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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心動了

2024-05-29 10:29:46 作者: 空言

  蘇小七一愣。

  她剛想對言逸破口大罵,罵他居然不珍惜自己千傷百病的身體,去幫那個惡毒丫頭當辣椒粉,可還沒等開口,忽然身後一個鐵甲兵不知被誰打的縱身沖她撞來。

  蘇小七身嬌體弱,雖說仗著手裡有辣椒粉可以橫行無忌,但這種龐然大物她是接不住的,一撞下瞬間身體就不由自主撲向前面的言逸。

  而言逸滿臉辣椒粉還沒睜開眼睛,直接被蘇小七撲個滿懷。

  

  這一下兩人重心失衡,腳步跌錯向後面退了幾步,無巧不巧退到懸崖邊。

  猝然不慎雙雙慘叫跌落懸崖。

  崖畔還廝殺的將士和難民們眼睜睜看著兩個人倏一下就不見了,只聽蘇小七「啊——」地驚叫聲似落石般被巨大深淵淹沒掉。

  ……

  天風,冷月。

  不知過了多久,蘇小七才緩緩恢復身體知覺,醒了過來。

  一睜眼,就發現自己正趴在言逸身上,腦袋正好躺在他懷中,而之前受傷的臂膀正被他用衣衫摟住緊緊攬在臂彎中。

  足可見,從崖頂摔下來時言逸怕蘇小七臂膀再受傷,於是身在半空便動作迅速便用衣襟將蘇小七攬入懷中,然後用自己身體做肉墊護她落地。

  想明白這一層,蘇小七心底原來對言逸的埋怨不由消散大半,忙俯身細看言逸。

  卻見微冷月光下他臉上全是辣椒粉,雙目緊閉,躺在草叢裡一動不動。

  「公子,公子……」

  蘇小七急了,忙從懷裡掏出一幅絲絹擦掉他臉上上的辣椒粉。

  但可能是他們昏迷的時間太久,肌膚被辣椒粉侵蝕的時間太長,言逸整張臉都通紅似煮熟的螃蟹。

  但最氣人的是即便如此狼狽,這男人看上去依舊俊朗無邊,甚至還添了幾分英勇之氣,簡直氣死個人。

  不過這種帥氣一般人承擔不了。

  因為被辣椒鹼過量侵蝕的肌膚會灼傷留疤,幸好蘇小七熟知食物輔助療法,立刻去草叢裡尋兩片極大的樹葉拖在手上,再次施展錦鯉大法。

  「白酒,白酒,我求你們快來幫幫,發發慈悲快點兒出現!」

  「嘩啦!嘩啦了」兩聲,蘇小七話音未落,樹葉里果真出現兩汪醇香肆意的白酒。

  「天吶!太好了!」

  蘇小七鬆了口氣,忙用絲絹沾上白酒在言逸臉上輕輕擦拭。

  這白酒果然好使,一邊擦著,就見刺紅的皮膚逐漸恢復原本寒白顏色,絲絹掠過言逸深邃眼窩,挺拔額頭和鼻樑,還有薄而帶著一抹孤絕的唇角。

  驟然,她忽然心跳加速,四肢百骸流竄一種莫名的炙熱感。

  言逸臉色恢復了,可蘇小七卻臉頰滾燙起來。

  這言公子,怎地越長越英俊?

  她心裡默默腹誹,這種長相的男人就是禍害,不知會奪走天下多少女人芳心。

  少年時就讓苗若晴痴心相待,讓蘇小魂牽夢繞,現在那個小妖女也對他千依百順,真愛如寶。

  一想到懸崖上的小妖女,蘇小七惡氣陡生,一把便將絲絹收起來不給言逸擦了。

  「不擦了,你若毀容就是活該,誰讓你總招惹那些女人,哼!」

  嘴上這樣說著,但蘇小七心裡絕不是沒有分寸,她又分別試探一下言逸的心跳,脈搏。

  還好,心跳和脈搏還算穩定,只是仍昏迷未醒而已。

  「這可怎麼辦?」

  蘇小七拖著腮幫子皺眉,也不能讓他一直躺在草叢裡。

  猛然,她想起之前安白找她要過赤龍花和蛛絲藤,於是一不做二不休再施展錦鯉大法弄藥草。

  反正言逸昏迷之際也無需躲藏,蘇小七在他身邊就地弄出兩種藥草。

  找石塊將藥草細細磨碎,裝入撕碎的衣衫碎布里擰出藥漿。

  「公子,喝兩口藥。」

  蘇小七輕輕扶起言逸的頭,也不管他是否真的能聽見,反正說完就撬開嘴往裡灌藥漿。

  「嗯——」

  言逸畢竟還有微弱呼吸,被突如其來的藥漿灌進喉嚨後驟然嗆了氣,便劇烈咳嗽起來。

  「咳咳咳……」

  蘇小七被他咳嗽的手腳發麻,生怕自己笨手笨腳把言逸嗆死了,不免緊緊抱住言逸大聲喚:「公子,公子……」

  「小七……」

  言逸眼睛還閉著,但唇齒間輕輕吐出小七兩個字,真切無比。

  緩緩的,他睜開眼睛,便見一張俏如秋月的臉龐映入眸中,和他朝思暮想的那張臉一模一樣。

  「公子你醒了?謝天謝地你醒了。」

  蘇小七還不太敢相信,不由靠近幾分仔細看看他的氣色和眼眸。

  她看的太仔細,甚至都沒察覺兩人平生第一次這樣近。

  「小七……」

  言逸躺在蘇小七懷裡,目光靜靜看著她,她輕抹淡染般的眉眼,細巧鼻樑,精緻而嫣紅的唇。

  她已不再是當年一團稚氣的小丫頭,而是軟玉溫香,妍姿俏麗的大姑娘。

  驟然,言逸也覺得一股炙熱氣息從心底浮起,他忙轉開眼看向旁邊,儘量壓平語氣問:「小七,我們還活著麼?」

  這是分別五年重逢後,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蘇小七眼淚兒撲簌簌就掉下來,哽咽著:「活著,我們都還活著!」

  言逸苦笑一下,然後慢慢地抬手,輕拭去她臉上淚痕。

  「別哭,我不想分別那麼久,再次見你就讓你哭。」

  他指尖冰冷,但碰觸臉龐的溫度卻意外溫暖,蘇小七擔心言逸身體還太虛弱,忙自己擦了淚痕扶他靠在一塊大岩石上坐起來。

  「公子,你覺得怎麼樣?」

  「我還好。」

  言逸唇色蒼白,額頭密了層冷汗,一看就是身體已虛寒到極點,竟和蘇小七初見他第一面時的樣子有點像。

  蘇小七忽然就生起氣來。

  「在江南郡時公子的毒症明明都好很多了,安白整天自詡神醫,他究竟是怎麼照顧你的?我看他就是知道吹牛的騙子。」

  「不是的……」

  言逸淺淺一笑,替安白分辨。

  「我回京城這五年受盡襄王刁難,若非安兄悉心救治我早就一命嗚呼了,不能怪他。」

  「那就是怪我!」

  蘇小七說著,眼淚又大顆大顆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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