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相處

  孫三花和童娟子之間的關係，也是一時好一時不好的，好的時候，天天你來我往。不好的時候，好一些日子，你來了，我直接迴避不見面的狀況。

  早一些年，童娟子是那個占上風的人，她總是能夠端得住架子，孫三花是那個珍惜友情的人。近兩三年，孫三花卻因為各種的原因，有時也會端一端架子，表現出不怠見童娟子的樣子。

  孫三花對待童娟子是用了真心實意，童娟子瞧著對孫三花也是有幾分真心，但是卻抵不過現實，童娟子時常會和孫三花提及娘家的事情，而孫三花和娘家的關係，卻沒有那麼的親近。

  

  孫三花很不喜歡別人提她的娘家，她家兄弟姐妹眾多，她在姐妹中排行第三，她們姐妹在娘家過的日子都艱難，孫三花因為老實少話，爹娘對待她更加的無心。

  當年，孫三花能夠嫁給戚維肆，也是機緣巧合，來戚家村走親戚的婦人，無意當中和周氏提了提了孫家孫三花這個特別老實的女子。

  周氏想著戚維肆是老實的性子，他娶一個性子踏實安穩的女子，夫妻能夠安心過日子。

  戚家向孫家提親的時候，孫三花的爹娘不相信會有人相中了自家的三女兒，後來見到戚家人有誠意，自然是樂意這一門親事。

  女兒大了，有人要，男方家又應許了彩禮，孫三花爹娘自然高興，事事都隨戚家這邊的安排，戚家的條件一般，但是有機會跳出孫家，孫三花也一樣是樂意的。

  童娟子其實是知道孫三花在娘家的地位，但是她喜歡和孫三花舊事重提，次數多了，孫三花也懂得對她表現出迴避的態度。

  這當中有也有戚善和曾招娣的事情，在孫三花的心裏面，戚善是比不上長女，也比不過小女兒，可是戚善到底是她生的女兒，童娟子有時候的態度，都沒有把她當作戚善的娘親看待。

  孫三花沒有嫁人之前，每一次被爹娘冷落的時候，便想著，她將來對兒女一定要一碗水端平。

  孫三花生育兒女之後，便明白孩子多了，當爹娘的還真沒有法子一碗水端平，她的心裏面，自然是重視四個兒子，但是她也關心三個女兒。

  童娟子走這一趟，她的心裏面還是不太舒服，她和孫三花同年紀，現在孫三花的日子過得好，她的日子只能夠糊塗著過。

  晚餐後，戚善姐妹們進了廚房裡面做事，聽著大堂裡面傳出來的笑聲，她們跟著也歡喜起來，家裡面的日子好，她們的日子也平順。

  戚家村許多的人家，過日子，都不如戚培基這一房人開明，女人們能夠和男人們一樣的上桌用餐，而且女孩子們也可以跟著家裡面的兄弟認幾個字。

  戚善從前跟著兄長戚其良是認得幾個常見的字，但是自從她做了那麼一場夢後，便明白，她還是要多認識一些字，最好學習書寫。

  只是兄長們這個時候正是用功的時候，她也尋不到機會和兄長們說，想要認字的事情。

  戚善瞧得出來，家中姐妹們最關注的是家中嫁娶的大事，她們的三堂姐戚薴的親事定了下來，也只是年節的時候，有機會見一見未來的夫婿。

  人，果然是不能夠有思想，有思想後，便會想許多的事情，戚善現在便是如此，在此之前，她一直認為自個力氣大，以後能夠做的事情很多。

  她現在知道了，她徒勞一身的力氣，除去讓家中人擔憂外，還真沒有多大的用處。

  外面的事情，她也只能夠在天黑或者天色未曾亮的時候，伸手幫著家裡做一做，而且還是在無外人的情況下。

  戚善姐妹整理好廚房的事務後，她們笑鬧著出了廚房門，家中的事情多，姐妹眾多，聚在一起做事，反而是一種樂事。

  冬天的晚上，特別的冷，戚熒牽著戚善的手跑回了院子，小小的戚蘇，已經站在屋檐下等候著她們，她瞧見兩個姐姐的時候，跳起腳歡呼：「娘親，姐姐們回來了。」

  戚維肆和孫三花都不是鬧騰的性子，四個兒子瞧著性情也寧靜，戚熒自小懂事，從前戚善任性行事，但是也沒有戚蘇這般的活潑好動，而且她還特意懂得哄自家人高興。

  戚維肆平時在兒女面前少語，也只有在戚蘇面前，他願意多說幾句話，在心情大好的時候，也願意彎腰抱一抱小女兒。

  戚熒瞧見戚蘇的時候，她一下子笑了起來，轉頭和戚善說：「善善，你小的時候和蘇蘇一樣活潑可愛。」

  戚善不太相信戚熒的話，她的記憶裡面只有鬧騰的事，可不曾有什麼活潑可愛的事情。

  戚熒瞧見戚善眼裡面的神情，想一想，低聲說：「善，那個時候，家裡面的日子不太好過，爹娘事情多，自然是不耐煩哄兒女高興。」

  戚善不願意讓她為難下去了，或許在戚熒這個姐姐的記憶裡面，戚善小時候就是那般的可愛活潑吧。

  戚熒望著沉默下來的戚善，心裏面總是有些擔心，爹娘沒有感覺到戚善的變化，她卻知道戚善現在是有了心事，只是她不和她說一說。

  戚熒心裏面有些失望，可是仔細的想一想，戚善如果和她說了，她也改變不了自家娘親固執的態度，難怪戚善不願意和她說心事。

  戚熒和戚善上了台階，戚蘇一手牽著一個姐姐，小臉笑開花，很是歡快的叫：「爹娘，我接到兩個姐姐了。哈哈哈，我是能幹的小人兒。」

  戚熒和戚善互相看了看後，兩人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難怪她們的大伯母說了，他們兄弟姐妹都要向戚蘇學習，只要學得戚蘇的七分本事，日後臉皮都能夠跟著厚實一些。

  戚蘇晃悠著兩個姐姐的手進了爹娘的房間，戚維肆端坐在房間裡面，搖曳的燭光下，他只是神情沉靜的抬頭瞧了瞧三個女兒，孫三花瞧見三個女兒進房間，也只是點了點頭。

  戚熒和戚善給戚維肆夫妻見禮後，孫三花開口：「小廚房裡面燒了水，你們姐妹洗一洗，也早一點睡吧。」

  姐妹三人牽手出了房間，戚蘇有些留戀的回頭望了望爹娘，只是戚維肆低頭在想事，孫三花便衝著戚蘇搖了頭，戚蘇嘟嘟著小嘴巴跟著兩個姐姐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