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感情深厚

  一路往前走著，皇帝也沒有開口說任何話，司馬律璽倒也不著急，就這麼老老實實的跟在皇帝的後面。

  眼瞧著快要出御花園了，皇帝卻又突然改了路線，望著旁邊一座小亭子過去，那亭子旁邊有著一個小湖，眼下正值秋季，微風吹來倒也是涼爽的。

  「之前沒來過這邊吧？」皇帝側頭看了司馬律璽一眼，見著他點點頭頓時就又笑了，「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在此說話。」

  皇帝率先邁步朝著那小亭子過去，司馬律璽趕忙跟上，而原本跟在他們身後的那些宮人們，則仍舊還站在原地，老老實實的等待著，未曾上前打擾。

  

  到了那亭子中央，皇帝並沒有坐下，而是伸出了右手，沒一會兒就有一個小太監匆忙過來，將一袋魚食交到了皇帝的手中。

  借著皇帝的光，司馬律璽也拿到了一袋，他瞥了一眼，卻只是緊緊抓在手中。

  「這湖中的魚，朕也只是有空才來餵一餵。」皇帝上前幾步走到湖邊，隨後灑下一把魚食，「也不知道這些魚兒還記不記得朕。」

  「皇上聖恩福澤天下，這湖中的魚兒定然也是能夠感知得到的。」司馬律璽開口奉承道。

  這些話自打司馬律璽小時候見到皇帝第一面開始就說了，一直說到現在，他已經做到了脫口而出面不改色的地步。

  皇帝聽著，卻並沒有因為這些好聽的話而感到高興。

  他再度將一把魚食又扔進了湖中，湖裡面的魚兒又一窩蜂的圍聚到一起爭搶起來。但卻並非全部，有些在吃過第一把魚食以後或許已經飽了，面對這第二把魚食，有幾隻魚兒非但沒去爭搶，反而游得遠遠的。

  皇帝瞧著，眯了眯眼，「你看看，朕賞賜它們，它們卻不領情。」

  這話說得語氣平常，但是落到司馬律璽的耳中，他卻一下就明白了皇帝這是意有所指。

  在司馬律璽將林玉凌娶進門之前，皇帝就曾多次暗示讓司馬律璽跟希陽郡主一起，甚至還在司馬律璽的父親——當場首輔司馬盟面前也提及過此事。

  不過皇帝每次提歸提，卻從來沒有真的將此事付諸過行動。一來每次司馬律璽都拒絕了，二來皇帝對於此事也僅僅只是說一說而已，為了表明他十分重視司馬家。

  當然司馬律璽心裏面也十分的清楚，按照皇帝的性子，他也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迎娶希陽郡主的，因為司馬家眼下的勢力夠大了，若是再與希陽郡主背後的楚氏結合，那皇帝定然是控制不住的。

  「它們會想明白皇上對它們的好的，只是現在一時糊塗罷了。」司馬律璽笑著回答道。

  皇帝將手中剩下的魚食直接一股腦的灑進了湖中，絲毫不在意湖中的魚兒會不會因為吃得太多而被撐死。

  扔完手中的魚食，皇帝轉身又回了亭子裡。

  司馬律璽看著，將手中的那包魚食收了收，當做從來沒有拿到過。

  「你與你新娶的那側夫人，感情很好？」皇帝在一邊坐了下來，卻沒有給司馬律璽賜座的意思。

  司馬律璽站在一旁，畢恭畢敬的回答：「若沒有感情，微臣也不會娶玉凌。」

  「看來朕一直誤解你了。」皇帝冷聲笑了笑，「朕還以為司馬少卿是那覺得感情之事無關緊要，一心只想要完成公務之人呢。」

  「皇上說笑，之前微臣確實對感情一事不甚在意。」司馬律璽回答道，「但是有些時候感情來了擋都擋不住，正如微臣遇到了玉凌，微臣覺得若是不趕緊娶了她，那日後她被別人搶了先，微臣該是要後悔一輩子的。」

  「你說得如此好聽，那為何又只給她一個側夫人的位分？」皇帝瞥了司馬律璽一眼，眼神里滿是狐疑，「真若喜歡，該是讓她當正房才是。」

  司馬律璽似乎早已經料到皇帝會問自己這個問題，所以聽了以後神情沒有半點變化。

  他微微躬身，回答道：「微臣這麼想過，但奈何玉凌的身份實在配不上司馬家，給她一個側夫人已經是瞧得起她了，府中長輩甚至還讓微臣將她納為妾室，但微臣實在不願，只能退一步。」

  皇帝臉上的表情終於緩和了一些，似乎對於司馬律璽的回答感覺到十分的滿意。

  本朝重農抑商，這商人雖然有錢，但一直以來都是不怎麼受待見的，以至於在知道林玉凌的身份以後，皇帝也總是有意為難。

  「你倒是想得周全。」皇帝終於笑了，「不過說起來你娶的這個林家小姐倒是不錯的，與朕之前見過的那些商人之子女不一樣，她不僅樣貌生得不錯，學識、藥理方面看來也都精通，這倒是讓朕意外了。」

  「皇上謬讚，她也只懂得這些，剛好今日就都表現出來了。」

  司馬律璽刻意謙虛了一番。

  「你不必擔心朕再為難她，朕只是有些不滿意你娶商人之女而已，但是現在看來她還是不錯的。」皇帝再度開口道，「剛才的作詩活動，你的夫人也得了第一贏得眾人讚譽，皇后說得對，朕該要獎賞，既然你夫人剛才將話頭傳給了你，那你就說說想要什麼樣的賞賜吧。」

  「要什麼賞賜，微臣已經想好了。」司馬律璽微微一笑，「微臣也不推脫，就在此多謝皇上了。」

  見著他這麼說，皇帝頓時就皺起了眉頭來。

  「你都沒說你要什麼，朕也沒答應你，你怎麼就謝起朕來了？」皇帝的語氣遠比之前要輕鬆愉快，此時與司馬律璽說話，倒像是朋友一般。

  司馬律璽臉上仍舊掛著笑，「皇上既然說要給賞賜，那隻要微臣所說之事不越矩，按照皇上的寬大容量，定然全都會答應。」

  「行了，你也不必每說句話就拍朕的馬屁。」皇帝擺擺手，「趕緊說，你要什麼賞賜。」

  「微臣不要賞賜。」司馬律璽回答道，「但微臣想要給玉凌討個賞。」

  聽到司馬律璽的話，皇帝眯了眯眼，「你們夫妻二人這是在玩什麼名堂？一個賞賜都要給對方，顯得感情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