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小小魔尊（2）

  這都是什麼古早劇情啊！而且通常在小說里失憶的不應該是男女主角嗎，配角失憶的意義究竟是什麼啊？！

  秦艽在心裡吐槽了一通，無奈的嘆了口氣後，微微彎下腰道：「小朋友，你不記得我了嗎？我叫秦艽，不是壞人而是仙人。」

  「我奶奶告訴我，說自己怒視壞人的通常就是壞人。」楚南星警惕的向後退了退，「而且你還穿的這麼奇怪，一看就是壞蛋！」

  「……」

  比起我來，你的衣服不是更奇怪？

  此時的楚南星因為整體縮小了，衣服松松垮垮的掛在身上。長長的袖子把胳膊完全蓋上，看上去莫名的有些可愛。

  原本秦艽被楚南星那不正經的樣子弄的滿心牴觸，此刻係數消散。她稍微靠近了楚南星一些，慢條斯理的給他將袖子挽好，眯起眼睛來道：「你看，你身上的衣服和我一樣，哪裡奇怪呢？」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𝗯𝗮𝗻𝘅𝗶𝗮𝗯𝗮.𝗰𝗼𝗺

  小楚南星低下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衫，在抬起頭來看向秦艽身上的衣服，臉上的警惕少了很多。他抿抿嘴，思索了一會兒，奶聲奶氣問道：「阿姨，你真的是神仙嗎？」

  他現在縮小到了七八歲的年紀，腦子中的記憶也是停留在現代社會，完全不了解修仙世界的神仙和自己聽過的《西遊記》里有什麼不同。

  面對小楚南星，秦艽滿心的都是要惡作劇的衝動。她伸出手來在楚南星的腦門上彈了一下，道：「叫姐姐我就告訴你。」

  楚南星雙手捂著頭，嘟著嘴不服氣道：「姐姐，你真的是神仙嗎？」

  這幅乖乖的樣子，跟長大後的楚南星判若兩人。

  秦艽已經不忍心再捉弄他了，拍了拍他的頭，道：「我是很厲害的大神仙，可以保護你不被壞人抓走。」

  「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嗎？」楚南星眨巴著眼睛，天真的問道。

  秦艽笑著點點頭。

  楚南星當即眼睛閃閃發亮：「那能不能讓我見見我的爸爸媽媽呢？」他說到這裡似乎有些激動，「我班上同學們每次家長會都會有爸爸媽媽來開，放學的時候也會被爸爸媽媽接走。」

  他卻從來只有奶奶。

  起初他會問奶奶，為什麼自己沒有爸爸媽媽，奶奶的臉上就會露出傷心的表情。

  他明白這種話奶奶不喜歡聽，後來即使在想見爸爸媽媽，也不會再問出這種話來。

  偶爾他會在放學的時候看到同學們牽著爸爸媽媽的手，興奮的說著在學校里發生的事。他每次滿眼都是羨慕，只是在看到奶奶眼眸轉過來時，將羨慕收斂起來。

  他不想讓奶奶再傷心了。

  秦艽看著楚南星那副期待的表情，一瞬間竟然不知道怎麼接話。

  她之前從鏡子的幻境中看到過楚南星的一些過往，明白他從小就是跟著奶奶一起長大，心裡很想念父母。

  他好像在外面的日子一直過的不開心，在書中面對自己時，很多時候笑也是達不到眼底。

  兩個人接觸了這麼長時間，這也是秦艽第一次考慮楚南星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秦艽沒有回答，楚南星立刻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他嘆了口氣，失望的低下頭道：「神仙也應該沒見過我的爸爸媽媽，可能沒辦法變出來了吧。」

  小時候的楚南星真的讓人心疼。

  秦艽現在只想要快些將他變回去，想來想去，之後捏緊拳頭道：「這樣吧，我帶你在這裡走一走，說不定一會兒就能遇到見過你爸爸媽媽的仙人，之後把他們變出來了！」

  「真的嗎？」楚南星眼睛中的失望消失，再次閃爍起希望來。

  他的眼眸非常好看，就像是藏匿了許多星星在其中。秦艽輕笑了一下，伸出手來牽著他向著黑暗中走去。

  這裡的法術能夠將魔尊變回小時候，看來並不弱。只是小時候的楚南星不吵也不鬧，一雙眼眸四處觀察著。

  秦艽手中的火靈符閃爍著光芒，照著兩個人腳下的路。環繞著他們的煞氣時而強大，時而柔弱，還有法陣的氣息在黑暗深處散發出來。

  走了不知道多久，二人停在了一扇門前。那扇門上有閃爍著紅色光芒的法陣，裡面似乎還有什麼聲音。

  楚南星有些好奇，輕輕去推門。沒想到門竟然就這樣輕鬆打開了，一道巨大的法陣呈現在二人面前。之前消失的那兩個弟子魂魄掛在法陣上，雙眼緊閉似乎在沉睡。

  周圍的煞氣輕輕飄蕩，小楚南星一下子就中了幻象。他將兩個魂魄看成了自己的爸爸媽媽，叫嚷著要衝上去。

  秦艽一把拽住了他，厲聲道：「那不是你的爸爸媽媽，你冷靜一些！」

  他不甘心的掙扎了兩下，指著前面道：「姐姐，你看我的爸爸媽媽就在那裡。你放開我，我只是想要問問他們為什麼不要我了啊！」

  「楚南星，你清醒一點！」秦艽咬牙半晌，終於還是將實話說出來了，「你已經成年了，但是因為法術變成了小孩子。你的爸爸媽媽沒有不要你，他們只是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你說什麼？」楚南星停頓了下來，一臉震驚的看著秦艽。他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似乎根本接受不了這些話。

