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靈魄不會說謊
2024-05-29 15:06:05
作者: 一歲光年
原木村後山第二峰山腰處,徒然多了一紅一白,一黑一黃四道身影。
一白一紅浩然正氣,縹緲出塵,似是鼎立於天地之間。而那一黑一黃也是年輕有為,機警睿智。此時的他們正蹲在一堆堆小土丘之前,似是在研究著什麼。
「小毓,本尊教你的喚靈,你可還記得?」白羽葉凝視著唐千毓的雙眸,認真而又嚴肅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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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記得。」唐千毓絲毫不敢遲疑,起身答道。
「那就開始吧,剛好也讓本尊看看你修習的成果。」白羽葉帶著司辰向後退了幾步,給唐千毓預留了足夠的空間讓他施展術法。
朦朧的暮色之下,唐千毓施法念訣,清風微微涌動,四周也開始閃爍著藍色的螢光,若不是身處墓地之中,這暖風流螢的畫面,還有些莫名的浪漫。
不知是哪裡出了問題,直到螢光散去唐千毓都未能將地底的靈魄召喚,他有些不甘,又有些焦急:「師尊,師叔,弟子再試一次。」
淡藍色螢光再次出現,甚至比前一次的光澤還要豐盈,周圍的清風也漸漸趨於猛烈,可是那些土丘依然如故,絲毫沒有任何的反應。
「不可能,我再來一次。」唐千毓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情景,他明明沒有做錯,可是為什麼沒有靈魄出現?
「不用再試了!」白羽葉出言打斷了唐千毓的再次試探,那琉璃般的眼眸在月光之下變得更加幽深,如濃墨重彩暈染不開。
唐千毓的心也因此沉了沉,眼前也開始浮現出一抹氤氳的水色。他是不是太沒用了?這麼簡單的法術,居然都會失敗,師叔是對自己失望了嗎?
白羽葉並沒有發覺唐千毓的失落,而是越過他朝前走了幾步,抬手虛空的向前一伸,凌於那些土丘之上,一股強大的靈光如漣漪般四散開來,將那些小丘全部包裹,低聲道:「幽冥皆有靈,復甦聽君言,起……」
剎那之間,整個山腰被靈光籠罩,猶如白晝通明,幽藍的火光點綴著山間夜色,一縷縷透明的靈魄緩緩的從地底躦涌而出。一張張慘白的臉面露疲態,仿佛看透了世間滄桑,一雙雙渾濁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白羽葉看了良久,最終僵硬的拜了下去:「仙君」
「爾等可是都原木村村民?」白羽葉大聲問道。
「回仙君,是……」眾靈齊聲答道。
「你們當時可看清了,殺你們的妖物是何樣貌?」白羽葉再次問道。
「什麼妖物?仙君,我是上山採藥不小心摔死的,並沒有看到什麼妖物。」
「仙君,我是得了肺癆,病死的,死之前也沒有看到什麼妖物。」
「老頭子我是年歲大了,壽終正寢,也沒看到仙君口中說的妖物啊。」
不對,這裡的一切都不對勁,白羽葉心中快速的梳理著思緒,突然一個想法闖入腦海,她不禁脫口而出:「冒昧的問一句,你們還記得自己離世的時間嗎?」
「我是南寧一百三十五年死的,我捨不得這裡,所以一直沒有離開,我還想再多待幾年呢。」
「我是南寧一百三十八年死的。」
「我是南寧一百三十六年。」
「今日多有打擾,再此謝過諸位的配合。白羽葉禮貌的對眼前眾靈抬手作揖,將釋放的靈力撤回,一切又恢復至最初的安寧。
「現在是南寧一百四十年……這些埋葬在這裡的人,已經去世了至少二到五年的時間,你修為不夠,自然無法將他們召喚。」白羽葉吐了一口濁氣,神色晦暗的對著唐千毓幽幽的說道:「小毓,靈魄不會說謊。」
「阿毓可是十七皇子啊,那些人連皇子都敢騙,是不是有些太放肆了。」賀騫有些憤憤不平的說道。
「師尊,師叔,你們等弟子片刻。」唐千毓的眼神閃爍著暗光,帶著少年人特有的銳氣以及傲然,瞬時御劍而起朝著安城的方向急速飛去。
「阿毓,我來助你。」少年之間的默契自是不言而喻,早在唐千毓說話期間,賀騫便已知曉他的心中所想,劍起雲端,如流光般轉瞬消失。
半個時辰後,唐千毓以及賀騫,一人手中提溜著一個人,出現在司辰等人的面前。從那兩人的衣著並不能看出他們的身份,只因都穿著裡衣,並且頭髮也因來時匆忙,被風吹的而有些凌亂不堪。
他們二人一人貴為南寧的大理寺卿,一人為當地知縣。大理寺卿被抓時正準備抱著身旁的小嬌妻來個片刻的溫情,然而情到正濃卻被唐千毓等人破門而入,二話不說抓起他便直衝雲霄。而知縣大人則是在丫鬟們為他沐浴更衣時,被唐千毓踹門而入,他連衣服都還未穿戴整齊便被帶走,同樣未說片語直衝長空。
唐千毓以及賀騫有些嫌棄的將二人扔到了地面,或許由於驚嚇,他們二人的面色均有些慘白,眼神也一直處於迷離狀態,沒有半點的焦距,似是在看遠方的天際雲端,又似是在看眼前的叢林俊峰。
第一次乘坐仙劍的感覺還真是刺激啊,眼前雲霧萬里,身下高如深淵,直到現在二位大人依舊驚魂未定。
與此同時,司辰也隨手幻化一副桌椅,與白羽葉一同坐下品茗,凡人第一次御劍而行大多都會有如此反應,所以並不急於這一時半刻。
「李顧延」唐千毓不耐煩的叫著大理寺卿的名字,期間也不知道叫了多少次,李顧延眉眼微動終於有了反應。
李顧延跪坐下冰冷的地面之上,眼眸之中的焦距一點點的匯攏,終於看清了眼前之人,忽而開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抓著唐千毓的衣角,哭訴了起來:「我的十七皇子呦,您把老臣帶到這個荒山野嶺作何呀,老臣這一把年紀了,可經不起這麼折騰啊。」
一旁的知府大人似乎也受到了感應,同樣心酸的抓起了唐千毓另一側衣角,妝模作樣的抹起了淚花:「十七皇子,有什麼事咱們不能在府上說,非要深更半夜的來這裡啊,老臣這老骨頭,都快要散了架了。」
唐千毓嫌惡的用劍將那二人的爪子移開,再開口責問之時,已是清冷威嚴,大氣磅礴之勢,皇家風範盡顯:「李顧延,收起你們那假惺惺的模樣,你們可知這是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