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沒有消息

  洛臨歡帶著姜九尋在獵場痛痛快快的玩了一下午，才心滿意足的回去休息。

  「今兒多謝將軍了。」臨別的時候，姜九尋俏皮的眨眨眼，輕聲說到。

  洛臨歡眼角浮現上來一抹笑意，看上去整個人都柔和了不少，「應該的。」

  告別了他，姜九尋輕快的邁著步子準備回房。

  綠翡正在挑撥著暖爐裡面的炭火，但兩人還是感覺到了一絲涼意。

  「小姐多穿些吧。」綠翡叮囑道，眼中有點無奈。

  漠北寒涼他們早就知道了，但去年冬日的時候，折泠殿正是得寵，蕭雲漠怕她冷著，內務司都是雙倍的送炭火，屋子裡面熱的都要開窗。

  如今到了將軍府，畢竟是在別人的家裡，姜九尋不敢放肆，也不願給洛臨歡添麻煩，只是叫府中的人送來尋常的分量，雖然涼些，可也並非是不能忍受。

  「好。」姜九尋點點頭，給自己倒了杯熱茶放鬆了一下。

  

  「過兩日你打扮一下，出去打探下消息吧。」姜九尋想了想，還是吩咐道。

  「小姐不說，奴婢也想出去看看了。」綠翡嘿嘿一笑，將外邊的門關得緊了些。

  兩人怕露出來端倪，在人前的時候不敢打聽王宮裡面的事情，生怕被人看出來點什麼，所以對外邊的消息一概不知。

  好在綠翡和府中的下人相處的不錯，他們偶爾閒聊，也會說些八卦，但大多都是家長里短，不是他們需要的。

  「小心些就是。」姜九尋有些不放心，還是叮囑了一番，綠翡專心的聽著。

  三日後，她從將軍府的後門回來，回去了兩人的院落。

  「小姐？」她喊了兩聲，屋子裡面沒有聲音，倒是廚房裡面傳來了點動靜。

  綠翡過去一瞧，見是她又在搗鼓糕點了。

  「回來的正好，幫我把這個拿上去。」姜九尋一雙手都拿著東西，正好缺少人手，趕緊叫她幫忙。

  綠翡擦了擦手，幫著她將蒸籠給一層層的放好，才鬆了口氣。

  「娘娘這是在做冬糕？」她利落的幫著姜九尋將東西放進去，看了兩眼，眼中有些懷念。

  「是啊，好久沒吃了，正好做一點嘗嘗味道。」姜九尋恩了一聲。

  冬糕是南朝那邊進入了冬月必定要吃的小吃，做法不算是複雜，只需要將堅果花瓣都放進去，最後捏成雪花的形狀就好，寓意吃了冬天就不怕冷。

  兩人忙活好了一切，她才擦了擦汗，看向了綠翡，「可有打聽到什麼？」

  綠翡搖搖頭，眼中有點疑惑，「說來奇怪，外邊好像是完全沒有風聲一樣，一點動靜都沒有。」

  按理說她們兩個人私自逃出宮，不應該這個動靜，就算是不派人追蹤，也該是要傳出來點什麼消息。

  姜九尋聞言頓時皺眉，眼中閃過了些深思，一個大膽的想法頓時在腦海裡面冒了出來。

  「你說，王上會不會根本就沒有發現？」

  她盯著綠翡，語氣帶著些古怪。

  綠翡當即搖頭，「這怎麼可能？就算是王上許久不去折泠殿，但裡面的丫鬟宮人們也該是要發現的啊。」

  「還有那日追殺我們的……」綠翡說到一半，似乎是反映過來了什麼，猛然停住了聲音。

  姜九尋也反映過來，兩人對視一眼，都明白了。

  那日追殺他們的人擅長蠱毒，很明顯是苗疆的人，也就是說，是慕容明月的手筆。

  她一向是將姜九尋視作眼中釘，知道了她私自逃出宮，很有可能不告訴蕭雲漠這個消息，私下裡叫人追殺，直接拋屍荒野，這樣她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而以她在後宮之中的勢力，想要隱瞞住折泠殿沒有人也是輕而易舉。

  也就是說，只要蕭雲漠不去折泠殿，就不會知道她已經不在了。

  「這……是好是壞？」綠翡想清楚了個大概，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評價。

  唯獨姜九尋臉上的神色有些複雜，心中感慨萬千。

  她已經在外半月，蕭雲漠半點都不曾想過自己，甚至不知自己已經出宮，可見心中根本已經沒有了自己的位置。

  可轉念一想，也覺得慕容明月算是幫了自己一把，畢竟誰都不會想到他們如此大膽，會光明正大的留在漠北王都。

  「喜憂參半吧。」她輕聲念叨著。

  宮裡頭沒有人來追查，也就避免了她身份暴漏的風險，姜九尋心中短暫的鬆了口氣，開始專心的擔心起洛臨歡的蠱毒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蠱毒發作的時間也越來越長，疼痛也更加劇烈。

  洛臨歡身經百戰，每一次都強忍著不出聲，可額頭上的冷汗不算的往下掉，姜九尋看在眼中，心中滿是愧疚。

  她開始研究些醫書，想要看看會不會有什麼解決的辦法。

  又是半月過去，藥理都懂了一大半，但還是沒有任何頭緒，叫姜九尋心中著實是複雜。

  此時已經到了年底，一天天的冷了起來，今兒還下了雪，她視線衝著窗外看去，見月光安靜照射在雪面上，格外的明亮，一時心念一動，放下了手中叫人頭疼的醫書，輕輕起身披上了披風走出去。

  綠翡在外間靠著軟榻睡著了，她這幾日醉心尋找解毒的法子，埋頭進書里就忘了時間，也辛苦她日日為自己守著。

  她輕嘆一聲，從一邊扯出來一床毯子給她蓋在身上，才悄無聲息的走出了門。

  將軍府大部分的地方都是武場，景色倒是沒有多少，到了冬天更是光禿禿的，別提有多荒涼了，唯獨後院有些兩株梅花，聽說當初為了種活捂了好久，總算是沒白費努力。

  洛臨歡沒有妻妾，所以後院除了暫住客房的姜九尋沒有別人，她也不擔心驚擾了誰，踩在雪上一步步的去找梅花，咯吱咯吱的聲音在深夜格外的明顯。

  梅樹開的不算太好，只有零散的幾枝，聽聞是因為和漠北的土壤不合適，能夠種活已經是很不容易了，但照舊開的漂亮，上面落了雪，看上去美的驚心動魄。

  姜九尋伸手輕輕摸了摸，頓時笑了出來。

  這花像她，這在舉目無親的漠北，依舊艱難的活出來了一條生路。

  她抱著暖爐捂手，一邊隨意坐在了樹下的鞦韆上輕輕搖晃，眼中帶上了些安逸。

  洛臨歡來的時候，瞧見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女子坐在鞦韆上搖晃，眉眼恬靜安然，口中輕哼著不知名的小調，被夜風一句句的吹過來，伴隨著花香，他差一點被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