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決心

  沒幾天下坪村的羅家來季柳蘭家提親的事傳遍了村里。

  虞氏一臉可惜的說：「蘭子那麼心靈手巧的孩子竟然配了個這麼窮的人家，真是可惜了。聽說那孩子年紀也不小了，家裡條件又不好，也不是讀書識字的，唉可惜可惜。」

  看來這季柳蘭是真的下了決心要爭這口氣了。

  正在與鞋面奮鬥的季心苗笑笑說：「嬸子，老人不是常說，女子嫁人有眼選郎裝，無眼選田莊麼？聽說羅家有三畝地，還有一些彼田菜土，雖然家裡窮些，可飯還是應該吃得飽的。其實只要人勤勞肯吃苦，男人能抗得起這個家，他還能對媳婦好，我覺得也沒有什麼可惜的了。」

  虞氏一聽半晌才張大嘴說：「新苗，嬸子還真不如你了！這齊家大郎真是有福氣了，這麼個好女子竟然給他選去了。還是你說得對，這女人一生啊，都說有兩次投胎的機會。一次是選爹娘，一次是選男人，這兩次都由不得自己作主。說來說去，這女人嫁漢子還是要這漢子能來事，否則嫁個敗家子，有萬貫家財也守不住。」

  季心苗笑著說：「剛才嬸子還說我想得透呢，我看我要跟嬸子說的地方可就太多了。也許這羅家不如陳家，但我想既然蘭子認定了，小伙子總是個好的。」

  兩人正聊著，這時季新敏與季新艷跑了進來高興的叫著：「大姐，我們看到蘭子姐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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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這兩張興奮的小臉，季心苗好笑的罵她們：「什麼亂七八糟，蘭子姐夫是哪個？」

  季新敏才發現自己一著急竟然說得個不倫不類，於是朝季心苗做了個鬼臉：「大姐明明知道敏兒在說什麼，就是故意愛找我的差子，不理大姐你了。」

  虞氏看著她們姐妹相處得如此親密，她笑著問：「敏兒，你那個蘭子姐夫長得如何？」

  季新敏形容不出來只得比比劃劃了半天：「就是有…嗯…那麼高，對了，跟爹爹差不多，眼睛沒爹爹的大，可比爹爹年輕…」

  「噗…聽說小伙子才十九歲呢，當然比爹年輕了，我們爹都快四十了呢。要你去看啊，等於是白去了。」季新梅實在忍不住了開始嘲笑起小妹。

  季新艷大了一歲比季新敏要好些：「大姐，那個蘭子姐的對象長得沒有我大哥好看，不過也不難看。眼睛還大的，就是皮膚黑了些。不過，我看朱嬸子還挺滿意的樣子。」

  朱氏滿意？那也是表面吧？羅家比她家還窮，做娘的哪裡會滿意自己的女兒嫁進這樣的人家？可是季柳蘭一心要嫁進下坪村，年紀合適的小伙子也只有這羅家，她也是沒辦法了。不過，聽說她早打聽過這小伙子的人品了，而沒有再激烈反對，也許這一點讓她滿意的吧？

  不過季心苗打心眼裡認為，她覺得只要這小伙子人真的不錯，能與季柳蘭同心協力過日子的話。日子會越過越好，只要蘭子過得快樂開心，朱氏會滿意的，俗話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

  聽了這兩姐妹對季柳蘭那對象的描述，虞氏看著這兩個小徒弟「嘿嘿」笑了：「叫你們看人啊，哪真的是叫白看了。說來說去就是有眼睛有鼻子有個子，別的什麼也沒看出來。快坐下來做針線吧，再過個三五年，就輪著你們相看相公郎裝了。」

  季新敏與季新艷一聽立即「哇哇」叫了起來：「嬸子，我們才不嫁人呢。」

  季新梅瞪了兩人一眼：「不嫁人那你們準備去山上守著姑子廟的話，那這針線真不用學了，反正那姑子的長褂你們也能縫了！」

  季新梅話音一落，季新敏與季新艷兩張小嘴一撇：「二姐也想嫁人了呢！羞羞羞！」

  第二天上午季柳蘭來了季家。

  她一進門就進了季心苗的屋子叫到：「大姐，昨天本想來叫你過去我家的，可怕二姆不放人。」

  快要成親的女子是不能東家跑西家竄的，要不然會被人家說不守規矩。季心苗打趣她：「聽說是個很好看的小伙呢。」

  季柳蘭紅了臉：「大姐，我不在乎他好看不好看，只要他勤勞厚道就行。」

  季心苗點點頭：「這想法對了。人好就行，人不好有萬貫家財娶個三妻四妾，那又如何？」

  季新梅真心問她：「蘭子，你可想好了？等羅家送來婚書再不願可就遲了。」

  季柳蘭堅定的點點頭：「新梅，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堂姐妹，我家窮我最親的堂姐妹都不搭理我，而你從來不嫌棄我，所以我願意和你們說話。我的性子你是了解的，既然打定了主意，我就不會後悔。而且，我大姨父說了，他人真的不錯。」

