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揮劍決浮雲

  距離正面戰場十二公里遠的一座小旅館裡，獅子劫界離撓頭皺眉，粗手粗腳的擺弄著一台筆記本電腦，螢光屏幕上，斷開的網絡連接標誌一閃一閃的，無論獅子劫界離怎麼刷新重啟，都是六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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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網絡連接中斷。」

  「哎，不搞了，科學什麼的真是麻煩。」粗糙的大男人用力拍上屏幕，然後推開窗戶，看著外面因地陷四處奔走逃亡的普通人，抽出一隻煙叼在嘴上，屈指彈出一小團火焰，「莫莫，servant都是因為生前未能完成的祈願而回應御主的召喚，能告訴我你的心愿嗎？」

  「這種問題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大概...大概是想跟父王道歉吧。」

  莫德雷德坐在床頭咔嚓咔嚓的吃著薯片喝著汽水，只要瑪爾達不使用令咒，她可以拒絕響應瑪爾達的召喚討伐異端，就算瑪爾達使用令咒，以獅子劫界離的性子，八成也會用令咒抵消。

  畢竟不管是獅子劫界離還是莫德雷德，可都是那種無法無天的傢伙，臭氣相投才湊合到一塊，別說爭奪聖杯，就算放棄爭奪開始當攪屎棍也絕不會有人意外。

  「父王？亞瑟王嗎？」獅子劫界離不是英國人，所以對那段傳說並沒有多大興趣，更別說發表意見。

  「那你呢？聖杯只會讓有所追求的魔術師成為御主，你的追求是什麼？」莫德雷德撕開一包新的薯條，一邊吃一邊反問。

  雖然召喚不到一個禮拜，但相性意外的契合，兩人相處的時候好像忘年交一樣，沒有啥顧忌，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並不需要勾心鬥角。

  「家族壯大，很庸俗的願望，但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成功被聖杯選中。」獅子劫界離露出幾絲驚訝和譏誚，眼睛深處隱隱閃過懷念，下意識按了按胸口的皮套，那裡厚厚的一沓，看起來裝的很滿。

  「噢，是嘛。」莫德雷德癟癟嘴，連她都看得出御主口不對心，那還掩飾個啥。

  獅子劫界離用力幾口把煙抽到屁股，煙屁股扔到窗外，反正別人都在逃難，扔個煙屁股算什麼。

  「莫莫，不去參加戰鬥好嘛，雖然我也不會強求，可要是他們都輸了，憑你一個人恐怕不是那個傢伙的對手吧。」

  「我才不要去咧，那個傢伙太可怕了，連父王都被他擊敗，我才不想去死咧。」莫德雷德出乎意外的拒絕出戰，抱著枕頭在床上打滾，把薯條壓得嘎嘎響。

  「你不想為你父王報仇？」獅子劫界離有些時候完全跟不上莫德雷德的大腦迴路，壓根就猜不透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擊敗不是擊殺，打不過別人被幹掉不是很正常嘛，為什麼要報仇？再說了，那只是一個投影。」莫德雷德並沒有生氣，而是有點幽怨的咬著枕頭，「嗚嗚嗚~~可惜了，這一次父王竟然沒有被召喚出來，我可是因為父王在上一屆被召喚過才接受召喚的。master你說，如果我許願要一副身體留下來，下次用父王給予我的鮮血作為聖遺物，能不能召喚出父王。」

  「我不知道，你確定會召喚出亞瑟王而不是魔女摩根？」

  獅子劫界離話音剛落，一股清新自然帶著夢幻迷離的氣息從遠方遙遙傳來，殘餘的魔術波動頓時讓莫德雷德跳了起來。

  「父王，是父王的氣息！」

  莫德雷德激動不已，瞬間魔力外放，一腳踩在窗框上，徑直朝正面戰場靠近。

  「莫莫~~~莫莫！！！」獅子劫界離叫了兩聲，根本叫不住，只能無奈一笑，「真是個任性的小姑娘啊。」

  檢查裝備，雙管霰/彈槍，彈藥充沛，死靈魔術版手榴彈，數量足夠。

  「等你回來，所有零食通通沒收。」

  ……

  「冰之裁決！」

  冰刃橫空，破碎大地。

  在薇蘭的魔法轟炸下，除了御主能憑著身份活著外，多餘的人盡數都被她狂暴轟殺，僅剩下一個變相怪傑還在周旋。

  「成長起來的永夜巨龍真的很難得。」變相怪傑躲避薇蘭過於明顯也過於狂野的攻擊，同時通過語言打擊薇蘭的心神，「你知道嗎，像你這樣階位的龍族，我未成聖就殺過好幾條，龍肉的滋味真的很不錯。」

  「廢話太多了，你該去死。」薇蘭不驕不躁，身形飛快縮小，直至二十三米才停止變化，龍族的身體並非越大越好，應對不同類型的敵人能做到千變萬化，這才是龍族始終屹立在不朽巔峰的根本，這個大小正適合應對人型生物，當薇蘭結束變化重新發動轟炸，變相怪傑的壓力頓時增強兩倍。

  「凜冬暮夜。」薇蘭直接用出巔峰龍語魔咒，從血脈中喚醒的遠古語言，帶著規則之力，化作無可躲避的暗影一擊。

  「等的就是你。」變相怪傑露出奸計得逞的陰險表情，飛快取出一塊盾牌。

  暮夜一擊落到盾牌上，竟然毫不猶豫的掉頭朝薇蘭射去，此刻薇蘭完全失去了感應，仿佛這一招已經與她斬斷了所有聯繫！

  「遠離塵世的理想鄉！」

  便在此刻，一聲清冷的喝聲，突然在夜空中響了起來。

  薇蘭果斷拿出底牌，深沉到了極點的攻勢，頓時將她淹沒在絕望的夜幕當中，方圓一里全都陷入黑暗，好像一個倒蓋的黑色大碗，沒有任何光線能夠透得進去，仿佛原地出現了一個連光都逃不出來的黑洞。

  那是黝黑深邃的冬夜，吞沒了一切的火、一切的光、一切的希望，三分之一是寒冰魔力衝擊，三分之一是靈魂凍裂攻擊，三分之一是規則之力的加持，堪稱聖階之下最巔峰的幾種魔咒。

  夜幕漸漸消散停止，躲在後面的兩儀式和愛麗絲菲爾不可置信地看著魔法的正中央，柔和月光漸漸撒到荒涼死土，原本還有一點生機綠意的土壤，全都變成死寂凍土，一切的生機都被剝離了。

  薇蘭屹立在凍土上，眼眸中寧靜自然，在她高昂驕傲的頭顱下，一塊劍鞘隱隱浮現在逆鱗上。

  『遠離一切的理想鄉』，隔絕了一切的塵埃，自然也隔絕了一切的攻擊。

  這樣的寶具...

  變相怪傑放下手中破碎的『歐布魯斯之護』，眼底浮起一絲貪婪，這可是阿瓦隆啊，得到它就相當於一條命。

  「這是我的！」

  「那就看你有沒有本事。」薇蘭飛快縮小，化作人型，只是身後兩扇巨大的龍翼沒有縮起，身上的衣裙也變成深沉如夜的戰裙，手裡提著一柄劍。

  「紅玉，看你了。」

  「揮劍決浮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