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少年一瞬心動，便是永遠

  張曉禾就這樣被他抱著，一動不動。在已經有些寒冷的初秋夜晚，這個溫暖的擁抱是張曉禾所需要的。她來不及去思考，這樣做合不合適，會不會被人看到，至少在這個時候，她想被賀屹峰抱著。過了許久，她輕輕拍了拍賀屹峰的肩膀，讓他放開自己。

  賀屹峰不情不願地放開張曉禾。失去了溫度的張曉禾打了個寒顫，賀屹峰這才注意到她身上只穿了一條薄薄的針織衫。穿這麼少，不冷才怪。賀屹峰把張曉禾塞進車裡，把車裡的暖氣打到最大，還給她開了座椅加熱，又把后座那個抱枕毯蓋在了她身上，生怕她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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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得得，你想熱死我啊？」張曉禾擋住了賀屹峰想幫她該毯子的手。

  「怕你冷啊。」

  「我現在不冷了。」

  現在張曉禾恢復了理智。在路上呆著，她總覺得沒有什麼安全感，便讓賀屹峰把車開到地下車庫。一到地下車庫，賀屹峰就放飛了自我。張曉禾感受到了他想湊上來，一個轉身，躲了過去。

  「你幹嘛？」

  賀屹峰嘴一撇，眼角一耷拉，看得張曉禾心裡不太舒坦。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欺負他了。

  「剛剛不是還讓我抱的嗎？」

  「剛剛，剛剛那是……」張曉禾想解釋，可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她也不知道剛剛為什麼就由著賀屹峰抱了上來。她偏過頭不去看賀屹峰的雙眼，她怕自己會心虛。

  「你，不是在拍戲嗎？」

  「一收工我就回來了，等會兒再回去。」

  可是現在已經過12點了。

  「你從片場到這裡，開了幾個小時？」

  賀屹峰看了看手錶，大概算了一下：「四個多少小時吧。」

  「四個……」張曉禾如鯁在喉，「那你明天什麼時候開工。」

  「7點多。大概6點做妝發。」

  也就是哪怕他現在回去，也只能睡3個小時。

  說到這裡，賀屹峰也有些累了。他放平座椅半躺在上面，手臂彎曲墊在脖子下當枕頭。張曉禾看著他眼眶下淡淡青黑，總是有點心疼的。她把毯子展開，蓋在了賀屹峰身上。賀屹峰雖然在閉目眼神，但是還是準確地握住了張曉禾的手。他緩緩地睜開眼，眼睛裡都是因為勞累而長出來的紅血絲。

  賀屹峰嗓子變得沙啞：「我真的好想你。」

  「我知道。」我也很想你，但是我不能告訴你。「先休息一下吧，一會兒就要回去了。」

  「我不。」

  「賀屹峰！」張曉禾有些生氣了，音量都高了幾度，「你……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幼稚啊？」

  「好，那我成熟一點。」賀屹峰調整了座椅，坐直了身子，他看著張曉禾，「我xi……」

  他這個音節一說出來，張曉禾就猜到他要說什麼，她趕緊打斷賀屹峰：「你別說了。等你殺青以後，我就讓孟潔把十一給你帶過去，以後我們也別聯繫了。很晚了，我先回去了。你也趕緊走吧，回去還能多睡一會兒。」

  賀屹峰聽到張曉禾這一串冷漠的台詞，一點都沒有什麼不愉快。反而她的不斷逃避給了賀屹峰莫大的信心：「我不信你心裡沒有我。」

  被說中心事的張曉禾有些著急了，懊惱地喝了一聲賀屹峰的名字。

  「哎！」賀屹峰開心地應著，「你要是喜歡這個名字，我可以陪你念到你滿意為止。」

  「你……幼稚死了。」

  「那，我可以追你嗎？」

  少年的直截了當一下讓張曉禾措手不及。賀屹峰微微歪著頭，帶著些痞氣地看著自己，張曉禾感覺得出來自己臉紅了，心撲通撲通地亂跳，絲毫不受控制。

  「賀屹峰！你還要讓我把話說得再明白一些嗎？你我都是藝人，有些事情賭不起的。你就當我自私吧，我在上升期。輿論對一個上升期的女藝人有多不友好，你比我了解。」

  「我希望你能相信我作為一名演員的職業操守，我不會把私人感情帶入到工作之中。而且我不會幹涉到你的事業。我們慢慢來。如果需要你做犧牲，我還有什麼資格喜歡你呢？」

  說這話時的賀屹峰冷靜沉穩，和剛剛幼稚鬼的模樣完全判若兩人。他好像早就預想好了一切，就等著張曉禾一步步跳進他布置好的陷阱。

  「你真的喜歡我？」

  「非常喜歡，喜歡地快要瘋掉了。喜歡到現在就想和你在一起。但是你不願意，那我的喜歡就交給時間證明，你總能發現我有多喜歡你的。」說這話時的賀屹峰還握著張曉禾的手。他低頭看著他們兩個人的手，他慢慢將手指嵌入她的指縫之間，與他的愛人十指糾纏。

  「可是……」張曉禾猶豫再三，把想說的話幾次咽了下去。她是一個有秘密的人，她是不屬於這個時代的人。她和賀屹峰的相遇本來就是錯誤。更何況，張曉禾很難確定，賀屹峰喜歡的人究竟是不是自己。

  「你說，我可以回答所有你的疑問。」

  「你喜歡的……真的是我嗎？」

  「我不是傻子，我喜歡的人是誰，我心裡很清楚。今天或許帶給你的衝擊太大了，我很抱歉，讓你困擾，不是我的本意。早點休息，我走了。」

  「快回去吧。」

  「拜拜。」

  回到家的張曉禾癱在床上，腦子亂成了漿糊。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讓她實在沒有辦法思考，她想不出什麼結果，更加不敢去想。她遲疑了好久，才喚了一聲蕭伊寒。

  「我在，你別怕。」

  「我……是我太貪心了。」

  「我相信賀屹峰對你的保證。你要做的就是好好沖事業，做那個可以和他並肩的人，我相信會有很多人祝福你們的，包括我。」

  「可是……」張曉禾支支吾吾開口，她怕蕭伊寒覺得她太小家子，不敢說。

  「你是認為，賀屹峰喜歡的人，可能是我？」

  張曉禾用沉默代替了回答。畢竟她是用蕭伊寒的臉、蕭伊寒的身份和賀屹峰打交道。所以她很難不這麼去認為。

  「嗯，我明白你的顧慮。但是你想想，如果他喜歡我，用得著等到今天？」

  「道理我懂，但是……」人的通病就是這樣，道理都懂，但是該去擔憂的還是會擔憂。

  「而且他說得那句『我不是傻子，我喜歡的人是誰，我心裡很清楚』很有深意。或許，他真的看出來點什麼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