍招，他雖手持長劍，但招招克制，既能給少女還招的餘地，又能引發少女思索每一招之間的關聯。

  末了，少女深深躬首，雙手抱拳行了謝禮。

  趙鴛鴛緊了緊身子淋了半濕的衣衫，她內功並不厚實，故而比同輩習武之人怕冷許多，剛才的披風有落在山上。

  這會兒寒風一吹竟然覺得渾身冰涼，有些後悔剛剛沒有回去換身衣衫。

  顧葉楠看見少女就站在不遠處看自己，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少女跑了幾步，便來到他身邊。

  顧葉楠見她額間細密的水珠，也不知是剛剛一路奔波勞累還是雨水淋的，指了旁邊一處大樹：「過去扎馬步等我。」

  「教主？」趙鴛鴛不解。

  「忘了你今日來做什麼的？」顧葉楠不咸不淡的一句話，噎的趙鴛鴛面紅耳赤。

  少女磨磨蹭蹭盯著腳尖兒思索一會兒，見顧葉楠已經走遠，任命的往樹下走。

  要三人合抱的一顆老槐樹此時不喜不怒站在雨里，細細的雨水沖刷著陳年的老樹抽發出嫩綠的新芽，茂密的枝幹竟然能遮出一片乾淨的地方。

  趙鴛鴛就看見幾個年紀不大的孩子在樹幹邊倒立，一位稍年長的弟子手裡拿了薄薄的戒尺，敲在小孩腿上：「還敢偷懶！單手撐地。」

  幾個小孩兒顫顫巍巍單手撐地，汗珠順著稚嫩的臉龐滑下來，趙鴛鴛撇撇嘴，有些心疼。

  「嗖！啪！」一個從不遠處擲來的小石子，徑直砸在趙鴛鴛腰上，趙鴛鴛轉身就要罵，只見顧葉楠就站在不遠處：「還偷懶！」

  趙鴛鴛臉色復紅，看了看樹幹上苦苦支撐的小孩兒們，又看看手執戒尺的那個小弟子。

  再看看顧葉楠，紅暈就爬上了耳朵尖兒，跟這麼大的小屁孩兒一起受罰，也太丟人了！

  她假裝若無其事地撓撓耳朵，然後雙腳開立，身體下沉，雙手抬平，標準的扎馬步姿勢。

  趙鴛鴛盤算著早訓不過一個時辰，忍忍也便過去了，且她本就不是什麼太要面子的人。

  除了剛剛臉紅一下，這會兒也已經接受了自己這個窘迫的場面。

  大約半個時辰，顧葉楠從遠處走來，趙鴛鴛規矩了自己的動作，儘量不想讓人挑出毛病。

  之間顧葉楠手上拿著四個蘋果，他將一個蘋果扔給剛才拿戒尺的小弟子，少女雙手借過道了聲：「謝謝教主！」

  顧葉楠再看旁邊的趙鴛鴛，揚了揚手中的蘋果：「吃嗎？」

  趙鴛鴛倔強的搖搖頭，別人愛吃的我才不愛吃。

  顧葉楠淡淡一笑，趙鴛鴛卻覺得他這笑容意味深長。

  果然，顧葉楠將蘋果放在趙鴛鴛腿上，蘋果本身就圓滑，這樣一來便一動不能動。

  此時他又將另一個蘋果放在剛剛的蘋果之上，這下別說是動了，就是呼吸急促一些怕是都會掉下來。

  「教主……」趙鴛鴛小聲開口，她知道自己要是把蘋果掉下來肯定會有更大的麻煩等著自己。

  「噤聲。」顧葉楠淡淡道，伸手去摸他腰間的劍：「別動，掉了的話明天接著練。」

  他將趙鴛鴛腰間軟劍拔出，橫在她頭頂，又道：「伸手舉著。」

  趙鴛鴛緩緩伸手，腿上的蘋果微微晃了晃並沒有落下。

  只是伸手並未碰到劍，抬頭去看，只見還有一段距離，於是又伸了伸手，直到胳膊緊貼耳朵，這才碰到劍。

  「手掌攤開。」顧葉楠將軟劍放在他手裡，將最後一個蘋果放在手掌間的軟劍上：「既然不想吃就舉著吧。」

  趙鴛鴛咬了牙，這傢伙果然是披著羊皮的狐狸，一肚子折磨人的壞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