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突如其來的意外
2024-05-29 10:24:51
作者: 桃桃酒甜
陳嵐說,其實沈家與許家早就認識,沈南昌本來有意想著撮合沈東毅與許藝如,自己能和許藝如的母親再續前緣。
誰曾想到許藝如的母親會選擇吞下安眠藥隨著破產的許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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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不然的話,許藝如也不會成為沈南昌發泄的對象。
許藝如與沈知意都是熊貓血,在懷沈東嶽的時候,因為血紅蛋白的肽鏈基因突變導致了珠蛋白肽鏈合成減少引起了一種遺傳性慢性溶血性貧血。
在沈東嶽八個月大的時候,陳嵐就發現了他和其他的小孩子不同,經常容易臉色發黃水腫,經過檢查後才看到沈東嶽的白細胞偏高,血紅蛋白偏低,最終被確診為地中海貧血症。
沈東毅其實完全沒必要養沈東嶽,畢竟醫生也斷言他活不了太久,如果需要維持生命的話,至少每個月要輸兩次血。不光如此,每次輸血後還需要找專門的醫生護理。
沈南昌曾經想過通過骨髓移植的方法救治沈東嶽,而沈知意作為與沈東嶽一母同胞是再適合不過,可遺憾的是——
經過檢查後的沈知意白細胞抗原並不能完全吻合,就連沈南昌自己也不過是半融合。
別看沈南昌歲數不小了,可為了自己這個獨苗倒是捨得,二話沒說直接將自己骨髓捐給了沈東嶽,這才使得沈東嶽的命延續了下來。
只是這一次,沈南昌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再也護不住沈東嶽。
「不是做過一次手術嗎?」沈南昌望著手術室不滅的燈,對其中一個值班的醫生道:「怎麼又會病發?」
「本來這種病就不好說,加上患者與捐獻者的年齡相差太大,導致白細胞出現了異變。」
其實沈東嶽出生後,一直被沈南昌秘密地養在外面。
沈東毅知道許藝如懷孕,還以為那個孩子當時就死了,而當沈東嶽第一次發病住院時,沈東毅才知道是沈南昌在第一時間抱走了孩子。
在看到才八個多月就做了五六次大型手術的沈東嶽後,怎麼去形容當時的心情呢。
當時倒是有種慶幸。
畢竟那時候許藝如已經不在人世,沈知意也跟自己鬧決裂,他沒有理由去照顧這個和自己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孩子。
可就在沈東毅轉身離開的時候,嬰兒嘹亮的聲音絆住了他,緊接著沈南昌以若是沈東毅不認下這個孩子就公開說許藝如與自己的關係。
「如果這樣對你來說都無所謂的話,你也該為沈知意那丫頭想一想吧?如果我沒記錯,那丫頭好像在念初中......」
沈南昌卑劣地拿著沈知意做賭碼,逼著沈東毅不得不做出選擇。
沈東毅這一認,便是十多年。
可說到底還是留不住的嚒。
「沈先生......對不起......」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門被轟然打開,裡面陸續走出來幾個醫生,他們齊刷刷地站成一排,像是等待著沈東毅的問責。
沈東毅的身形一閃,險些沒有站住跟。
下一秒,被趕來的陳嵐與沈知意攙扶著靠近廊間的座位:「爸。」
原本陳嵐是想帶沈知意去見陸南風,可沈知意不知道為什麼提出要見沈東嶽,她也不好忤逆她的意思,其實於私心,陳嵐也想看看沈東毅。
沈東毅一夜未眠,面容寫滿了憂愁,人就像是被抽調了所有的靈魂,還是陳嵐出口問身邊的人沈東毅怎麼了。
沈知意並不認識那些醫生,其中一個大概是主治醫生,他盯著他們許久後,才艱難道:「抱歉。小少爺沒挺過來......」
陳嵐的腦袋也是一片空白:「怎麼可能?」
比起陳嵐與沈東毅的失態,沈知意倒是坦然的接受了這些,她明白的,養一隻阿貓阿狗尚且都能養出情感,更何況他們兩個人養了十多年的沈東嶽呢。
沈知意緩緩地站起身,看到幾個醫護人員將沈東嶽推出來,沈知意顫抖著手掀開了白布。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沈東嶽。
這個與她同母異父的男孩,從未叫過她一聲姐姐,甚至說都不知道她的存在,更不知道自己親生的父母是誰的時候,就已經與這個世界告別。
沈知意曾經恨過沈東嶽,恨他搶走了自己的父親。
可如今就像是忽然被針刺破的氣球,那份恨意也與之消散。
