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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借刀殺人

2024-05-29 13:42:47 作者: 阿蠻ing

  懿德與楊錢氏剛合計好,消息便被送了出去,其中德妃也得到了消息,她冷笑吩咐,「來人,將消息送到顏家,本宮要賣顏家個人情。」

  「是,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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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妃拿了茶几上的玉如意擺弄起來,自言自語道:「皇后真蠢,明明知道留不住皇上還要硬撐,呵呵,自食惡果!」她說罷眼眸一轉,又吩咐,「準備一下,明日去見皇后。」

  如今趙儀已經不是太子了,她根本就不怕皇后,反而是個合作的好時機。

  她的心腹陸續被派出去,就在趙淑得到消息,並派人去通知顏時忍的時候,她的人也到了。

  顏時忍手裡拿著兩份情報,一份是趙淑送的,一份是來自德妃,他皺了皺眉,沉默了片刻,而後道:「筆墨伺候。」

  顏如玉站在他身邊,聞言親自準備筆墨,「爹,未央宮那位也太過分了吧,竟然敢將主意打到咱們頭上來了。」

  「哼,她有什麼不敢的?你準備一下,立刻出京回江南,我會修書一封給你母親,讓她給你說門親事,你那幾個表哥便不錯,實在不喜,還有你陳世兄,他對你一直極好。」

  顏如玉雖然還是不情願,但這一次沒有反對,只是臉色懨懨的,攪著手絹,不知在想什麼。

  顏時忍看她不情不願委屈的模樣,哼道,「你別再想那不切實際的,霍白川死了,還不快去準備!」

  他有些後悔將顏如玉養得太不像其他大家閨秀,太有自己的主意,他都快管不住了。

  顏如玉哦了一聲,轉身出了屋。

  「哎。」顏時忍嘆了口氣,自言自語的道:「霍白川豈是你能駕馭得了的?他要的是精神上的門當戶對,你還差太遠。」

  他知道霍白川其實沒有真的死,只不過是詐死而已。

  翌日,朝堂上,粱允四剛說:「有事快奏,無事退朝。」,顏時忍便站出來,抱著玉笏道:「臣有事要奏。」

  趙弼剛邁出的腳步退了回去,他倒要聽聽顏時忍要做什麼,關於娶顏如玉的事,他剛知道,故此格外關心顏時忍的動向。

  明德帝坐在龍椅上,精神不算好,微微抬手,頗有些有氣無力的道:「講。」

  「皇上。」顏時忍跪下,先磕了三個響頭,而後才說:「臣已年邁,許多政事處理起來極其力不從心,加之離家數載,從未照顧過老妻,教養過親兒,為人夫,為人父,實乃不合格,心中有愧,日夜不能寐,故此臣今日特來辭別皇上,望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願大庸繁榮昌盛代代太平,請皇上恩准臣吿老還鄉!」

  他一番話說得極其的誠懇,比起謝運,他實在算年輕,但卻能昧著良心說自己老了,要告老還鄉,明德帝大怒,只是他沒多少力氣,掀不起龍案。

  他伸出顫抖的手指向顏時忍,「你也要離朕而去!」

  「皇上,臣是您的子民,永遠不會離開您,但臣真的老了,無力為國朝再做什麼,自願讓位賢者,請皇上成全,也給後輩一個機會。」

  他說完,又磕頭,極其的誠懇。

  滿朝文武,都懵了,顏時忍這是鬧哪一出?新黨的領頭羊一個個的辭官,難道真的要放棄這幾年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