  他身下有煞氣散發出來，被法陣旋轉著吸過去。法陣里伸出來兩隻胳膊，拽著楚南星但胳膊就要扯過去。

  秦艽實在沒辦法，捏訣打斷了那兩隻胳膊，將他夾在胳膊下迅速的向著門外跑。而楚南星完全沉浸在悲傷中，小聲嘟囔道：「為什麼……」

  「你冷靜一下。」秦艽現在只會說這麼一句話。

  好不容易跨出了房間，身後的兩隻魂魄突然睜開了眼睛。他們雙手平舉著跳過來，張開血盆大口要咬楚南星。

  秦艽腳下用力跳出去一段距離，避開了魂魄的襲擊。

  楚南星似乎還未從方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哽咽的問道：「姐姐，你方才為什麼要欺騙我？」

  「我沒有騙你，是不忍心告訴你真相！」秦艽簡直要被小楚南星折磨瘋了。

  這么小的孩子，為什麼還有這麼多的執念。

  「你跟我的同學們一樣！」楚南星嘶吼著，突然痛哭起來。他兩隻手拼命的抹著從眼眶中湧出來的淚水，袖子漸漸的被打濕了。

  他從小就被欺負，也經常會被開一些惡意的「玩笑」。

  楚南星一年級的時候，有一天下大雨。有個同學告訴他，他的爸爸媽媽來找他了。他非常興奮的跟著同學一塊兒跑了出去，卻被引到了學校操場上的沙坑旁。

  漫天大雨，沙坑已經被水填滿，卻不見操場上有一個人影。

  只有一年級的他，根本不知道同學之間的惡作劇向來不會有分寸。

  他站在沙坑前發呆的時候，就被那個同學直接推進了水坑裡。他跌進去，抬起頭來就看到同學嬉笑嘲諷的表情。

  那個同學指著他的臉，取笑他沒有爸爸媽媽，甚至還在沙坑旁學起了他奶奶走路的樣子。

  楚南星的腦子一熱，從沙坑裡掙扎著跳出來。他將那個同學拽著扔進了沙坑裡，用拳頭狠狠的揍了他一頓。

  等到放學後，班主任叫來了楚南星的奶奶和那個惡作劇的同學。那個有同學哭的聲嘶力竭，將所有的錯誤都推到了楚南星的身上。

  班主任聽的直搖頭，末了只說希望奶奶能夠多注意注意他。

  在回家的路上，奶奶牽著楚南星的手緩緩走著。路燈將兩個人的影子拉長，但是楚南星卻很想哭。

  奶奶看著他身上破爛的校服，悠悠的嘆了口氣，詢問他為什麼打架。

  楚南星一直抿著嘴，不肯將真相說出口。奶奶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沒有再多問。

  當天晚上，奶奶給他補衣服。為了怕吵醒他，特地在客廳里，點了一個小夜燈。他偷偷從房間門縫裡看她，昏暗的燈光，奶奶一個孤零零的坐在燈下嘆著氣。

  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有跟其他孩子說話，只是孤零零的穿梭在教室之間。他想，只要不跟他們說話，就不會打架，也不會讓奶奶傷心了。

  秦艽感覺到楚南星哭的眼淚都弄濕了自己的手臂，無奈的嘆了口氣道：「你曾經告訴我，過去的就過去了，不要再去糾結。珍惜現在擁有的，避免以後再後悔。」

  她記得楚南星說過，他最後悔的就是奶奶去世之前最不放心他。

  小小的楚南星停止了抹眼淚，只是呆愣愣的看著她。他的眼神漸漸變得成熟，身子周圍微微閃爍著光芒。

  秦艽感覺到手臂有些沉，腳下一個趔趄摔倒在地。她下意識墊在楚南星的身下，讓他不至於摔傷。

  「我今日可慘了。」秦艽摔得腦袋有些犯暈，不滿的抱怨道，「我保護了你，就當是還前幾次你救我的人情。」

  話音剛落，楚南星慢慢從她懷中爬起來，隨後抓著她的腰肢坐起身。他已經恢復了原本的樣子，一雙桃花眼中滿是戲謔。

  他拍了拍秦艽的頭髮，輕笑道：「我救你的那幾次，可不是這麼一次能還清的。」說著貼近她的耳邊，小聲道，「至少要多還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