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和邢曄軒結束約會的時候已經是晚上10點多了，那輛深藍色布加迪敞篷跑車駛至秦以甄所在的小區，隨即緩緩停下，夜晚又恢復了一片和諧美好的靜謐。

  「邢曄軒，你知道嗎，我出門的時候秦姐還特意交代我，絕對不可以在外面過夜。我尋思我們也才剛在一起，怎麼可能會這樣！」不知道為什麼，秦以甄有一種今天結束得太快了的感覺，她還不想就這麼回去，於是打算再和他隨便聊聊。

  所以，她思來想去就扯出了這個話題，想要試探一下邢曄軒對於關係發展的進度是一種什麼樣的看法。

  雖然說現在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了，好像社會上普遍對於婚前性行為都比較包容，也有不少情侶會提前試愛，以此衡量二人是否足夠默契融洽，能不能繼續發展下去。

  但是她覺得自己還是受到了之前所在的地方的思想束縛，即便楚漠國以女為尊，她也始終覺得只要發生關係了就必須為此負責，兩個人得奔著結婚去。

  說她固執也好，封建也罷，她就是這麼想的，而且短時間內這個想法也不會有所改變。

  寂靜的夜裡，邢曄軒的嘆氣聲是那麼的輕微卻又清晰入耳，他瘦削的面龐似乎被一層淡淡的陰霾所籠罩，劍眉微蹙：「以甄，你應該知道，沒有哪個男人不想和自己心儀的女人享受魚水之歡。但是這個地方和我們那邊不一樣，大家發生關係以後都不買帳。我不能確保自己能夠忍住不碰你，但如果你不情願我絕對不會繼續下去。我保證，只有認定你的時候，我才會和你發生關係。」

  沒有想到邢曄軒的想法和她不謀而合，剎那間，秦以甄真的有一種自己很幸運的感覺，好像找到了自己的靈魂伴侶，他和她無論是從背景還是想法都無比的契合。

  「謝謝你，邢曄軒。」霎時變得有些哽咽，秦以甄清清冷冷的聲線都在顫抖，她由衷地說道，被人尊重的感覺真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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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網上那些雞湯雖然荼毒不少戀愛腦的女人，但是其中有一點她還是很贊同的，那就是女人大多都會被細節所打動，在偏愛和安全感面前沒有絲毫的抵抗力。

  而她，就算是女尊國出身的人，也不例外。

  微微挑了挑眉，邢曄軒英俊硬朗的面容浮現出一絲的不悅，他薄唇微抿，拖腔帶調地問道：「雖然你有了一點進步，對我的稱呼已經從『邢總』進化成了『邢曄軒』，但我還是想說，聽起來怪生分的。」

  不過好在他也沒有聽到秦以甄叫別的男人什麼親昵的稱呼，都是公平的禮貌性稱呼，要麼就是直呼全名，所以也沒有那麼的介意。

  可是，作為戀人他就是想要那麼一點點的特殊待遇，就算說他貪心也好。

  「唔……你叫我以甄，似乎也沒有很親密吧？」仔細思索了一番，秦以甄覺得很多人都這麼稱呼她，完全沒有戀人應有的那種甜蜜的感覺，於是小嘴微微撅起。

  聞言，邢曄軒有一瞬間的愣怔，他似乎也從來沒有思考過要給她一個特殊的稱呼，隨即伸出大手緩緩地摩挲自己的下巴，陷入了一陣冥思苦想之中。

  過了許久，他攝人心魄的眼眸霎時一亮，帶有幾分試探的意味，小心翼翼地開口：「寶貝？甄甄？你覺得怎麼樣？」

  他實在是不願意把「老婆」「寶」「媳婦」諸如此類的稱呼說出口，想想就覺得肉麻得不行，可能憋個十年都不一定能夠憋出來。

  這低沉磁性的聲音本身就自帶撩人的附加屬性，再加上這麼甜蜜的稱呼，秦以甄澄澈的杏眼浮現出一抹錯愕的色彩，然後以肉眼可見的，小臉頓時一片緋紅，耳根子也是通紅通紅的，都可以滴出血來了。

  「嗯……就甄甄吧，先讓我適應一下。那……我叫你曄軒吧？除了我以外，應該沒有人叫你的名字了吧？」秦以甄也不是那種油嘴滑舌的人，感覺這已經是她能夠接受的最大程度的親密稱呼了，再過分一點她保准渾身都要起雞皮疙瘩了。

  邢曄軒的嘴角抑制不住地瘋狂上揚，他根本也不奢求她這麼快就能夠輕易地說出「軒軒」「老公」之類的稱呼，這樣反而顯得她很隨便，現在這個稱呼就已經足夠了，也能顯現得出他是特別的。