  打死他們,他們也不相信。

  但顏時忍又完全不像作假,簡直讓人猜不透。

  不過趙弼等人還是蠻開心的,這樣一來就不用費力氣去對付顏時忍了,尤其是關恆和林朝英最是開心,因為顏時忍一走,他們的權利又大了幾分。

  明德帝一雙已有些渾濁,卻乃能洞察的眼眸盯著顏時忍看了許久,突然輕笑起來,緊接著便是大笑,「哈哈哈哈……」笑著笑著,他伸手讓粱允四將他扶起來。

  粱允四扶著他,他慢慢走下階梯,來到顏時忍面前,俯視他,並壓低了聲音對顏時忍說,「你們想看朕的笑話,朕偏不讓你們如意。」

  說完,他越過顏時忍,往大門處走,臨出門前,聲音不大不小的說:「准。」

  「謝吾皇隆恩浩蕩。」顏時忍叩謝。

  從此,朝堂上沒有新黨主官,顏時忍走後,不過數日,便換成了趙弼的心腹。

  新黨的官員,猶如潮水般退去,讓人捉摸不透,卻又讓趙弼等人大快人心,但有些人卻生出憂慮,勝利來得太快,他們覺得是在做夢。

  然,不管是不是做夢,也不管新黨還有什麼後手,如今朝廷上已經掌握在他們手中,是最重要的。

  沒有政敵可斗,趙弼便有些不想讓楊仲入朝了,不過官場之道講究一個衡字,加之還有其他皇子虎視眈眈,關恆等均無楊仲有智謀,他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請楊仲入朝。

  帶著禮物去了楊家。

  楊仲敷衍的給趙弼鞠了一禮,而後淡淡的問:「不知殿下到府上來所為何事?」

  「楊大人,您真是貴人多忘事,父皇命子瑜來請楊大人官復原職,還請楊大人莫要忘了,今日子瑜便是來感謝楊大人給子瑜這個面子的。」

  楊仲冷哼一聲,「殿下,臣同意回朝,並不是因為給你面子,而是因為我孫兒,想讓老臣幫你也可,但臣有個條件。」

  趙弼鬆了口氣,很配合的問:「不知大人的條件是什麼?說來子瑜聽聽,說不定子瑜能幫得上忙。」

  「老臣只想長孫章兒能早日回家。」說起花費了大力氣培養的長孫楊知章,楊仲眼眸都紅了,眼中的恨意仿佛凝練出來了般,讓趙弼心中警惕。

  心中警惕,然而面上卻表現出足夠的和善,道:「大人放心,廢除了科舉,大公子的罪名自然不成立。」

  「不,老臣想讓他回家過年。」楊仲半點不退步,語氣森然,很是強硬。

  廢除科舉制,不是一朝一夕能實現的,明德帝還未同意,誰也不敢去當這個罪人,朝中之人,誰也不是傻子,都知道科舉制是極好的選官制度,但觸犯了他們的根本利益,怎麼可能允許繼續下去?

  然而,從歷史的角度分析,誰在當下廢除科舉,誰就是歷史的罪人,是國朝的罪人,說不定會加大大庸滅亡速度。

  趙弼想了想,區區一個楊知章,讓他回來方法多的是,但楊仲卻只有一個,只要能幫他將楊知章接回來,就能得到楊家的勢力,還能得到楊仲的輔佐,這個買賣非常划得來。

  「好,大人放心,子瑜一定讓大公子在年前回京。」他鄭重承諾。

  「多謝殿下。」楊仲拱手感謝。

  「不必客氣,子瑜先告退,還請大人明日能去上朝。」趙弼有道。

  楊仲沒有再說話,只是點點頭。

  趙弼回到四皇子府,立刻便吩咐人去將楊知章接回來,吩咐後便入了宮。

  剛進未央宮,便被粱允四叫到明德帝跟前,此時明德帝躺在床上,臉色蒼白,氣色非常不好,他見到趙弼時,臉上露出怒容,並厲聲道:「跪下!」

  趙弼依言跪下,「兒臣給父皇請安,楊大人已答應明日來上朝,父皇請放心。」

  明德帝大怒,怒火攻心激烈的咳了起來,趙弼想要站起來去給他順氣,卻又被厲眼警告,他起了一半的身體再次跪下。

  粱允四輕輕給明德帝順氣,好一會兒他才緩過來,喘了幾口氣,有氣無力,卻表足了憤怒的問:「你無召回京,該當何罪!」

  趙弼心中冷哼,現在想起來問此事了,不過他也不是沒有說辭,「父皇明察,兒臣只是聽聞您病了,所以才一時著急無召回京,如父皇要罰兒臣,兒臣毫無怨言,只是父皇,您要保重龍體啊,如今西涼戰事吃緊,您萬萬不可有事啊父皇。」

  嘴裡說著任憑處罰,然而卻又在為自己開脫,更大逆不道的是威脅他這個做父親的!

  他龍體抱恙,趙弼要如何?可想而知!

