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皇帝的不屑

  「……臣婦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林玉凌走到皇帝面前停下，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憋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她思索好一番，還是選擇暫時放下尊嚴，在這個國家的最高權力擁有者面前跪了下來。

  人嘛，有時候還是要懂得取捨。

  見到林玉凌以後，皇帝神色突然就凝重了起來，他好一番將林玉凌打量，目光中帶著些許審判的意味，卻遲遲都沒有讓林玉凌起身。

  原本還算是熱鬧的御花園也因為皇帝的神情舉止而變得安靜下來，眾人的視線全部都落在了跪在皇帝面前的林玉凌身上。

  此時的林玉凌也覺得很是奇怪，她之前雖然沒有見過皇帝，但卻也是知道一般只有犯了錯皇帝才不會及時讓人起來，可是她又犯了什麼錯嗎？

  「皇上，這幾日你總跟我說想不明白司馬少卿為何突然成親，如今見著了司馬側夫人，該是明白過來了吧？」在一片安靜當中，皇后開口打起了圓場來，「少卿大人這側夫人可生得端莊秀麗，若我是個男子，定然也是會喜歡的。」

  經過皇后的提醒，皇帝這才輕輕咳嗽了兩聲，語氣不咸不淡，「起來吧。」

  

  林玉凌謝過皇帝，提著裙擺起了身站在原地，她知曉沒有皇帝的命令，此時她還是要站在這裡。

  皇帝卻不再看她，反而是看向了皇后，「你總跟朕說這些，但長得好看又有什麼用？」

  「這不是少卿大人喜歡嗎？」皇后笑眯著眼，轉而將話頭扔給司馬律璽，「少卿大人這眼光可真是不錯。」

  司馬律璽微微躬身，「臣不過是遇到了自己心儀之人……」

  「什麼心儀之人？你才多大年紀啊？」皇帝一把將司馬律璽的話給打斷，「朕之前可還想著將皇后家那個希陽郡主賜婚於你呢，結果你倒好，居然這麼早就成親了。」

  這番話不僅僅是對著司馬律璽說的，更是說給林玉凌和在場所有人聽的。

  很明顯，皇帝對於林玉凌不滿意，更加確切的說，他是對於司馬律璽突然娶親而不滿意。

  堂堂司馬首輔家的二公子，又是大理寺正四品的少卿，成親居然都不跟他這個皇帝說一聲，實在是讓皇帝覺得不高興。

  聽到皇帝的話，在場的那些官員以及他們的家眷頓時一臉看熱鬧的樣子盯著林玉凌和司馬律璽，尤其是林玉凌。

  方才她直接拒絕了郭夫人她們三個的邀約，拒絕的話語自然被添油加醋的說給了其他人聽，眾人對於她的影響也就更加不好了，此時都在等著林玉凌出醜。

  可是林玉凌聽到皇帝的話，臉色卻半分沒變，一如往常的站在那裡，好似整個事情自己並沒有參與其中一樣。

  司馬律璽的餘光瞥了林玉凌一眼，見著她如此淡然倒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拱手對皇帝說道：「臣承蒙皇上厚愛，但臣不過一個大理寺少卿，實在配不上希陽郡主，郡主生得高貴，該是要有更好的人與她白頭偕老才是。」

  話音落下，皇帝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差了。

  他剛想要再說話，一旁的皇后卻先開口了，「好了皇上，這年輕人之間的感情講究兩情相悅，眼下司馬少卿既然已經有了夫人了，您一直說這些話可就煞風景了。」

  皇帝冷哼一聲，沒好氣的問道：「希陽郡主呢？今日她不是在宮中嗎？」

  「先前同我說身子有些不適，待會再過來。」皇后的手輕輕搭在皇帝的胳膊上，「皇上，這時候也差不多了，就將這賞菊宴開始了吧。」

  皇后母族強勢，加上她十分會做人，所以即便是沒有兒子，皇帝對於她的態度也是尊敬和喜愛的。

  聽到皇后這麼說，皇帝也不再糾結司馬律璽成親的事情。

  剛想要開口讓旁邊的太監宣布賞菊宴舉行，卻又聽皇帝身邊的小太監提醒道：「是希陽郡主來了。」

  林玉凌聽到這個名字，下意識的就看了過去，只見著那邊走來兩個人，一人穿著華麗，另外一人則是宮中小宮女的打扮。

  二人朝著這邊走近，又給皇帝皇后行了禮，「皇上、姑母，希陽來晚了，請求責罰。」

  「你是身子不適，又不是故意來晚的，有什麼好責罰的？」皇后直接開了口，又伸手將希陽拉著離自己近了些，「感覺如何？」

  希陽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又輕聲跟皇后說了些什麼，皇后笑了笑，隨即皇帝便命令著小太監們去將這御花園裡面沒有展示出來的菊花全部都給搬了過來，一場盛大的賞菊宴這才算是開始。

  賞菊宴開始以後，眾人又似剛才一般分成了兩撥，但這一切對於林玉凌來說並沒有什麼差別，反正不管人多人少，她都只想要找著一個角落自己待著。

  女眷這邊自從皇后來了以後，所有的人都不再自顧自，紛紛都將皇后跟希陽郡主給圍住說話，大家都想著法兒對她們進行誇讚，林玉凌聽了一些，慢慢從人群里退了出去，找到剛才她讓幫忙去再倒茶的宮女。

  又一杯熱茶下肚，這一次，林玉凌甚至連裡面的茶葉都給吃下去了。宮中所用的茶葉很好，第一遍沖泡的時候茶葉還有些苦澀味，這第二遍沸水沖泡完，苦澀味就少了些許，正好茶葉也就可以用來嚼著吃了，對於提神更加有作用。

  林玉凌將茶杯交還給宮女，她才想著伸個懶腰，轉而又見著那位希陽郡主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林玉凌一愣，明知道對方是衝著自己來的，她心裡卻又一種莫名的情緒——不想要跟對方打招呼說話。

  但是這明顯不可能，林玉凌正想裝作沒看到走人，對方卻加緊了過來的步伐。

  「司馬夫人。」希陽郡主說話的聲音很是柔和，聽上去是個溫柔的人，「姑母準備讓大家一起賞花作詩，司馬夫人若是有興趣的話，一起來吧？」

  賞花作詩？

  林玉凌微微蹙眉，這可不是她擅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