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在思念誰？

  姜九尋看著手中的糕點，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還是霜花走了過來看了兩眼，忍不住出聲說到，「如果是林嬪娘娘的話，倒像是她會做出來的事情。」

  「此話怎講？」姜九尋有點疑惑。

  雖然再南朝皇宮這段時間來了不少的嬪妃試探，但要不是賞花宴上面林嬪的為難，她還真對這個人沒有什麼印象。

  霜花想了想，出聲解釋到，「奴婢先前和蘭芝也算是有點交情，她是林嬪的陪嫁丫鬟，知道的多一點。」

  「林嬪滿腹才學，聽聞是眼光很高，家世也還算是不錯，所以剛剛入宮的時候，皇上也沒有刻意的苛刻，但云妃娘娘的性子大家都知道了……」

  

  再一次提起來了雲妃的時候，她的眼中還帶著些嘆息。

  雲知水的性子誰都知道，仗著自己的在後宮之中的位份比較高，除了雪貴妃不敢招惹之外，對誰都是一樣的，便開始不斷地針對林嬪。

  那個時候霜花還在流雲殿裡面，所以知道的也多一點。

  「林嬪娘娘開始還比較清高，不願意和雲妃為伍，一心想著可以憑藉著自己的才氣叫皇上另眼相待，但時間長了，也忍受不下去了，才只好這般……」

  霜花慢慢的說到。

  說起來這個，雪花倒是也跟著想起來，「奴婢以前在院子裡面做事情的時候，聽聞大學士和雲妃娘娘的娘家也有些矛盾，林嬪娘娘對著她這般的隱忍，想來也有這一層關係。」

  只是究竟如何，她們這些外人也不好說罷了。

  姜九尋聽了這些，倒是忍不住想起來了那個時候看著林嬪的眼神。

  她分明已經動搖了，也曾有過猶豫要不要誣陷自己，但到底還是這麼做了。

  不管她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這些賠禮，姜九尋收的心安理得。

  她懶得去想太多，只是微微的搖搖頭，將籃子遞給了霜花，「收起來吧，是漠北一些簡單的糕點，你們可以嘗一嘗。」

  「娘娘不吃嗎？」雪花有點猶豫。

  她忍不住笑了笑，「我就不用了。」

  也就是果腹用的東西罷了，她沒有什麼興趣，不如分享給手底下的小丫鬟們，嘗個新鮮。

  霜花和雪花兩姐妹果然是很開心，樂呵著將籃子拿了下去。

  她起來伸了個懶腰，覺得倒是有點無聊，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書卷，起身衝著尋梅殿的後面走去。

  說是禁足，但只要不出去亂逛就沒事的，反正也沒有人時時刻刻的監視著自己，她這兩天覺得呆著有些悶了，便去後邊的林子的裡面走一走。

  今兒也差不多，她抱著琴又去了亭子裡，隨手撥了撥琴弦，發出了些悅耳的聲音。

  她手指停留在了琴弦上面，一時間還不知道要彈奏什麼曲子。

  林子裡面安安靜靜的，仿佛是連不遠處的湖泊之中，魚兒們吐泡泡的聲音都清晰可見，她聽著，莫名的就想起來了當初逃離漠北王宮的時候，自己和綠翡的美好暢想。

  要先去揚州呆上一段時間，隨後四處遊歷一下，看到了好的風景就停留一段時間。

  她垂眸，一雙手漫不經心的動了起來。

  不遠處，正在一處有些破舊的宮殿之中，恆衍倒是有點詫異的挑眉。

  「哪裡來的琴音？」他手中還拿著一卷書，看樣子已經有些陳舊了，上面甚至還隱約的落了些灰塵。

  他仿佛是一點都不嫌棄，只是抬手將書卷給緩緩的擦拭乾淨，露出來了它原本的面目。

  陳遠跟在他的身後，正忙著手中拿著一塊帕子，將面前的架子給擦拭的乾乾淨淨，聞言愣了一下，仔細聽了聽，不遠處確實是傳來了一陣悠揚的琴音。

  他想了想，猶豫著出聲說到，「這裡靠近尋梅殿，約莫著是北妃娘娘。」

  提起來這個名字，恆衍的眼中倒是閃過了些瞭然。

  姜九尋能歌善舞的模樣他倒是見識過，要是說是她的話，倒是也說的過去。

  他情不自禁的想起來了前幾日姜九尋說出來的話，說自己心中根本就沒有這天下的百姓，視人命如草芥，那言之鑿鑿的模樣，倒是叫他這幾日還有些恍惚。

  畢竟三年前朝局不穩，他上位力挽狂瀾，花了三年的時間才將南朝的局勢給穩定下來，不說是文武百官跟著叫好，就是百姓們也是人人稱讚。

  像是姜九尋這般直言不諱，直接這般頂撞自己的，還是頭一個。

  「她倒是好興致。」他語氣不明的說了一句，鼻中發出來了一抹輕哼。

  陳遠明智的選擇沒有答話，只是安靜的將架子給擦拭出來，才鬆了口氣。

  這一處宮殿已經荒廢了有些年頭，要不是皇上一時興起來這邊找一些東西，他幾乎都要想不起來這宮殿的存在了。

  「這兩日她在做什麼，可有惹出來什麼麻煩？」恆衍倒是沒有想要快速的跳過這個話題，語義不明的問了一句，像是隨口一提。

  陳遠想了想，輕聲說著，「聽聞也沒有做什麼大事，只是每天在尋梅殿裡面練練字，看看書，也確實是一直沒有出門。」

  聽著姜九尋這般安靜，恆衍倒是忍不住皺眉。

  按理說蕭雲漠派來了姜九尋，眼看著已經一個多月的時間了，不該是就這般沒有什麼動靜。

  可要說是派她來打探消息，也不該是這般安靜的模樣，該是要行動起來。

  他心中升起來了些疑惑，一時間竟然沒有心情看手中的書卷，只是叫陳遠拿著，自己抬步衝著琴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恆衍素來任性，陳遠也沒說什麼，只是趕緊抬步跟上。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姜九尋所在的亭子，一眼就瞧見了正安靜坐在亭中的人。

  琴音照舊是如以往一般悅耳，倒是勾起來了些恆衍心中埋藏已久的記憶，當時她也是這般一個人在漠北王宮的花園裡面，安靜的彈奏著代表思念的南朝小調。

  如今雖然換了一首曲子，但其中真切的情意還是通過曲子表達的出來，照舊是思念。

  也不知為何，恆衍的心中驀地又升起來一抹怒氣。

  人都已經身在皇宮裡面了，她獨身一人無親無故的，在思念誰？蕭雲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