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變故

  「沐檸，不好了，趙伯父被人打了，現在在醫院！」

  蘇輕的話傳了過來。

  「什麼！」沐檸瞳孔劇烈收縮了一下，「你發給我地址，我現在就過去！」

  「怎麼了？」

  祁辭問道。

  「趙顏顏的父親受傷了現在在醫院呢！我必須趕過去！」

  沐檸著急道，眉頭緊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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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別急，顧遷之，你們下來再去打一個車，我送阿檸去醫院」

  顧遷之和Lily對視一眼，爽快的答應了。

  人家要英雄救美，他們這些兄弟當然應該幫忙撮合了！

  沐檸不好意思的看向幾個人，「抱歉，這次事發突然，有空我請你們吃飯！」

  幾個人連連擺手。

  笑話，大嫂的飯能是隨便吃的嗎！

  幾個人下去之後，祁辭加快了速度來到了醫院。

  手術室門口，蘇輕已經在等著了。

  「伯父怎麼樣啊？」沐檸氣喘吁吁的跑過來，頭上都帶著汗水。

  蘇輕臉色也不好看，「趙伯父去夜店找趙欣欣去了，要叫欣欣回家，夜店的人當然不允許了，伯父就突發心梗......」

  趙欣欣是趙顏顏的妹妹......

  沐檸攥緊了拳頭，氣的眼睛都紅了，「人呢！」

  「在夜店，趙伯父去的時候她正在接客，伯父連她的面都沒有見到！」

  蘇輕看起來也氣的不輕，好好的姑娘非要幹這個行當。

  沐檸差點站不穩，幸好祁辭及時扶住了她。

  一個父親當時該有多絕望啊......

  沐檸看著手術室，上面的燈還亮著。

  蘇輕扶著沐檸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看了一眼祁辭，「祁先生？您怎麼在這裡？」

  蘇輕只是單純的疑惑，也沒有別的什麼意思。

  「我們本來準備去吃飯的」沐檸沒有過多的解釋。

  「這樣啊......」

  祁辭看著沐檸頹廢的樣子，心中不忍，他坐在她的身邊，輕輕拍著她的背，「會沒事的，你不要擔心」

  沐檸抬頭，眼中難掩緊張。

  當年沐檸目睹了媽媽自殺的場景，每夜都做噩夢，父親忙於生意，根本無瑕顧及她。

  是趙顏顏，將她帶回了她的家，是一個小院子，裡面有一個半百的老人，他給了沐檸缺失的父愛，讓沐檸重新振作起來，那個苦了一輩子，卻還笑呵呵的男人......

  「都是我不好」沐檸用手抵著額頭，身子微微顫抖。

  「要不是我把趙顏顏......伯父也不會，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他！伯父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我一輩子不會原諒自己的！」沐檸抓著自己的頭髮，句句都是對自己的責怪。

  祁辭拉著她的手，像是不滿她這樣妄自菲薄，他拉著她，讓她抬頭看著自己，「阿檸，不是你的錯，是那個女人咎由自取，你只是自保！」

  「是啊沐檸，趙顏顏這些年掙的錢也並沒有給伯父多少，都是給他那個敗家弟弟還債了，這不是你的錯，要不是她心術不正......」

  蘇輕的話沒有說完，手術室的門打開了，沐檸立刻站了起來，緊緊拉著祁辭的手。

  「醫生，他怎麼樣？」

  醫生摘下口罩，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我們盡力了......能不能活下去就看病人自己的造化了，現在我們建議你們轉ICU」

  沐檸踉蹌了一下，要不是拉著祁辭的手，她估計都站不穩了......

  「怎麼會這樣，伯父身體挺好的啊......」

  「阿檸」祁辭摟著她的肩膀，眼中難掩心疼。

  「我們先去給伯父轉病房，現在伯父只能靠你了」

  祁辭道，看了一眼那個醫生，醫生心領會神轉身離開。

  「我現在就去辦理！」

  蘇輕急急忙忙的拿著包就走。

  礙事的人都走了，祁辭將沐檸攙扶到椅子上，輕輕摟著她，「你先不要這麼悲觀，伯父還是有希望的，你這麼急著難過，不是要咒他嗎？」

  他攏了攏她的頭髮，聲音很輕。

  沐檸吸了吸鼻子，低聲嗯了一聲......

  ICU病房裡，沐檸坐在病床前，看著那垂暮的老人。

  趙家是農民出身，後來是趙顏顏事業發展好了，趙伯父一家才被接來了京都。

  老人的膚色黝黑，頭上白髮參差，一看就是勞苦大半輩子的人。

  沐檸握著他的手，他的手上滿是繭子，上面是大大小小的傷口和疤痕。

  她看著，眼淚就忍不住落了下來，「伯父，對不起......我知道你是怪我的！」

  將趙顏顏弄進監獄，逼的他們一家無路可走。

  她又想起趙顏顏跪下求她的那一幕，要是當時她沒有趕盡殺絕......

  看著床上老人蒼老的容顏，沐檸又想起來在鄉下的日子，勤勞的老人拿不出好的東西招待她，就把家裡養了很多年的豬給宰了，那是他們家唯一值錢的......

  他聽說她失去了母親，他猶豫著用粗糙的手揉了揉她的頭，笑著對她開口，娃，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

  這樣善良的老人，這麼慈祥的老人，她卻害得他的女兒鋃鐺入獄......

  沐檸嘴唇顫抖著，眼眶通紅......

  祁辭站在病房外靜靜的看著沐檸的背影，他面無表情，看不出悲喜。

  這時，一個穿著西裝的人走了過來，「爺，查到了，趙欣欣工作的夜店是秦家的產業，打人是秦家二少的意思......」

  秦家......

  祁辭眸子驟然冷了下來，現在秦家如日中天，當真是忘記了分寸......

  「先不要動他們，看阿檸的意思......」

  他冷聲道。

  「是」

  ......

  沐檸從ICU眼睛已經紅的不像樣子了，祁辭想抬手摸摸她的眼睛，但手抬到一半又落了下來......

  「阿檸......」

  「祁辭，帶我去那家夜店！」

  沐檸沉聲道，這還是她第一次對著祁辭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祁辭沒有說什麼，只是拉著她就往車庫走。

  她要做什麼他都會支持，不問緣由的支持。

  黑色的賓利飛馳在大街上，沐檸坐在副駕駛看著外面倒退的風景。

  她緩緩勾唇，「趙家對於我，就像是我另外一個家一樣......」

  祁辭不語，只是靜靜的聽她說。

  她吐出一口氣，讓自己放鬆，「我上大學的時候，我的媽媽陷入了一場抄襲風波，當時所有人都不相信她，所有人都在罵她，我媽媽之前得過抑鬱症，在真相大白的前一天，她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