沈知意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麼,手心裡傳來的麻痹感傳入大腦出現缺氧般的窒息。
沈東嶽的葬禮被定在了一個晴朗的午後。
因為沈東嶽的身份特殊,所以葬禮簡單低調,大概是怕沈東嶽去那個世界影響到許藝如的安寧,所以沈東嶽的骨灰被埋在了沈南昌的墓前。
比起那個雨夜血肉模糊的臉,沈南昌的一寸照刻在墓碑上倒是顯得比較端正,可就是這張看似面善的老人卻因為自己的執念,毀了兩代人。
沈東毅面容憔悴地站在一眾人之首。
出院後的陸南風在陳鹿鳴的陪同下也參與了沈東嶽的葬禮,因為沈東毅還有許多其他的事情要處理,在完成下葬儀式後,沈東毅見天色不好,就沒有讓沈知意多逗留。
夏日的雨總是那樣毫無預兆。
沈知意剛出墓園,雨滴如斷線的珠子滑落在發梢,原本想著叫輛車回來酒店,卻不曾想陸南風撐著傘走過來。
「知知。我送你回去。」
沈知意沒有回應陸南風,卻也沒有拒絕。
陸南風的聲音還如同過去一般溫和,哪怕自己恢復了全部記憶的事情,陳嵐也已經盡數告訴他,他對自己的態度還是沒有發生任何改變。
自從上次邁巴赫報廢后,陸南風又換了輛蘭博基尼。
雨刷過的車窗,將路上的風景變得時而模糊又時而清晰。
沈知意不願意說話,陸南風也不勉強她,兩個人相顧無言地在酒店停下。
上次緋聞的風波,讓陸南風下意識地為了沈知意開始避嫌。
他問:「知知。是不是下一秒你想問我什麼時候能抽出空來去民政局領離婚證?」
記憶里的陸南風從不抽菸,至少在她的面前從來沒有過。
可是現在,沈知意繃緊著唇,望著他熟練地從兜里拿出一包煙,拿出一根銜在指間點燃,她當即第一個下意識地動作就是搖下車窗。
「嗯。」沈知意解開副駕駛座的安全帶,下車後,她小聲對駕駛座的陸南風提示道:「抽菸對身體不好。」
陸南風熄滅引擎,他苦澀地笑了笑:「知知,我以為你想起了全部,至少會給我一個機會......」
「對不起。」
陸南風看著沈知意的身影衝進酒店,雨越下越大,逐漸模糊了他的視野,他清楚地知道他的小女人住在哪個房間,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失去了與她待在同一個房間的機會。
煙霧繚繞暫時麻痹了陸南風的思考,很早以前他就知道在沈知意對自己有很強的吸引力,他其實比任何人都明白——
沒恢復全部記憶的沈知意之所以不會同自己在一起,是不能忍受自己在艱難的時候選擇一個人獨自承擔;而恢復全部記憶的沈知意之所以不會同自己在一起,是因為內心的負罪感與歉疚感大過了一切。
陸南風狠狠地抽了一口煙,又想到沈知意下車前說得那句話,他將菸頭扔進雨中,然後重新啟動車子,離開了酒店。
沈知意走到大廳時,厲皓南倚著牆,不知道與鄭美蘇討論什麼。
見沈知意回來,厲皓南點了點頭,沈家的事情,厲皓南多少聽他的父親講過一些,但並不是很完整。
厲皓南只知道沈知意同父異母的弟弟去世,卻不知道其實是同母異父的弟弟。
沈知意參加完葬禮,身心俱疲,她簡單地與厲皓南打完招呼後便走進房間,鄭美蘇尾隨進來。
「知意。你跟陸神.....」
其實剛剛鄭美蘇在室內透過窗口看到是陸南風送沈知意回來,她覺得兩個人僵持了那麼久,若是能和好,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我們沒有和好。」
酒店外的梧桐樹隨著凜冽的雨在風中搖曳,沈知意抬頷回復著鄭美蘇欲言又止的問題。
鄭美蘇一時間有點兒不知道怎麼接,她抿了珉唇,順著沈知意望去。
最近因為厲皓南與沈知意鬧緋聞的原因,沈知意再次陷入了輿論的漩渦。
王導那邊提出的意見倒是很委婉,就是說示意讓兩個人暫時停止劇組的工作,等到大家都對這樣的緋聞遺忘的差不多了,兩個人再回到劇組補拍。
沈知意對於王導的決定倒是沒什麼意見,說到厲皓南鄭美蘇就氣得咬牙。
「原本還以為厲皓南是你的好竹馬,現在看來這竹馬倒成了你事業線的絆腳石。」
若非是厲皓南的話,沈知意這時候興許都能殺青了。
幸虧這兩天沈知意手頭裡也有一些事等著處理,不然的話,鄭美蘇指不定為了維護自己的藝人還能要做出什麼事情來。
「好啦。」沈知意伸了個懶腰,她知道鄭美蘇在關心自己,便道:「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想不想聽?」
鄭美蘇有些迷茫地望著沈知意:「嗯?」
「王導說,下周的話可以進組繼續拍攝。」沈知意含笑地望著鄭美蘇:「所以你就將心放回肚子裡吧~你家藝人暫時不會失業的。」
鄭美蘇的鼻頭驀地有些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