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我會一直陪著你

  言逸深藍色雙瞳中漾起水霧。

  「皇上以大夜國邊境安危，還有邊界百姓生死相要挾，烏肅族王請求的又只是側妃身份，我……」

  蘇小七煙水迷濛看著言逸，儘管她已經儘量控制自己的情緒，可眼淚還是大顆大顆掉下去。

  「所以不管怎麼說，你都答應了對不對？」

  「是。」

  言逸低下頭，甚至不敢正視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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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

  他語氣里含著悲愴，「我實在不能眼睜睜將邊界百姓置於生死之際而不聞不問，雖然我早已被貶黜皇子身份，但……我身上畢竟是大夜國皇族血脈，我有責任保護他們……」

  「你保護天下百姓無可厚非。」

  蘇小七哽咽著。

  「但一定要用這種方式嗎？樾音是什麼人你不知道嗎？你一定要答應娶她回來？就算是側妃，你認為我們三個人能相安無事的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嗎？」

  「不。」

  言逸猛抬頭，目光堅定。

  「就因為我知道樾音為人，所以我十分明白，這場和親就是烏肅族和樾音的陰謀，小七，我決不會將你置於危險之下，我保證，樾音即便嫁入世子府，我也決不會對她有絲毫側目，我心裡，身邊，面前的妻子就只有你一個人。」

  「小七……」

  說著，言逸攜起小七的手，幾乎用他平生之力緊緊攥住。

  「烏肅和親不止是一場陰謀，還是對你和我感情的最大威脅，小七，你要跟我站在一起，我們要一同面對這場戰役，否則只靠我一個人，我打不贏的。」

  這句話，終於說動了蘇小七。

  她其實明知道言逸也是被迫，為難的，既氣恨他要娶樾音回來，也心疼他要面對這麼多磨難，一時間百感交集，抱住言逸淚如雨下。

  「我會站在一起，我會幫你，只要你對我這份心意不變，我答應過的，我會一直陪著你，不管在哪裡，何處，面對什麼樣的敵人，我都要陪你到天涯海角、地老天荒。」

  ……

  日次，和親聖旨正式曉諭天下。

  大夜國舉國歡慶即將迎來的何琴之喜，滿朝文武無不為不用費一兵一卒就解決邊界征戰而高興，襄王也從烏肅族手裡撈了很多好處。

  皇上雖然下令徹查襄王進貢虎骨茶一事，可無奈下面做事的基本都是襄王一黨，襄王只稍稍動了幾個手腕，抓了兩個微不足道的替死鬼，將虎骨茶弒君事件硬改成被人半路投毒的刑事案件。

  替死鬼殺了，案子似乎也就了解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皇上才發現，即便他身為九五之尊，能坐在那張龍椅上發號施令，但對襄王仍毫無抗衡之力。

  經此一事皇上更加認清眼前形勢，還是及時行樂的好，於是他立刻回歸美女滿殿的後宮，和平時一樣沉湎淫逸。

  唯一一點改變就是，他不再喝虎骨茶了。

  所以，天下仍然還是襄王的天下，自然了，大夜國和烏肅和親也全在襄王掌握之中。

  ……

  眼看太妃喪期還有一個月就要過去了，宮裡開始給言逸準備和親動用之物，而皇上也不是太笨，他發現吃了蘇小七做的菜之後身體十分舒服，於是又召蘇小七入宮做御膳。

  畢竟即將是自己兒媳婦了嘛！使喚做幾個菜也正常。

  蘇小七無奈，只得忍氣進宮給未來公公做御膳，言逸自然也天天陪未婚妻進宮，這對兒原本不受待見的准夫婦忽然成了宮闕紅人。

  這天，蘇小七按例拎著一小筐食材入宮給皇上做善事，言逸則另有密令任務，他把蘇小七送進宮後就帶著風梧匆匆執行密令去了。

  蘇小七獨自一人入宮，剛走進皇上平時居住的蘭桂殿，忽然看到襄王和樾音居然也在這裡，而且看樣子和皇上說說笑笑的氣氛十分融洽。

  樾音驟看到蘇小七，一雙眼睛立馬凜立起來，似含了千百把小刀嗖嗖劃向蘇小七。

  要是眼光能殺人，恐怕蘇小七這兒都被凌遲弄死了。

  蘇小七不由蹙眉，不明白這皇上究竟是缺心眼兒還是城府深，對如此明顯一個謀權篡位的貨色還能展得開笑臉，也算挺厲害。

  但宮闕之內沒有她多話的份兒，只得垂首施禮。

  「啟稟皇上，不知皇上今天想吃什麼口味的御膳，民女好去御膳食材。」

  「呃……」

  皇上遲疑一下，說：「朕今天沒什麼胃口，就來兩道清淡不油膩的菜吧！」

  「是。」

  蘇小七俯身答應，同時目光一掃，忽然就看到皇上身邊的雕花小案上放了一碟乳白色糕點。

  那糕點看上去軟糯可口，且香味十分特殊，絕對不是大夜國尋常食材所做，竟有幾分椰汁的香氣。

  大夜國不靠海，海鮮全基本上靠外族進宮，椰汁雖不算罕見，但能製成這種椰汁糕的御廚卻不多，蘇小七在宮裡更是從未見過。

  所以她不覺有些懷疑，便問：「皇上，請恕民女多嘴一問，這糕……」

  「嗯？」

  皇上一蹙眉，目光隨蘇小七的手看向裝椰糕的碟子，隨即笑了笑。

  「哦！這個是襄親王剛剛呈給朕的椰汁糕，朕還從未嘗過此等稀罕物，軟糯香甜，入口即化，的確是難得糕點，小七，你來的正好，就端過去研究研究，今後也給朕每天做兩塊。」

  「是。」

  皇上的話正和蘇小七心意。

  因為蘇小七這等吃貨的鼻子堪稱警犬，她在椰糕里不僅僅嗅出椰汁香，更外更重要的是，她還嗅出幾分之前虎骨茶里特有第一種藥草味。

  於是蘇小七伸手就去端碟子嗎，但這時，襄王忽然開口。

  「慢著，本官呈給皇上的罕見之物啟容你一個村婦胡亂動手？」

  蘇小七一怔，隨即，她更加確信自己的猜想。

  襄王還要繼續毒害皇上，只是他另換了一種食物而已。

  不管蘇小七有多厭棄皇上，可他畢竟是言逸的親生父親，蘇小七也不能眼睜睜看他被人下毒卻不做聲，於是蘇小七凜然開口回懟。

  「襄王爺，相信你雖然年老，但耳朵還沒聾吧？皇上剛才明明說你呈的糕點好吃，讓我去照法子多做兩塊，你身為臣下居然敢反駁，你想以下犯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