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8:她要過臉嗎?
2024-05-29 11:34:11
作者: 薇薇涼意
安顏冷冷地說:「我的父母我自然會好好照顧,用不著你打招呼。至於工作,你既然不情願,就不要勉強自己。」
演戲,誰不會呢?
杜蔓菲恨恨地咬著牙齒,她好想衝上去扯安顏的頭髮,再把她摁在地上暴打一頓。
可是范麗芳這個老巫婆不讓!!
第二天杜蔓菲早早就出門,熟門熟路拐進工業街一幢老家屬樓。
「老六,我給了你那麼多錢,你都找的什麼人?」門一開,杜蔓菲衝著睡眼惺忪的男人吼。
男人見是她,油里油氣地說話:「兄弟們說事情辦得很漂亮。那個女人很爽呀,早知道我就親自去了。」
「你這個雜碎,他們綁錯人了!」杜蔓菲恨不得吃了他,「把錢退給我!」
「什麼?」男人覺都醒了,凶神惡煞地說,「杜蔓菲,你還好意思說?你自己辦事沒規矩。出了事想賴我們?沒門!」
杜蔓菲橫眉怒目地說:「地址、照片、錢,我都給你們了,你們還綁錯人?這個損失不找你找誰?」
男人火氣上來推了她一把:「杜蔓菲,你別不識好歹。昨天兄弟們都快出發了,你臨時要求換目標。要不是你識相知道加錢,兄弟們早不幹了。這樣做事,遲早被你害死!」
杜蔓菲神情充滿疑惑。臨時換目標?她嗎?怎麼可能!
「姓李的,你個王八蛋。我怎麼可能讓你換目標?你收到消息為什麼不call我確認?」
男人被她鬧得煩,把她摁在地上:「你到底想幹嘛?別以為你找了個有錢的靠山就了不起。你忘了你的第一次是賣給我的?來的正好,老子早上正煩得很。」
--
家屬樓對面的水廠門口,安顏牽著魚寶盯著樓道口。
郁子青板著臉出現在她面前:「顏顏!」
「師哥?」安顏驚呼,「你從東縣回來了?」
他很生氣:「我說過不要冒險的。」
安顏狡辯道:「我帶著魚寶呢,不怕的!你怎麼知道我在跟蹤?」
魚寶擺了擺尾巴,向郁子青邀功。
「我有派人盯著她。她的任何動靜我都能知道,這裡是那個舞廳老闆租的房子。還有什麼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好不好?」他真是要瘋,看來還是得告訴她一些事。
否則,她又會做讓他擔心的事。
安顏又驚又喜:「真的?」
她這才看到郁子青眼底下的烏青,心裡泛起一絲心疼:「你沒休息好嗎?」
他牽起她的手:「走,回家,我慢慢和你聊。」
說到回家,回的卻不是安顏的家。
這裡是專屬大院的家屬樓區。
郁子青領著她走進樓道,打開三樓的房門,脫鞋、換鞋,給安顏遞鞋,動作嫻熟自然。
安顏看著地上的拖鞋:女款,新的!
她猶疑地問道:「師哥,這是你家嗎?」
郁子青取下魚寶的牽引繩,讓它進屋:「嗯,租的。」
租的房子裡就有女式拖鞋了?安顏告訴自己這些事她不應該問,也不應該表現出有情緒。
卻不知,她蹙眉 的小樣子早就被郁子青看在眼裡,樂在心裡。
「這雙鞋在鞋櫃裡等了兩年,總算是把女主人等來了。」他慢條斯理地說完,淺笑著看向她。
安顏哪裡會聽不懂這句話的意思?
她有些小人之心被發現的感覺,不好意思的坐在沙發上,環看了屋內。
一室一廳的構架,東西收拾得整整齊齊,一看就像單身居住。
「我又沒說什麼。不就是一雙鞋嗎?平常有同學來的話,也用得上的。」
郁子青在她身邊坐下,像是寬她的心:「除了你,不會有女同學來的。」
安顏盯著他俊俏的臉,暗舒一口氣:「昨天去東縣有什麼新線索嗎?」
郁子青微眯眼,骨結分明的手指揉了揉鼻樑:「顏顏,你不關心一下你男朋友嗎?」
男朋友?
安顏呆滯,這個新的角色對她來說怎麼那麼遙遠?
