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三章 他追來了

  季心苗鄉下的家裡是個三層樓高的普通磚瓦房，因為家裡經濟的原因，一長幢的居民房住宅就她家還未裝潢，單一的紅色磚瓦建築大刺刺地晾著，說不出的突兀、淒寂。

  守在門外的二妹季心梅大老遠就瞅到了季心苗的身影，招呼著自家妹妹們跑出來迎接大姐。

  「大姐，大姐……」

  聽到二妹的呼喊的聲音，季心苗抬起頭，一個抓著條麻花辮的鵝蛋臉少女一身普通到簡單碎花衣的出現在她的眼底。季心苗瞧著少女那身有些洗得發白的碎花衣，再瞅瞅身上這套幾百塊的針織衫套裝，愧疚的眼淚瀰漫了她的眼底。

  「二妹，三妹…」

  眼底泛著淚花，季心苗在季心梅撲上來的那一刻，重重地將她擁入了懷裡，滿腔在大城市留存的的淒楚都融入親情的享受中。

  

  「心梅，大姐好想你。」抱著季心梅的時刻，季心苗才知道，這麼多年的拼搏，這麼多年的攻讀博士，真正想要的是讓季家走上小康，而不是依傍著一兩畝田地過活的三無家境。

  「大姐，你可回來了，我好想你啊。我和妹妹都想你回來了，嗚嗚嗚……」季心梅撞入季心苗的懷裡，眼淚忍不住地飆了出來。

  「大姐！！！」似乎是映襯著季心梅的話，其他的弟弟妹妹們紛紛地撲了上來，一時間五個兄弟姐妹們撲成了一團。

  好半天，家裡突兀地傳來爺爺粗狂的聲音。

  「心苗啊！你奶奶呢？」季明德走出家門，瞧了半天也不見老婆子的身影，奇怪地嚷嚷。

  「奶奶？爺爺，奶奶不在家裡嗎？」季心苗鬆開抱著季心梅的手，揉了揉哭紅的眼。納悶地看著眼前身材已往下勾起的老年男人，也是辛苦帶大她們姐妹，送她上學的親爺爺。

  「什麼不在家裡啊，你奶奶吃過中飯就到西面村口等你去了，你沒看到嗎？」爺爺慈祥的看著眼前花朵般的大孫女，臉上笑得開了花。

  他季家雖然女兒多，可是一個個都有出息。特別是這大孫女，從上高中開始，就沒讓自己家中出過一分錢上學。到了大學後，更是把兩個妹妹的學費都賺出來了。如今她僅二十六歲的年紀，就已經博士畢業，以後定是個有大出息的孩子。

  看著孫女，季爺爺深深的吐了口氣，當年自己的兒子為了想要個男孩子，扔下三個女兒躲避計劃生育，哪知一生再生，直到第五個才生了個孫子。

  家裡實在窮得過不下去，要是再加上兒子一家四口回來過日子，那樣更是吃穿都不足了。兒子為了讓孫子有個好的環境長大，帶著小孫女小孫子去了沿海地區打工，轉眼十多年了。

  看著這懂事又孝順的孫女們，季爺爺覺得，這輩子別說有個孫子，就算是沒有孫子又如何？有這樣的孫女，十個沒出息的孫子也抵不上啊。

  「爺爺，你別急。我剛是從東面村口回來的，也不知道這次麵包車怎麼不停在西面了。我這就去找奶奶啊。」說著，季心苗交代了弟弟妹妹們把她的行李搬進家裡，自己轉身，拔腿就往西面的村口跑。

  冬季的山風都帶著冰颼颼的冷意，這會太陽都快下山了，那外面可冷了。不想讓奶奶感冒，季心苗邁開腿拼盡全力地往村口跑。

  奶奶，等我！

  季心苗怎麼也沒有想到，他竟然追來季了家村；她更沒想到的是，那個男人攙扶的老人會是她的奶奶。看著奶奶臉上掛著的璀璨笑臉，季心苗知道奶奶並不排斥這個人，可問題是，她不會再喜歡他了。

  眼前溫柔的扶著老人的高大身影，讓季心苗的心劇烈的痛。那上奧迪車去的身影，已深深的刻入她的心骨。

  面對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這張想愛又不能愛的臉，季心苗覺得心被壓得沉沉的有一口氣喘不過來。她不想這樣的，可是心總是不自然的沉重。

  暗自苦笑自己的多情，不由想起那首詩：平生不懂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只要一對上這張相似的臉，她知道自己的相思病已入膏肓。

  只是，這不是她能相思的對象。

  「奶奶——」季心苗快速地小跑到村口的梨花樹下，出手一把打掉了攙扶在母親手臂上的手，「奶奶，不要和不認識的陌生人說話，也不要接受陌生人的幫助，要是碰到個壞人可怎麼辦呢？」季心苗擔憂地扶著季奶奶。

  「心苗？」攙扶的手突然變得細膩了，出口渾厚聲突然變成了熟悉的女聲，季奶奶轉過身，有些糊塗地瞅著季心苗那張抱怨的清麗小臉，愣愣地叫了聲。

  「奶奶，怎麼了？」

  「心苗，真的是你啊！」確定眼前的漂亮女人真的是自己的女兒後，季奶奶激動地反握住季心苗的手。又緊緊地摟著女兒的身體，感受著女兒越發削瘦的身姿，她心疼的眼底都泛上了酸楚。

  「心苗，你瘦了。」孫女兒瘦了，心疼的還是做長輩的人。

  「奶奶，我沒事。走吧，我們回家了！」無視著身後射來的炙熱眼神，季心苗扶著季媽媽往家的方向走去，「奶奶，你怎麼會讓一個陌生人扶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了？」

  「嗨，都是老毛病了，以前就是有些貧血，這回蹲著身子等你，剛想起來眼前就蒙上黑光，差點跌了一跤。說到這，還多虧了人家大郎啊。」季心苗不提齊達朗還好，一提到齊達朗，季奶奶的腦子裡就出現了那張俊朗不俗的五官，前進的步子募然地頓住。

  「哎，心苗，等等。我差點忘了大郎了，你可等好好感謝人家，要不是他，你奶奶我就危險了。」季奶奶猛然地轉過身，掙脫了季心苗的雙手，直直地往身後齊達朗所在的位置去。

  「奶奶——」季心苗不高興地追了上去，「你又回去幹嘛。」

  「大郎。剛那事還多虧了你啊！呵呵……」季奶奶淳樸地朝著齊達朗笑了笑，借著烈陽照射下的光芒，撲閃地照在齊達朗硬朗的身軀上，季奶奶越看越覺得小伙子靠譜，咧開嘴就笑，要是這小伙子能給她當孫女婿就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