  想著，邢曄軒深邃迷人的眼眸里盈滿了寵溺，他緩緩搖頭：「沒有人可以這樣叫我，你是唯一一個。」

  說完這句話，他伸出溫熱的大手輕輕柔柔地在秦以甄柔順的腦袋上撫摸了兩下，不知道為什麼感覺今天過得太快了，和她呆在一塊兒的時間是那麼的短暫。

  「我走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秦以甄只覺得今天一整天都過得很夢幻，雖然她也不想這麼快結束這次約會，但是再晚一點的話，估計秦覓霞就該打電話給她，催她趕緊回家了。

  不想給秦覓霞留下她很饑渴難耐的印象，不然以後再和邢曄軒約會的話，秦覓霞就會盯得更緊了，秦以甄還是決定老老實實地早點回家比較好。

  沉默了幾秒，邢曄軒輕輕點了點頭，那纖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薄唇微抿，扯出一抹淺淺的笑容。

  他很捨不得她，不知道下次能夠和她這麼暢快親密地約會是什麼時候，滿心滿眼都是留戀和不舍。

  秦以甄敏銳地察覺到了他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淡淡的憂傷，朝他投去一個堅定的眼神：「放心好了，我答應你，等拍完電影，我們就再去約會。」

  緊接著，她就打開了車門轉身下車，關閉好車門以後朝他揮了揮小手，準備告別。

  剛才還有些悲傷的邢曄軒瞬間就變得明朗了不少，看著她這副活力滿滿的樣子，他的心情也不知不覺在改變，已經開始在期待下一次的約會了。

  不過，在電影拍攝結束前，就算二人在片場見面，那也只能夠裝作是正常的上下屬，戀情並不能公布出去。

  想到這兒，他的內心倏地有些不是滋味起來。

  「拜拜。」他按捺住腦袋裡亂七八糟的想法，朝那個笑靨如花的小女人揮了揮手，緊接著目送著她轉身一步步地走上樓梯，最終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

  直到聽到她的關門聲以後，邢曄軒才終於確定她回到了家裡，這才駕駛著那輛深藍色布加迪敞篷跑車離開了這個小區。

  另一邊，秦以甄回到家裡以後，映入眼帘的便是秦覓霞躺在沙發上，她的雙眼緊閉，呼吸勻稱，電視還在播放著，看樣子像是睡著了。

  她走上前去，看著秦覓霞那手腳蜷縮的無助的酣睡的模樣，注意到她眼角還有沒擦乾淨的淚痕，頓時心下一凜。

  難不成……在她離開家裡了以後，秦覓霞一直在偷偷哭泣？

  明明平時表現得那麼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還能夠有說有笑的，她還以為秦覓霞已經放下了衛天一，原來心底的傷痕始終無法抹去，在無人的時候她只能獨自一人舔舐自己的傷口。

  秦以甄頓時心疼不已，伸出小手輕輕搖了她兩下，輕聲呼喚道：「姑姑，姑姑……」

  在她的搖晃和呼喚下，秦覓霞迷迷糊糊地甦醒了，她緩緩睜開雙眼，只見裡面布滿了紅血絲，眼睛還有一點腫脹，一看就是剛才經過了一番痛哭流涕。

  「呃……？以甄，你回來了？現在幾點了？我怎麼在沙發上睡著了啊？」隨著眼神逐漸變得清明，秦覓霞的表情開始慌張起來，她似是害怕秦以甄看出她情緒的不對勁，心虛地到處亂瞟，然後麻利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就想拔腿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兀地，秦以甄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從背後抱住了她，她的個子比秦覓霞高，所以能將她包得嚴嚴實實的。

  沉默了片刻，秦以甄緩緩開口：「姑姑，我都看出來了，你還忘不掉衛董事長，對嗎？如果暫時忘不掉的話，就別勉強自己了，這樣屢屢想起只會更痛苦而已。」

  「以甄，我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工作忙的時候還好，不會想起他來，但是只要閒空下來我的腦海里就總會浮現出那一次的經歷，情緒完全失控。」秦覓霞轉過身來，說話的聲音帶了幾分顫抖，還在努力憋著想哭的衝動。

  秦以甄心揪得慌，她實在沒有辦法看到秦覓霞哭泣，這會讓她也跟著很難受，於是說道：「既然這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就只能慢慢放下。姑姑，忙起來就不會想起他的話，那就讓自己忙起來。」

  秦覓霞深呼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似乎能夠平緩一點心情了，點了點頭，她也覺得這樣持續消極下去不行了，自己也不喜歡這樣負面的自己，該做出一點改變了。

  「嗯好，正好最近你的電影要殺青了，我去給你安排一下拍完電影以後的行程。」點了點頭，秦覓霞的語氣恢復如常，她不願再消極悲傷，只想用工作麻痹自己。

  聞言，秦以甄倒吸一口涼氣，行程多了就意味著她和邢曄軒約會的機會就少了。

  簡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