  看來這羅家小伙子入了季柳蘭的眼了，季心苗打趣她：「蘭子，他是誰啊？」

  季柳蘭的臉更紅了，小女兒的嬌態頓時顯露出來腳一垛：「大姐，我把你當親姐看，可你就愛打趣我！他是誰？那你說齊家大姐夫是誰？」

  季心苗嗔了她一眼：「你都說了他是大姐夫了，還問是誰？那你口中的他，定是我未來的妹夫了？蘭子，他對你滿意不？」

  季柳蘭紅著臉點點頭：「我大姨說他們家人都滿意，而且我們的八字也合，說是會儘快找個日子來送婚書。」

  看來季柳蘭是下定決心要嫁去羅家了，於是季心苗真心的說：「蘭子，既然你下了決心，那我再多說也沒意思了，大姐在這裡祝你們幸福。」

  季柳蘭感激的說：「也祝大姐與大姐夫幸福。不過，大姐，我有事想徵得你的同意，不知我能不能把你教給我的種果樹侍候果樹的手藝帶到羅家去？」

  季心苗想了想：「蘭子，看你也是個老實的人，既然你問了，那我也跟你說。什麼生意只要做的人多了，那就不會掙錢，你把手藝帶去羅家，那也僅僅是你會這手藝，知道不？」

  季柳蘭一聽鄭重的點頭保證：「大姐，我明白，我不會多說什麼。以後你嫁進了上坪村，回娘家來都要經過羅家門口，希望到時候我嫁進去了，你有空的時候進來坐坐。也許沒有好茶好酒招待，但是妹子的真心肯定有。」

  季心苗明白了：「好，到時大姐定會常來你那蹭飯吃的。」

  大家都在開笑著，幾人說著說著，突然，季柳蘭低聲說了一句話，讓季家姐妹震在了房間裡。

  「大姐，梅子，我告訴你們一件事。」

  季心苗看她如此神秘立即興趣來了：「什麼事？這麼神秘？」

  季柳蘭低低的說：「真的好奇怪，昨天傍晚我在後山崗半山腰上的菜地里撥草，我發現了很奇怪的一件事，那就是茶花與棉花兩人分先後的去了那劉氏兄弟家。」

  季新梅不解的問：「那有什麼古怪的？是不是去借什麼東西？」

  季柳蘭用更低的聲音說：「我偷偷的到了劉氏兄弟的屋後，你猜我看到了什麼？她們兩姐妹與劉氏兩兄弟在一個屋子裡做壞事。」

  季新梅張大了嘴：「蘭子，你沒有看錯？這事可不能亂說，要是讓族長知道了，她們會受罰的。」

  季柳蘭認真的說：「新梅，我可不是個說是非的人，但是棉花竟然敢勾引陳家那爛人，我心裡記著她呢。可是我也不會去害人，只是對她們姐妹我多注意了些。我絕對沒有說錯，我雖然沒有看到，可那屋子裡的聲音我是沒聽錯的，她們兩都叫得聲音不小！」

  都是沒成親的女子呢，多說這些總是不好的，這時代的女孩子都比較純，沒有被後世的電視劇禍害過。於是季心苗趕緊讓她打住話題說：「反正她們姐妹與我們無關，蘭子，以後別去看了，萬一出了事小心牽扯上你。我們都是未出嫁的大姑娘，讓人知道你去偷看了這事很不好，知道不？」

  季柳蘭點點頭：「大姐，我聽你的，以後不會去管這些沒臉皮的事了。我只是心裡覺得痛快，這陳家退了我的親事，竟然找了一個這樣的爛人，我真的太高興了，所以才告訴你們的。

  季心苗理解季柳蘭的心，她笑著點了點頭沒再接這話題。幾人又聊了些別的話，等季柳蘭走後，季新梅才問她：「大姐，你把種果樹的法子教給了蘭子，以後要是水果樹種多了，那價錢還能好麼？」

  看來妹妹還是關心銀子比關心別人的八掛要多，於是季心苗笑笑：「大家都有水果的時候，我們的水果就不賣，等別人的沒了，我們的再賣，你說價錢會不會差？」

  季新梅不解的問：「水果熟了不賣，那不會全爛了麼？要是都爛了，那還有什麼人要？」

  季心苗自信的說：「你放心，大姐有法子不讓水果爛了，到時候再教給你與弟弟們。」

  兩姐妹正說著話做著事，這時王氏高興的走了進來叫：「苗兒、梅兒，快出來。」

  季新梅看一臉高興的娘親於是也高興的問：「娘，什麼事讓您這麼開心呢？」

  王氏笑呵呵的說：「你們看，這是齊家大郎托人送來的野物呢。兩隻山雞、一隻野兔還有一隻黃鼠狼呢。這孩子，一次就送這麼多，可值不少銀子了。我讓你爹爹去剝皮，你們去燒開水燙這兩隻山雞吧，中午就可以燒一碗來嘗嘗。」

  好久都沒吃到肉了，有好吃的心裡的饞蟲一下子就被勾引出來了。兩姐妹聞言立即行動起來，季心苗正要往廚房走，王氏又叫住了她：「梅兒你先去燒火。苗兒，這裡還有一包東西是大郎托人送給你的，你自己拿著。」

  什麼？那個粗男人還會送女人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