  明德帝閉上眼睛,將怒氣壓在心裡,微微擺手,「你走吧,朕要休息。」

  趙弼聞言沒有動,而是道:「父皇,楊知章罪不至死,所犯之事,也非大罪,這些年罰得也夠了,還請父皇大恩放他回來。」

  明德帝冷笑了聲,擺擺手,「你自己看著辦吧。」

  趙弼面上一喜,叩頭道:「多謝父皇讓兒臣監國。」

  粱允四都聽不下去了,這四殿下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監國?他何德何能監國?

  明德帝沉默了,沒有再多說,閉著眼睛,仿佛是睡著了。

  達到目的,趙弼心滿意足的回去了。

  出了未央宮,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宣布自己監國,第二件事就是下旨楊知章無罪,召回京城。

  當懿德得知此事的時候,扶著琵琶古琴笑了,並輕聲吩咐,「去將楊知章給本宮殺了。」

  「是,主子。」她的心腹來無影,去無蹤。

  楊知章在邊關受了多年的苦,一朝得以回京,酸甜苦辣種種情緒襲來,他一路上都在忐忑,是不是在做夢!

  就在他還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的時候,被一箭穿心死了。

  而當刑部官員徹查此事時,得到一個驚人的線索,箭是景王的!

  楊仲得到消息的時候,怒掀書桌,並怒道:「趙弼,老夫與你不共戴天!」

  他作為楊家的掌權人,且又是一流世家,自然知道的消息多,趙弼與景王有勾結之事,他比趙淑知道的還要多。

  殺死楊知章的箭雖是景王的兵器,但卻是用馬家的技術做的,生鐵來自江南,景王的兵器普遍是用西涼自己的鐵礦鍛造,不會來江南買鐵。

  而趙弼則有勢力在江南蟄伏多年。

  趙弼得知楊知章死的時候,也嚇了一大跳,他急忙去詢問懿德,「母妃,兒臣看了刑部呈上來的卷宗,發現殺死楊知章的武器是咱們的,此事您知道嗎?」

  懿德臉上閃過驚訝,「咱們的兵器?」

  「是,因是借了景王叔的兵,所以在兵器上鑄了個景字,但懂的人一眼便能認出這是咱們的兵器。」趙弼道。

  「如此說來,有人要借刀殺人?」

  趙弼一凜,「莫非咱們內部出了內鬼?不然此種箭頭怎麼會出現在案發現場?咱們明明計劃好,是用在非不得已之時的呀。」

  他想不明白此事緣由,不過他知道,楊仲肯定要找他麻煩了,除非能證明人不是他殺的。

  要想證明人不是他殺了,就得找到兇手。

  「對,弼兒,你要提防著些,如今你大權在握,記恨你之人大有人在,切莫著了別人的道。」懿德憂心忡忡的道,「你父皇如今都不見我了,不過沒關係,只有你好,母妃受什麼委屈都沒關係。」

  「父皇?」趙弼心思電轉,很快便依照懿德給他的提示,想到了十萬八千里,越想心中越是恐懼,如果借刀殺人的是明德帝?

  他甩甩頭,不敢在接著想下去,然而腦子裡卻不受控制的去想,如今他監國,父皇定是氣極了,但又無能為力,新黨官員相繼辭官,他無人可用,不得不讓他理國。

  但若他死了呢?他若是死了,父皇就能重掌大權。

  趙弼越想,越覺得有可能,至於趙儀與趙淑等人,他都不考慮懷疑,因為他自負到自大,覺得趙儀和趙淑都不是他的對手。

  手下敗將,怎麼能盜他的兵器?他保密工作做的那麼好。

  加之,他了解趙淑和趙儀,他兩不是能幹出暗殺之事的人來,這兩個人也自負,以為萬事他們都能光明正大的解決。

  給懿德請安之後,他藉口去給明德帝請安,試探了一下,「父皇,楊知章死了。」

  說是試探,其實他已極其囂張,如此囂張,明德帝卻只能心中生大氣,卻不發作。

  「此事不用與朕說,你看著辦。」明德帝依然是那句話。

  趙弼沉凝片刻,接話道:「父皇,有人陷害兒臣,想借刀殺人,兒臣想不出誰有此能力害兒臣,還請父皇解惑。」

  明德帝冷笑,看向他,「你以為是誰做的,便是誰做的!」他沒有解釋,也沒有否認,更沒有承認,幾乎是沒表態,但趙弼心中早有答案。

  他站起來,「父皇,您便安心在此養病吧,有空多陪陪母妃,朝中之事有兒臣,還請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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