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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章 番外二 俏冤家(一)

2024-04-30 12:20:29 作者: 王不悔

  京城,太白樓。

  一行六七人,有男有女,均不過十五六歲,看上去都是家世顯赫,身上鑲金戴玉好不闊氣。

  在用屏風隔起來的小隔間中舉杯慶祝:「這一次學院比試咱們尹小姐又拿了書法第一了!祝公子也厲害,拿了射御雙優!」

  「那可不是!咱們班一向都是厲害的。」

  諸人紛紛笑著,隔間之中十分熱鬧,有那新來的說了一句:「若是蹴鞠上也能拿優就好了,咱們班可就是全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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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剛落,剛才還熱鬧無比的包間頓時鴉雀無聲,靜的連根針掉到地上都能夠聽見。

  說話的是個男孩子,是隨進京述職的家人回來的,剛進學院沒多久,還幫著拿了個畫畫的優。

  這會兒感覺氣氛不對,頓時有些著急了:「是我說錯了什麼嗎?」

  祝公子靜默片刻,吸了一口氣:「沒什麼,不過蹴鞠這項是粗魯的人玩的,撞來撞去搶來搶去很沒意思,所以咱們班才不喜歡參加。」

  周遭諸人仿佛這時候才明白過來似的,連連點頭:「是是是,咱們都不喜歡蹴鞠,所以從來不玩。」

  那新來的學生似懂非懂,不過也看出來班上的同學都不願意提這檔子事,自然也不會多嘴。

  就在這個隔間隔壁,一名十七八歲的錦衣少年歪倒在榻上,右手撐著臉,眼帶戲謔地說:「這可又是你鬧的了。」

  桌邊一個年紀略小上一兩歲,長相集秀氣跟英氣綜合的少年懶洋洋道:「這可不關我事,我早就忘了,偏他們還記得。」

  這秀氣少年便是八歲入學,不到半年就退學的薛亭,而榻上那個錦衣玉冠臉色靈動的少年便是銳王爺顧弘揚了。

  桌邊榻邊還有幾個一樣看上去玩世不恭的少爺,逗鳥的逗鳥,玩畫的玩畫,各自都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聽到顧弘揚跟薛亭的對話,臉上俱是露出不屑和玩笑的笑容。

  「所以說啊,這些人有什麼意思?」一遇到什麼事兒就當做是忌諱,從來不敢面對。

  顧弘揚說著,又抬眼看了一眼薛亭。顧弘揚算是京城之中玩笑鬧事的第一人了,薛亭跟他不一樣,不過顧弘揚就看出來薛亭身上那股灑脫性子。

  說他的學業,薛亭的確是因為記性不佳所以學業上也沒有什麼突出的。

  不過總比那些道貌岸然考試之前追著夫子泄題的人要好,薛亭再怎麼說總是自己看了、學了那些書的。即便是最後忘了,可是那些書里的東西都化入了骨髓。

  所以薛亭才有這些人沒有的灑脫。

  顧弘揚在一次宴會上見到獨自坐在一邊聽著周遭人說風涼話的薛亭,有罵他兔兒爺的,有罵他三心兩意的,有罵他蠢才的……

  可是薛亭的表情看上去分明就是不在乎,似乎誰說什麼都跟他沒關係的樣子,一下子就對了顧弘揚的胃口。

  之後薛亭再遇到這樣的場所就是跟著顧弘揚在一起,一來不會有人敢當著銳王爺的面說三道四,而來,顧弘揚這人可比那群道貌岸然互相推脫的同窗好多了,跟著銳王爺玩什麼都是有趣的。

  這不,學堂里的同窗因為贏了學院的比試出來慶祝,一群人互相說著奉承話,殊不知是因為他們甲班都是些王公大臣的子弟才有人讓著,不然就憑他們?

  當年薛亭的蹴鞠跟默文都能讓他們大吃一驚,足可以說明他們的資質有多差了。

  至於為什么小時候贏不了別人,長大了能贏?不過是因為對手也長大了,現在終於知道要看臉色配合他們而已。

  銳王爺懶洋洋的:「怎麼樣?這次本王從江北給你們找來的東西不錯吧?」

  顧弘揚年前去了一趟江北,雖然是被皇上跟太后著人抓了回來,但是到底也是灑脫地玩了半個月,「洗劫」了江北幾個著名才子的宅子,把自己看得順眼的字畫都順到了京城,給大家賞玩。

  「銳王爺這麼做不怕皇上罰嗎?」有人問了。

  銳王爺嘻嘻一笑:「不怕啊,這有什麼好怕的,反正不過是挨頓板子,關個緊閉的事兒,又不是第一回了。」

  眾人瞭然,這群人都是在家裡不學無術的,被家裡人教訓也是常有的事兒,所以對顧弘揚的說法深有體會。

  薛亭看的差不多了,要趕在三位兄長到家前回去,不然家裡肯定又是一頓嘮叨。打了個招呼準備回家,不料剛起身出門就遇到了那撥同學從隔壁出來。

  諸人相見,分外眼紅。

  薛亭呵呵笑著,也不說什麼,側身就要過去。

  祝公子幾乎是條件反射的,見到薛亭就一定要刺一刺他:「喲,這不是薛家四公子嗎?怎麼今兒也上太白樓來了,不是應該在家裡關禁閉的嗎?」

  薛亭腳步微微一頓,袖手:「勞祝公子關心了,沒想到薛家內宅的事情祝公子也清楚啊,果然是神通廣大。」

  多年跟這群想要踩著自己上位證明清白的同學鬥智鬥勇,薛亭也不是好欺負的。

  從前家中教導也就罷了,現在跟著銳王爺混了一個紈絝的名頭,怎麼能夠繼續忍氣吞聲呢。

  薛亭的話一出口,祝公子臉色就白了白,周遭的人也下意識頓了頓。

  這話說的……豈不是意指祝家在薛家安插了內線?

  這可是京里諸人交往的大忌,就算是安插了,也不應該當著大家的面說出來。可是這次祝公子一見到薛亭,腦袋裡只有被人指著罵好男風的事情,所以一時口誤說了出來。

  看著祝公子變了臉色,薛亭心情高興地哼著小曲離開了。

  祝公子這邊到底還是有人牙尖嘴利,見不得薛亭高興:「兔兒爺還好意思笑?不知道到太白樓來做什麼,沒得污了太白樓的清靜!」

  太白樓獨立於京城各大官家是眾人皆知的,就算身份再高,來太白樓都不一定喝的上太白釀,所以在京城人眼裡格外高看一眼。

  薛亭笑了笑:「人家開門做生意,小爺我有銀子,想進來就進來,吃完想走就走。倒是你們,身上的銀子可夠?若是不夠,儘管跟我開口,別像上次那樣在樓下拉拉扯扯,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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