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沉默

  如果，如果不是這種情況下說出的表白，季心苗想，也許她會跟小女兒一樣，害羞得不敢搖頭吧？

  可是現在的時機與氛圍太不對了！

  季心苗輕輕的搖搖頭：「你不用答得這麼急，也用不著再強調喜歡這兩個字。因為我知道在你的心裡，媳婦沒有你朋友的這兩個孩子重要。我說過，我敬重你們這些真漢子，但是，我不會愛上你們這些人。桃園結義的三兄弟你也許沒聽說過，可他們一個個都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是世人敬仰的人，可不是女人的良人。

  既然我已經嫁進來了齊家再說什麼也沒用了。但是我要告訴你，以後我只會當一個好媳婦，而不是當你的好妻子。不過你放心，兩個孩子我會好好對待，決對不會虐待他們。但是，也請你以後莫要乞求我太多，就這樣淡淡的過日子吧。」

  齊大郎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他本就不是個會說話的人，所以的話都讓季心苗說了後，他不會接話了，就呆呆的坐在凳子上發起呆來。

  媳婦說這話，就是以後不會把他放進心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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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大郎聽了季心苗的話心堵得厲害，但他不怪她，是他自己的大意才把媳婦推開的。

  想起自己一歲就沒有娘，後娘進門後自己並不懂事，每次看到大姐為了自己受的委屈與後娘斗，就心裡疼得慌。那年剛成親的他，還沒來得及給自己媳婦幸福，就被後娘逼上了戰場，回來後妻死子亡，落得一個淒涼的下場。

  回到家一年多來，一直想找個自己滿意的女人娶進來，好好疼她愛她，可是一次次因為這兩個孩子的事被人嫌棄。當他與季心苗相處過後，他真的是上了心，也就有了害怕。

  可最終，還是因為孩子，自己媳婦說，她的心裡不會有他了。可孩子他不能送走，一來是因為確實有承諾，二來，兩個孩子跟他有感情了，他怎麼能把他們送走。

  齊大郎呆呆的看著屋頂一夜未眠，一滴眼淚，久久才掉落髮根…

  兩人一夜無話，因為第二天是三朝回門，季心苗早早的起來了。

  她沒有理眾人詫異的眼光，也沒有去在意別人眼中的不屑。吃過早飯後回房間收拾了一下東西，也沒有過問回門的禮品，就只與齊老爹與婆婆打過招呼後出了家門。

  見媳婦前頭走了，齊大郎慌忙的挑上禮品，與齊老爹和李氏打了聲招呼趕了上去。

  柳氏看著若無其事的季心苗的背影撇撇嘴問李氏：「娘，她這是沒事了？」

  李氏輕哼了聲：「我才不相信呢！會沒事？我看她那一臉的假笑，就不信了。你看看大郎那無精打彩的樣子會是沒事？只怕這女人狠著呢。」

  柳氏幸災樂禍的說：「她要狠了，這日子才有過頭呢。不過，娘，我覺得這家得分了，要不然這兩個孩子就不是她的責任了。」

  李氏沒好口氣的說：「這才進門呢，就要分家的話，你爹哪會同意？等等吧，這家總要分的，這兩孩子是老大招來的，我可沒精神給他教別人的孩子。」

  柳氏見二嫂洪氏一直在一邊不哼聲，她知道自己婆婆不喜歡她的悶葫蘆一樣的性格，於是故意問她：「二嫂，你說大嫂是個什麼樣的人？她是真的不介意大哥收養這兩個孩子了？」

  洪氏連生了兩個女兒，膽子又小又不被婆婆喜歡，她不如洪氏是李氏的外甥女與這婆婆親近，於是嚅嚅嘴說：「我真的不知道。」

  李氏一看她那樣子就不喜歡，齊二郎其實是她的長子，但是這媳婦是他死活要娶進門的，又只會生陪錢貨，所以李氏一直看不起她。於是睇了洪氏一眼才說：「你要問她，打三棒子也打不出一個屁來！」

  洪氏聰明的閉了嘴，她知道李氏是自己的嫡親婆婆，以後她可不能跟新娶來的大嫂一樣，能與這婆婆斗。

  而季心苗根本沒有功夫去想這婆媳三人在說什麼，心裡在為一會回到娘家說些什麼而考慮。這時她與齊大郎兩人悶悶的走在回季家村的路上。

  齊大郎追上她總試圖找話頭：「媳婦，累不累，渴不渴？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我帶了水的。」

  季心苗理也不理他一直往前走，只有在路過下坪村時，才左右看了看。齊大郎見她似乎在找什麼，於是又問：「媳婦，這村裡有你的熟人？」

  面無表情的掃了齊大郎一眼，季心苗依舊沒回答他。齊大郎挑著擔子只得一臉悻悻的跟在她後面，他心裡也是委屈極了，新婚之夜自己這媳婦是多麼的溫柔與熱情，對自己明明是很喜歡，可是為什麼就會在這點事上計較呢？

  一路上自始至終季心苗就沒與齊大郎說過一句話，直到進了村快到家門口，季心苗的臉上才有了表情。

  齊大郎難過的想：媳婦還是戀著娘家的。

  還沒到家門口，季心苗就看到季新敏的小腦袋伸得長長的，見到他們兩個來了。她像小蝴蝶似的飛奔過來：「大姐，大姐夫，娘都叫我來看過三回了。」

  季心苗看到小妹心情才真正的好了些，她拉著季新敏的手說：「外面太陽這麼大，老往外面跑做什麼？」

  季新敏跳皮的吐吐舌頭：「大姐，這兩天晚上你不在家睡，我覺得好象少了什麼似的，今天你在家裡住吧？」

  齊大郎見兩姐妹一見面就唧唧喳喳的說個沒完，於是趕緊上前兩步問：「小妹好。」

  季新敏突然想起自己只記得跟大姐說話，把大姐夫忘在腦後了，於是紅著臉趕緊見禮：「大姐夫好，娘早上就一直在盼你們，家裡燒好好多好吃的等你們回來。」

  孩子的快樂感染了齊大郎，他立即拿出一串檀香珠子遞給她說：「這是大姐夫自己做的小禮物，你拿著玩玩。」

  黝黑檀香珠子散發出清雅的香味，季新敏是個女孩子正是愛美的年紀，立即套在手上舉在季心苗的面前說：「大姐，快給我系系，你說好不好看？」

  看著如此開心的小妹，季心苗趕走心頭餘留的低迷露出了一個笑容：「好看。」

  只是這笑容，看得齊大郎心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