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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靜貴人表忠心

2024-05-29 15:36:52 作者: 螢溪

  上書房的門開了又合,連福留在了門外。靜貴人一進房內,疾走幾步跪在地上,期期艾艾道:「臣妾見過陛下。」

  「起來吧。」

  陵慕陽聲音淡淡的,靜貴人未動,低著頭,「臣妾不敢,臣妾沒有給陛下分憂,實在是罪該萬死。」

  上首響起一道格外冷淡的聲音,「靜貴人,抬頭見朕。」

  靜貴人聞言抬首,望見陵慕陽,心底一抖,這幾日沒見,沒想到陛下眼底的冷沉之氣更甚從前。

  「你要請罪的,只有此事?」

  靜貴人顫了顫,好半晌苦澀道:「臣妾大錯,還望陛下看在臣妾為陛下盡心盡責的份上格外開恩。」

  「若不是看在你伺候有功,且從不過問朝政,朕恨不能貶你為庶人!」陵慕陽冷喝,話語森冷。

  「你竟然是靜安候的人,單這後宮與前朝勾結一點,朕讓你賠命,判你全族一個滿門抄斬亦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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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貴人身子一軟,忙叩首於地,「陛下,臣妾對您從無二心,雖犯下彌天大罪,臣死不足惜,只是憂心陛下,憂心我東陵皇朝,實不敢愧對良心啊。」

  御座上沉默半晌,嘉寧帝哼了一聲,「靜貴人有心了,你說說東陵現下有何好憂心的?」

  靜貴人抬首,臉色擔憂,「陛下,北境捲土重來,東陵朝局不穩,內憂外患,沒了兩位丞相,臣妾實為陛下擔憂。再言,陵安王殿下對陛下……」

  她頓了頓,適時地停住,陛下對陵安王早已起疑,兄弟之間必有一戰,她就不信天子會樂見其成。

  「起來吧,朝堂之事,朕自有主張。你一個后妃就不必操心,朕該如何做?」陵慕陽的聲音緩了緩,擺手。

  靜貴人長出一口氣,心中稍稍安定下來,起身又走進幾步道:「陛下放心,臣妾日後為陛下馬首是瞻。」

  陵慕陽抿了口茶,繼續道:「你覺得陵安王是皇家的威脅,那可有解決的辦法?」

  靜貴人被問得一怔,微一思慮才沉聲道:「陛下,陵安王在東陵深得民心,皇室之威難以企及,貿然處置恐怕影響皇家聲譽,除非陵安王后繼無人,權勢便會自行土崩瓦解,否則……此局難解。」

  御座上沉默下來,半晌聽到陵慕陽放下杯盞之聲,「你難道不知,當年先帝最忌諱的便是手足相殘嗎,若陵安王出事,皇家難免不受天下懷疑。」

  靜貴人惶恐的低頭,忙道:「臣妾口不擇言,望陛下恕罪。」她這麼一說也不過是表表忠心,一副全為皇家打算的模樣罷了。

  見陵慕陽神色不虞,靜貴人繼續道:「陛下不必太憂心,朝臣定會鼎立助陛下穩住朝堂,陵安王並無兵馬封地,絕成不了氣候。」

  陵慕陽沒能饒過相府,為的便是他對朝官和詠州邊境的影響。如今陵安王功高蓋主,怕是禍起蕭牆。。

  「你的忠心,朕從不懷疑,再過幾月,朕會封你為嬪,你暫且掌管後宮吧。」

  靜貴人聞言,大喜,忙道:「臣妾定竭盡所能,好好代管後宮。」看來陛下確實對陵安王生了嫌疑之心,否則也不會問這些話,看來靜安候一事陛下也是心有不舍,如今她得以晉升,在後宮有了盼頭,靜貴人自是喜不自甚。

  「好了,你下去吧。」

  陵慕陽擺手,重新翻看奏摺。靜貴人行過禮小心退了出去,隔了一會兒,連福端著參茶進來,擱在陵慕陽手邊,聽見他的冷哼聲,便心下明鏡一般,陛下對這靜貴人,也是看不上眼的。

