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悽慘的老人家

  金紅英混在人群進入店內，只需一眼立見高下，店鋪面積減了一半，靠牆架子上的菜品大量重複，看著就沒胃口。

  簡陋的雲芝上在外地遊客眼中很了不起了。

  他們嘰嘰喳喳說話，「為何桌面有爐子？」「好香，你們聞到了嗎」。

  雲芝上不光菜品、招牌盜版雲之上，店內的裝潢也原封不動照抄，可惜菜品和菜源都欠缺，所以存在大量濫竽充數的招牌菜。

  即便如此簡陋，遊客們還是眼前一亮，嘖嘖稱奇。他們從未見過此等經營模式，許多菜品也沒嘗過。

  領他們進門的男子開始安排座位了，金紅英抱著吃吃看的心態坐下，點了招牌菜辣椒系列。

  十二道菜品端上，她夾了一塊肉塞嘴裡，嚼了兩下眉頭緊皺，呸呸呸，她將肉片吐出來，什麼味道，肉餿了吧「小二」！

  「誒，小姐要添茶水嗎」。

  金紅英摜下筷子「你端上來的菜餿了，不新鮮還敢拿上來，豈有此理」。

  小二矢口否認「怎麼會呢，店裡用的食材每天新鮮運來」。

  

  「還說沒有！你吃吃看，一大盤辣椒醬都蓋不住肉餿味」她暴脾氣上頭了。

  桌子坐在大堂，堂內的顧客皆停口，注視這邊的動靜。

  掌柜腆著將軍肚過來了，一聲不吭徒手捻了一片辣椒醬肉塞嘴裡，囫圇吞下「哪有餿味，我只嘗到香味」而後對跑堂小二說「去後廚給小姐換一盤，記得多加份量」。

  大堂的客人皆露出鄙夷的眼神，原來是嫌少故意陷害店家。

  「慢著」金紅英一把摁住小二，搶回辣椒醬肉，挑釁地睨了掌柜一眼「你說不算，我說不算，讓大傢伙評評理」她端著菜，挨桌讓客人們嘗嘗。

  彪形大漢吐出，誇張地簌口「真有味道，M的，幾兩銀子吃餿肉」。

  老夫人吐出，文雅地擦擦嘴「有味，不假」。

  接連幾個人嘗了都說菜變質了，這下子跟捅了馬蜂窩沒兩樣，特別是外地來的遊客，期待落空，氣得拍案而起「這是雲之上？竟然賣餿肉給客人！價錢還貴，看來我們的親友都被騙了，待我回去肯定好好宣傳」。

  金紅英淡淡地說「別弄混了，我是雲之上老熟客，這家店是假的，真正的雲之上還要路過兩個路口」。

  「什麼？！」客人們紛紛怒瞪掌柜，其中一個長得潦草的壯漢質問他「這裡是不是雲之上？剛才帶路的人呢，讓他滾出來」。

  胖掌柜面色不改，說道「這裡當然是雲之上，這一切都是誤會，各位稍安勿躁，此事我定會給各位一個交代」。

  未來二嫂在打盜版，小姑怎麼可能不參加。所以姜阿設跑來報告後，她立刻動身往雲芝上。

  二哥見她不在樓上看新戲還問了句，姜軟軟戲謔地說「哥，我有未來二嫂的行蹤」。

  姜和樂一時沒反應過來，等知道妹妹說了什麼，嗔怪地吼道「別亂說話」。

  他期期艾艾問道「她在哪」。

  姜軟軟樂得捂嘴笑，她讓阿設回家具城幫大哥忙，之後和二哥趕去雲芝上。

  姜阿設的透視眼立了功，姜軟軟對透視能力改觀了，之前覺得他的透視能力相當齷齪，心裡膈應。

  姜阿設：？？我的能力是你給的，別忘了你是原始版本的設計員。何況哪裡齷齪？我透視的人物全部沒有顏色，只是灰白色的框框。

  姜阿設例行公事探查附近環境，發現二嫂與人發生爭執。他稟報她，他們才能趕去救場。

  順便撮合二哥的感情，姜軟軟內心的算盤撥得噼里啪啦響。

  兄妹倆趕到雲之上正好看見金紅英大發雌威。二哥擼起袖子想去幫忙，被她一把拉住了。沒見到二嫂處理的很好嗎？誰說女子不如男，情勢一片大好，你去湊什麼熱鬧。

  姜和樂暫時穩住了，在人群後觀看。

  胖掌柜逕自去後廚逮出一個人。

  瘦弱的小老兒被推倒，整個人仰躺「哎喲，我的老腰呀」。

  全場安靜地等待結果，胖掌柜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小老頭臭罵「好你個吃裡扒外的傢伙，你為了一己之私剋扣採購銀兩，中飽私囊，敗壞雲芝上的名聲，我留不得你了」。

  他體型笨重，狠狠踹了小老頭幾腳便不住喘大氣。

  小老頭全程抱頭蜷縮挨打。

  掌柜仍不解氣，大喊「來人，給我拿棍子來」。

  小老頭嚇得一哆嗦，急忙爬起來抱住他的腳哀求道「掌柜消消氣，小老兒不敢了」老頭一邊罵自己，一邊自扇嘴巴，「是我的錯，我不該鬼迷心竅，饒命啊」。

  掌柜將他踢開「不是我不饒你，你買了不新鮮的腐肉，影響客人的食慾，茲事體大，如何善了」。

  小老兒向著掌柜跪好，不停磕頭「饒了我吧，我家有體弱多病的婆娘和三個嗷嗷待哺的孫兒。這段時間孫兒們接二連三發高熱，家裡掀不開鍋，我一時鬼迷心竅，才做了錯事，對不住」。

  圍觀的老夫人問「你兒子兒媳呢，孫兒們為何要你養」？

  「他不爭氣呀，三年前到縣裡趕集，衝撞了權貴，被馬車活活撞死了。我兒死後未過頭七，兒媳便收拾包袱跟賣貨郎跑了」老頭涕淚橫流。

  原來是這樣，一個頭髮花白的老頭不光養活體弱多病的妻子，還要照顧三個孫兒，太難了。他的遭遇讓人聞之動容。

  老夫人感同身受，年紀一大把行動艱難，若不是生活艱難，怎麼會出來干工「算了，估計他下次不敢了」。

  彪形大漢也說情「算了，住手吧」。

  金紅英早已淚流滿面，嗚嗚，太慘了。

  身旁的二哥雙眼通紅，感動不已。姜軟軟搖搖頭，夫妻倆同樣的性子多好坑，一坑坑倆，省事，「老人家，你家住何方？我有親人在西城衙門做事，他們正好有意幫扶幾個吃不上飯的民眾，你告訴我地址，我讓他們上門找你」。

  老頭哭臉僵住了，眼睛瞟向掌柜。

  胖掌柜道貌岸然地說「姑娘好心腸，我替他謝謝你，此事你別管了，我會上門查清虛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