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琴棋書畫

2024-05-29 12:20:40 作者: 南槐

  「琴棋書畫」作為首要考核內容,分別用抽、斗、點、默四種方式進行考核。

  「琴」為抽,山長歐陽月事先將曲目寫在竹籤上,再由負責監督考核的夫子打亂順序裝在竹筒中。每個學子依次上前抽取一根竹籤,竹籤上是何曲目,學子便按規矩彈奏那首曲子。

  曲目攏共七八曲的差異,實則並無太多突兀變化。大多數學子都會抽到同樣的曲目。題目在考核之前只有山長一人知曉,由不得學子們背後耍小聰明的道道,更不可能給大家機會自由發揮爛熟於心的其它妙曲。

  今日的考核八曲皆是世間名曲。其中南宮司音練習過的「高山流水」,便在這次的題目中。

  考「琴」過後,便是「棋」。

  「棋」為「斗」,兩學子為一組相互斗棋,至於誰與誰相鬥,則由山長歐陽月事先按外院學子的學時深度寫好名單,不允許自主選擇,全權聽從山長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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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場家眷眾多,棋這一項又是與別的學子互斗,學子們年輕氣盛自然是誰都不願輸給誰,故每次集考斗棋都可謂精彩絕倫。

  第三項「書」則由「點」來考核。

  這個「點」可以點人也可以點物,依然由歐陽月來點。只一個要求——那就是所點之物必須在這明倫堂範圍內。歐陽月點什麼學子們便需得為其賦詩一首,點到人便以人為題,若是物便以物為題,花花草草如是……

  至於文考的最後,則是默畫。

  這個「默」極具深意,山長歐陽月現場提筆落下一字,所有學子需得圍繞這個字默出一幅畫,這幅畫不僅考驗畫工,還不能太過浮淺,必須飽含深刻內容,意趣等皆有為最。

  宏宇書院的集考不論是趣味還是深度都堪稱別具一格。

  於容卿而言,不論前世亦或是今生,此次集考在她都不過小菜一碟,奈何曾經的她委實桀驁不馴了些,竟生生將自己將容家逼向了絕路。

  容卿緊握拳頭,一雙桃花美目悽慘划過,回想前世種種,曾經的集考之日,便是她真正開始給容家帶來災難的初時。

  容卿狠狠閉了閉眼,幸好,幸好一切從頭來過,幸好她再不會糊塗,再不會同前世一般了!

  走過的歪路,她會一步步——腳踏實地——重新回歸正道!

  歐陽月不是個多話的人,只朗聲道了一句:「集考開始!」便走到山長的位置上坐下。

  比起歐陽月的雷厲風行,負責監考的夫子反倒磨磨唧唧,煞有其事的說了一通陳年舊話。隨著監考夫子的話落,便有兩名書童拿著裝著竹籤的筒子和記錄曲目的簿子一一從眾學子面前走過,學子從筒子中抽出一支竹籤,然後由拿簿子的那人記錄下結果,後再將竹籤放回筒子中,然後便輪到下一個學子「抽」。

  凡是要參加集考的學子,無論男女都要抽選竹籤。

  南宮司音緊張得手心都冒汗了,不自覺攥緊容卿的衣袖,喃喃道:「老天保佑,千萬讓我抽到高山流水呀……高山流水……高山流水……」

  容卿聞之失笑,出聲安慰道:「莫要這般緊張,無論抽到什麼,你盡力發揮便可,太過緊張反倒會影響你撫琴。」

  南宮司音眨巴著眼,看了看容卿,又看了看那些竹籤,點了點頭信誓旦旦道:「容卿你放心吧,待會兒我一定會心平氣和的好好發揮。但是……」她嘴巴一癟,小聲道:「還是要保佑我抽到高山流水最好!高山流水!高山流水!」

  容卿被她的言行逗得哭笑不得,卻也知道她將集考看得重,所以也道:「念念不忘必有迴響,你一定會心想事成的。」

  南宮司音忙不迭的點頭:「沒錯沒錯,高山流水……高山流水……」

  容卿又想笑了,好在她忍住了。

  不可置否,南宮司音不是愚笨之人。但就「琴棋書畫」而言她又委實乏力了些,她出彩之處更偏向於騎射。雖說下苦工練習了「高山流水」,卻也見不得有多大長進,照容卿對她實力的了解,其實抽到什麼對她來說其實並無太大差別。

  很快便到了容卿的桌前,南宮司音先抽,像是映照了傻人有傻福的俗語一般,南宮司音當真抽中了「高山流水」。

  南宮司音頓時激動的笑了起來:「是高山流水!容卿你看,是高山流水!哈哈,我可算沒有白白練習,哈哈哈。」

  容卿勾唇鼓勵道:「好樣的,這是個好的開端。」

  聞言南宮司音笑更加燦爛,滿臉寫著喜滋滋。

  南宮司音將竹籤放回筒子打亂後才輪到容卿抽,容卿探手拿出一隻竹籤,赫然呈現著三個字——「廣陵散」。

  「啊,這麼難的曲目!」南宮司音伸長了脖子,瞧見容卿手中竹籤上的字後,微微一愣,隨即頗為憤憤不平道:「山長怎麼能出這麼難的曲目?梅夫子不是才將『廣陵散』教授給我們嗎?怎的就將此曲寫於考核題目中了?我到現在連完整的曲調都還記不下來!」

  南宮司音所言確實屬實,「廣陵散」曾絕響一時,此曲激昂慷慨,又是古曲中唯一具有戈矛殺伐戰鬥氣氛的樂曲,彈奏此曲無疑是要些本事的。

  倒不是說「高山流水」不夠精妙,「高山流水」意如其名,需如山水般流暢,意境十足。然外院學子入宏宇書院,第一曲目習的便是「高山流水」,所以對南宮司音這般不好琴藝的人而言,相比於一開始便熟知的「高山流水」,生疏的「廣陵散」自然是極難的。

  見容卿不言,南宮司音心下篤定容卿該是和她一樣——不會完整彈奏「廣陵散」。

  「怎麼辦呀?!」南宮司音面上儘是毫不掩飾的焦急神色,全然沒了剛剛抽到「高深流水」的喜悅之情。

  人性便是如此,前有容卿一而再的維護,後才會有南宮司音感同身受的擔憂。如今容卿雖冷淡不減,南宮司音卻十分願意同容卿交談,哪怕她道十句容卿只回一言她也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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