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格格不入的佛像
2024-05-29 14:20:27
作者: 一啊鴨
悟明看著頓時變得乾乾淨淨的地面,有些感概,「殿下功夫這是越發爐火純青了,不過殿下,萬事不可過於心急啊!」
悟明把掃把放到一邊,看向段景文的時候,第一眼便被那雙血紅的眸子給吸引住了。
等定睛一看,才發覺原來只是眼白部分的紅血色過於多了,看著整個眸子的紅色的,配著這陰森的古寺。
著實嚇人。
段景文僵硬著臉,他現在什麼表情都做不出來,連心都是木訥的,青紫的唇瓣輕啟,「大師,本宮知道您上通天文下知地理,本宮此番前來,只是想知道本宮妻子的下落……還望大師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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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說這麼多話,已實屬不易。
江夏留下的線索肯定是指國清寺無疑,但出了國清寺,段景文也想不出其他的,索性直接來找悟明,說不定這和尚能算出點什麼。
悟明雙手合十,朝著段景文微微一彎腰,隨後便往院子中的石椅上坐下。
段景文坐在對面,一彎腰身的時候,身上的骨頭都在咔嚓咔嚓作響,一看就是長時間保持移動動作,不曾歇息過。
悟明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殿下可有看到貧僧寺廟裡可有何不同?」
段景文掃了眼四周,有點不明所以,「上此本宮來,這些樹木還長的旺盛,今日一見卻全都枯敗了。」
國清寺的改變實在太過明顯,只要眼睛不瞎的,都能看出來。
悟明點頭,有些惋惜跟自責,「說來慚愧,這些花草樹木竟是因為貧僧,才徒遭橫禍。」
「大師為什麼這麼說?」
「天道有常,斷然不是貧僧一屆凡人可以妄加干涉的,」悟明意有所指道,「占卜算命,便是干涉天道。」
「生而為人,便要按照上天規定好的道路去走,若是靠著算卦來窺探未來,規避災禍,那便是妄圖逆天改命,大道自然不允。」
末了,悟明看向身側已經乾枯的不成形的樹幹。
這棵樹已有四五十年的歷史,參天高,卻被一道天雷給激死了。
「草木有靈,天劫本該落在貧僧頭上的……」
段景文眉頭緊皺,「大師如果為難的話,本宮這就走。」
悟明說這話的意思,不就是他要是幫著段景文,那就是違背天意,是要遭天譴的。
弄不好會跟國清寺的這些花草一樣。
「貧僧方才還告誡殿下,萬事不可太過衝動,」悟明無奈道,「看來殿下壓根就沒把貧僧的話往心裡去。貧僧的命格貧僧心中有數,貧僧已然知道殿下今日要來……」
「若是貧僧無意相幫,何故不躲起來避而不見?還要跟殿下說這些?」
段景文沉寂許久的眼睛中,忽然升起一抹希望的光芒,不在似之前那般死氣沉沉,心中動容。
悟明嘆了口氣,「貧僧說這些,只是希望殿下能護住龍脈,國清寺……日後怕是要沒人了。」
「大師……」段景文忽的有些頹喪,救出夏夏要緊,但他也不想用悟明的一條命來換一個線索。
段景文對待北境人或許如秋風掃落葉,抑或是如寒冬般凍人。
但他並非嗜殺成性,也並非是非不分,相反,段景文為人尚算忠厚仁愛。
悟明順時明白他什麼意思,立即打斷道,「不必再說,殿下也不必自責,便是沒有今日之事,貧僧也沒有多少活頭咯!」
他語氣輕鬆,看向段景文的眼神溫厚慈愛,沒有一點對自己即將面對的命運恐懼。
有的只是坦然,與看透生死、紅塵不再的淡然。
聞言,段景文壓抑的神經稍稍鬆動,跟鬼哭似的扯了扯嘴角。
悟明見狀,立馬打住,「殿下還是別笑了,比哭還難看。」
「大師……」段景文欲言又止,現在讓他在這多坐一會,都是在煎熬。
「殿下依然看到了國清寺的變化,那可有看到不變的地方?」
說罷,悟明便起身離開,回了自己的禪房。
他能說的,只有這麼多。
段景文陷入了沉思,不變的地方?
方才他只顧著找人,哪曾留意過這些?
守在院子外面的嚴鈞,看著悟明離開,才走到段景文身邊,「殿下,可有什麼頭緒?」
國清寺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他們要是像個沒頭蒼蠅一樣轉亂,怕是在等三四天也找不到太子妃。
到時候殿下還不知道會折騰成什麼樣呢!
段景文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沒有理會嚴鈞,繼而起身,在小院中慢慢晃蕩。
好像忽然不著急了一樣,看完了小院子,又去了別的地方。
究竟是哪裡?
段景文腦海中正拼命的閃現出上次來國清寺所看到的光景,照著上回的路線又重走了一邊,細細對比。
一群人就這麼跟在太子殿下身後,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只是看著殿下神色肅穆,不好上前打擾。
一條路,段景文走了三遍,直到第四遍的時候,他終於發現了端倪——
主殿中的那尊佛像。
他忽的想起,上次來國清寺的時候,還小小疑惑了下,這尊佛像與國清寺這樣的古剎的風格格格不入。
今日看起來,好像更甚。
國清寺只有悟明一人,所以即便是主殿,天黑後也沒人來點燈。
若是方才月光流轉,段景文猛地看見了那金光燦燦的佛像,估計又要錯過了。
嚴鈞招呼人點上火把,大殿內頓時亮如白晝。
那佛像在火光的映照下,白日的敦厚溫和少了些,平白多了些陰森恐怖。
段景文站在主殿正中央,雙眼直直的盯著佛面的面龐,好似一場神人交戰。
半晌後,「搜!任何地方都不要落下!」
他也沒閒著,在大殿內上上下下的來回掃視著。
縮小了範圍,困難便的小的多了,不過一刻鐘的時間,嚴鈞便找到了一處密道。
入口在那尊佛像的背面,佛像左右兩邊都擺著供奉的桌子。
若非有個底座隔開了些距離,他整個背部怕是都要貼在牆壁上,那樣才是絕無發現的可能的。
雖然現在這洞口只能一個人側著身子鑽進去,但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