  連福見他臉色沉鬱,心底一動,看來經過這麼多事,陵安王終是失了聖心,若不是為了天下悠悠之口,陛下必不會再容忍。

  「陛下,老奴已經把她帶來了。」連福小聲稟告,陵慕陽摩挲著扳指,眼底微微一動,揚聲道:「讓她進來。」

  不輕不重的腳步聲響起,一道人影走進上房,跪在不遠處的下首,「張婉月見過陛下。」

  陵慕陽抬首,眼睛一閃,「起來回話。」

  數月不見,張婉月洗了一身矯揉造作的嬌弱,冷漠安靜了許多,眉宇間也狠厲怨憤了許多,只不過這一抹陰暗的情緒藏在眼底,不易輕易察覺出來罷了。

  「張婉月謝過陛下」,張婉月抬頭,目光灼灼。

  「你可知你這王妃之位是你求來的。」

  「是…陛下,臣女如今得陛下開恩封賞,只願報陛下天恩。」

  數月前她還是嫁入陵安王府的王妃,何等尊榮。如今她只是個受盡冷落的棄婦。這些日子她被困在王府小小的院落里,冷落淒涼,這一切全拜蘇酥所賜。

  「朕相信你知恩圖報,朕現在,給你一次機會,朕便保你繼續做你的正妃,留在王府。」

  張婉月倏地抬頭,「陛下?」

  張婉月眼底帶著驚喜,「謝陛下洪恩,陛下可要婉月做些什麼?」

  「做朕在陵安王府的眼睛。」陵慕陽淡淡吩咐:「從今以後,陵安王跟那個蘇側妃的一舉一動,朕都要知道。」

  「是,陛下。」

  「下去吧。」陵慕陽擺手,張婉月又行了一禮,退了下去。

  待上書房外腳步聲走遠,連福才開口道:「陛下,張婉月畢竟是從小傾慕於陵安王的人,她真的可信?」

  「此女之狠之能忍遠超一般人,把她放在陵安王身邊,日後定有用處。即便用不上,只要有她在,以那位蘇側妃的心性,必不會平安度日。」陵慕陽沉聲說完,突然低低地咳嗽起來。

  連福急忙上前,替陵慕陽拍打後背,遞上太醫囑咐藥丸讓他服下,半晌後陵慕陽的咳嗽聲才止住。

  連福擔憂的望著臉色微白的陵慕陽,嘆了口氣。

  洛家一事,陛下受了打擊,而且這幾月來,陛下頻繁召見當年在軍中的老臣,賜下不少恩旨給各地邊境將領,為的便是穩固人心,免得這些人偏向陵安王,動盪朝堂。

  一頓忙亂下來,雖有太醫為其調養數月,身子卻大不如前。

  「陛下,您還是要聽御醫的,好好養身體,東陵的江山還要靠陛下撐著才行啊。」連福勸慰。

  陵慕陽擺了擺手,「放心,東陵江山一日不穩,朕絕不敢去見先帝。」

  陵慕陽喑啞沉冷的聲音在上書房內低低迴響,漸不可聞。

  東陵城內冰雪和融,蘇酥裹著錦被直睡到響午才悠悠轉醒,起來後一如既往準備去煙雨齋巡視一圈,哪知在西苑外遇見了踟躕不進的張婉月。

  她頓了頓,掩下眸中異色,笑著上前迎接,「姐姐今日怎麼來了。」

  張婉月看見蘇酥,瞥見她面上堆砌的笑意,微一沉默,道:「蘇妹妹,王爺在你這兒嗎。」

  蘇酥頓住,臉上的笑意不經意淺了淺,低頭,「王爺?不在啊,王爺的行蹤從不向任何人透漏,姐姐怎麼會前來問我。」

  「王爺自冊封后,便從未見過我。妹妹,我不打算瞞著你,我其實,從未與王爺圓房,只求妹妹,莫要獨占恩寵,作為東陵官眷,應當規勸王爺為皇家開枝散葉才是規矩。」

  柔順羸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蘇酥猛地抬眼,直直朝張婉月望去,她這是來規勸她獨占恩寵的。

  張婉月被她盯的有些緊張,不自在別過眼,「妹妹怎麼這麼看我,我只不過是想為王爺開枝散葉而已,而且此事,陛下知道了也會有意見的。。」

  蘇酥望了她半晌,突然大笑出聲,聲音譏諷,一,「王妃,我知道你想讓王爺臨幸你,可是就算我想幫忙,也得讓王爺答應才行,如今他見都不想見你,王妃不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嗎。」

  張婉月望著她,一口氣沒上來胸口起伏不定,咬了咬牙道,「蘇側妃,莫要忘了尊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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