前世她和范深因為家庭的撮合很快就結婚,她缺失了與男朋友談戀愛的階段,更沒有與男朋友交往的經驗。
她莫名緊張呆呆地說:「男朋友嗎?」
「嗯,你不是答應我了嗎?我裝了你這麼多天的男朋友,是不是轉成正式男朋友了?」
安顏的心狂跳,好像昨天是答應他了。
不過,裝男朋友是一回事,有男朋友卻是另外一回事。
「我剛才有問你是不是沒休息好。」
郁子青笑了笑,小師妹真是不經逗。
他不再逗她,把自己了解到的信息如數反饋。
「杜蔓菲在東縣的戶籍落在一個戶主叫杜建元的家庭戶籍上。」
安顏推理道:「也就是說,她媽媽在把她送到我家來之前,還嫁過人?」
郁子青點頭:「應該是這樣。你知道杜建元是什麼樣的人嗎?」
安顏搖頭。
「不學無術,酒鬼加賭徒,拉客到家裡讓老婆接。」
「什麼?」安顏驚叫,「讓他老婆接客?杜蔓菲的媽媽?」
郁子青點頭:「據說是這樣。因為這是他入獄時的供詞。」
天老爺,這都是什麼人呀?安顏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郁子青抬手停留在她額間輕撫:「皺眉會長皺紋的。」
安顏透過指縫對上他透亮的眼睛:「你繼續說呀!」
郁子青忍不住笑:「說累了,需要點鼓勵才能說下去。」
安顏無語,她見過沉靜、睿智的郁子青;也見過面對職工混亂,謙虛懇切的郁子青;那樣的他都讓她無比欣賞、敬佩。
唯獨這撒嬌的郁子青,她有點難以適應。
「師哥?!」
眼前落下一片陰影,她額前感受到溫熱的唇。郁子青寵溺地望著她:「需要這樣的獎勵。」
前世,她與范深之間算得上舉案齊眉,從沒有主動和他親熱。
剎時她臉紅到耳根!郁子青你這個憨憨!
可是憨憨正殷切地望著她,期待她的動作。
沒辦法,她飛快在他額頭回一記蜻蜓點水的吻。
郁之青石化,這一刻他等得太久了。
「還不趕緊說?」安顏催道,奶凶奶凶。
--
看到女主人表情有點凶,魚寶跑到郁子青面前,雙腿在他身上趴噠著,像是讓他不要惹安顏生氣。
安顏無可奈何地握它的爪子:「魚寶,你可真精。」
所以,賀妮娜的真名叫許玉英。
嫁給杜建元後,每天都被他強迫接客。
而杜蔓菲從小就看她與不同的男人上~床,有些男人事後還會給她幾毛錢零花錢。
更有甚者,讓她管自己叫爸爸。
安顏實在無法想像,一個單純的小女孩躲在陰暗的角落,看不一樣的男人從她媽媽床上爬下來時是怎樣的心情。
或許她從小就把性與錢的關係劃上了等號,所以她才會把自己寶貴的第一次賣了。
「驚呆了嗎?」郁子青輕聲問道。
安顏點頭:「這麼說,她還蠻可憐的。」
「可憐嗎?據杜建元鄰居說,有個男人沒給夠錢,她用一把削鉛筆的小刀劃在他的屁股上。」
……安顏只想說,要不要這麼快被打臉?
郁子青滿眼趣味地看著她:「還沒結束呢!」
還有?!
這些信息量已經很大了。
她如實說出自己的感受:「師哥,太狗血了,遠超我的想像。」
「你不會是可憐杜蔓菲了吧?」
「怎麼可能!」安顏提高聲音,魚寶忽地立起狗頭,一秒進入工作狀態。
「不過她確實有可憐之處,杜建元把主意打在她身上。想賣她的處子之夜,所以,許玉英才帶著她逃了出來。可能就是這時候把她送進你家的。」
安顏聽了半天都沒有得到結果:「所以,她到底是不是我爸爸的女兒?」
郁子青老老實實回答:「還沒有查出來。」
雖然有些失望,但安顏明白,年代久了查起來是有困難,她叮囑道:「你查出她母親的身份就好辦多了。接下來我讓爸爸好好查她。」
「顏顏,有些事欲速則不達。我答應叔叔的事,我一定會做到。」
一想到杜蔓菲的品行,安顏一刻也不想和她在個屋檐下呆。
她吞吞吐吐道:「師哥,你怎麼知道她不敢說出昨天的事?還讓我裝作不知道。」
郁子青深邃的眼睛閃了閃,安顏看不懂他的表情,他的思維有時候快得她趕不上,就像有未卜先知的神力。
「現在說出來能達到什麼效果?」
安顏坐直身體,是呀!現在說出來能把她怎麼樣?頂多就是暴出她被人輪的事情。
她又不是什麼公眾人物,能把臉丟到哪裡去?再說,她要過臉嗎?
「難道,報警嗎?」安顏說出心中的疑問。
郁子青笑了笑:「報警有什麼好玩的?就這樣把她送到牢里去嗎?浪費牢飯。」
安顏不帶任何感情地說:「不,站在高處,再失去所有才是最好的懲罰。」
因為這是她前世的結果,那種萬念俱灰的痛感,即使現在她都能感覺到。
短暫的,她覺得呼吸困難,墜落山崖的緊迫感重重壓著她。
狠狠的扣緊沙發墊子,她難過地道:「師哥,你恨過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