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六章 高熾治家，后土復生黑熊（二合一）

  通天盯著黑袍看了好一會兒，最後，臉上浮現出一抹不屑的神色。

  自己有教無類，所以在諸聖中也算是對魔族最沒有偏見的一個了，可這些魔族，在無天合道失敗後，知道他沒有未來，居然一個個的都背棄他，各自逃命，這種行為，在自己看來極為不恥。

  原本，通天還想要在教訓完黑袍後，點化他，讓他改邪歸正，給自己當個徒兒的，現在看來，還是讓他有多遠滾多遠去吧。

  隨即，通天大手一揮，將黑袍給丟了出去，說道：「滾吧，別讓本座再看見你。」

  嗯，逃跑的魔族太多，捉一個，卻不捉別的，有失公正。都捉了又不合適，畢竟凡是總有一線生機嘛，這些魔族想要逃命，自己也不該阻攔他們。

  

  在混沌中一陣踉蹌，黑袍站穩身子後，對著通天作揖一拜，然後趕緊轉身飛走，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哼！」目送著他遠去，通天輕哼了一聲，然後轉頭繼續望著洪荒。

  ……

  人間。

  大明和北元的戰爭如火如荼的進行著，經歷數月戮戰，終於，朱棣大敗北元諸部，將大明的領土向北延伸了許多，同時也令不少草原部落選擇向大明投降，自此接受大明的冊封。

  這種投降並不像古代中原諸國之間的那樣，勝者接收敗者的一切，那些草原部落的首領依舊掌管著他們的土地和人口，僅僅只是在名義上臣服於了大明。

  以後，大明若是衰弱，他們隨時都可能反叛，重新進攻大明。

  不過，對於如今的大明國力而言，能做到這一點就足夠了。想要做的再多，徹底接管那些部落的領土，軍隊辦不辦得到暫且不談，百姓們肯定會負擔不起的。

  有些將領上書說，此刻就應該讓百姓壓力大些，好讓他們能一鼓作氣，率領明軍徹底擊潰那些草原部落，但朱高熾卻不同意窮兵黷武。

  他認為，沒有什麼罪在當代，功在千秋。

  沒有當代，何來的後代？

  當年漢武帝若不是有霍光輔政，大漢只怕就要亡在他的手裡了。

  他朱高熾手底下沒有霍光，他也沒法像武帝那樣輕視百姓，直到晚年才幡然悔悟。一代人要做好一代人的事情，他這一代，護好百姓，儘可能地為後世子孫營造一個好的環境即可。

  至於後世子孫能否在自己的基礎上做的更好，那就是他們那一代的事情了。

  將這一代的百姓壓榨至死，讓後世的百姓能過上好日子，這種事，他朱高熾做不出來，他也不認為這麼做的皇帝是個明君。

  皇帝可以自己苦，但不能讓百姓苦。當代的百姓都管不好，就管到後世去了，那不是鬧嗎？

  當即，朱高熾駁回了那些將領的請求，下令止戰。

  還有，鄭和請求下西洋週遊諸國，這件事也讓朱高熾有些猶豫。

  與北元開戰需要消耗大量的財力，下西洋也是一樣，說到底還是大明的禮制有問題，別人給咱們東西，咱們往往要三倍甚至四倍的送還回去，這種生意可不好做啊。

  嗯，得改！

  還有，古代定遠侯張騫的絲綢之路確實給漢朝帶來了很多好處，讓鄭和率領商隊下西洋或許……

  想著，朱高熾點了點頭，還是決定試一試，同意鄭和的請求，不過得等明年國庫富裕了一些才行，今年就別想了，剛打完仗，哪還能拿出那麼多錢給他造船，籌建商隊？

  隨即，朱高熾在鄭和的奏摺上寫下『待議』兩個字，接著繼續處理其他的奏摺。

  這時，有太監來稟告道：「皇上，皇后娘娘來了。」

  皇后，也就是朱高熾的妻子張氏。他在做燕王世子的時候就在朱棣的安排下娶了妻，之後他成了皇帝，他的妻子自然也就成了皇后。

  「請皇后進來。」朱高熾吩咐道。

  「是。」說著，很快一位穿著華服的貴婦就邁步走進了御書房，她進來後，也不先行禮，而是直接對朱高熾問道：「你這個皇帝做的倒是勤快，自己兒子都快別人欺負死了，你管不管啊？」

  朱高熾笑著望著自己的皇后，問道：「瞻基他又怎麼了？」

  張氏隨意地給朱高熾福了福身，然後直接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對他抱怨道：「還不是你那兩個兄弟，尤其是老二，仗著太上皇偏愛，橫行無忌。他既然說，太上皇曾經和他說過『世子多病，汝當勉勵之』，所以你百年之後當效仿宋太祖，傳位給他這個弟弟。瞻基聽到這話，和他爭辯了幾句，他就擺叔叔的架子，訓斥你兒子，你說，這件事你管不管？」

  聽完皇后的話，朱高熾皺了皺眉，『世子多病，汝當勉勵之』，以他對朱棣的了解，朱棣會和朱高煦說這樣的話。

  不過……

  自己的皇位不是從朱棣那繼承到的，而是五帝立的，所以將來誰接自己的位置，也不由朱棣說的算。

  之前自己覺得自己還年輕，過早立下太子不合適，想等孩子們都長大一些，好好考較一下他們，然後再從中選擇賢良的封為太子，日後繼承皇位，沒想到，遲遲不立太子，反而加劇了二弟的野心。

  要是放任他這樣，只怕將來朱家又要生內亂了。

  想著，朱高熾嘆了口氣，對張氏說道：「朕知道了，明日上朝時便下旨，冊封瞻基為皇太子。」

  聽到朱高熾這麼說，張氏臉上露出了高興的笑容，對他說道：「這就對嘛，立嫡立長，瞻基是你的嫡長子，你當了皇帝卻遲遲不立他做太子，這哪像話？現在好了，國本已固，看那些小人還敢不敢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朱高熾看了看張氏，很想問她，是不是瞻基叫她來的，但想了下，算了，問了也未必會說真話。

  「好了，沒別的事你就回去吧，朕要批閱奏摺了。」說著，朱高熾就要低頭繼續忙著政事。

  誰知，張氏卻對他說道：「還有一件事呢，就是老二和老三的媳婦，她們啊，這段時間老在那些命婦面前嚼舌根子，說你這個皇帝不孝。」

  「朕不孝？」朱高熾一愣，他登基後，第一件事就是尊父王為太上皇，尊母妃為太后，而且每日請安從不斷絕，各種供奉也絲毫不少，這還不孝？

  「哼，那兩個毒婦，她們說方孝孺在孝陵當著太祖的面大罵太上皇，太上皇親口說了要誅他十族，可你登基後，卻放過了方孝孺，還頗為重用他。後來太上皇找到你，要你誅殺方孝孺，可你還是沒有答應，她們說你連辱罵自己父皇的人都能原諒，都能任用，說你根本就沒有把太上皇放在眼裡。那些話啊，就差指著你的鼻子說你不孝了。」張氏告狀道。

  聞言，朱高熾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了起來。

  沒有殺方孝孺，還讓他繼續在朝廷里做官是不孝嗎？

  嚴格來說好像還真是，但是……方孝孺是天下儒生的楷模，是忠臣的代表，任憑斧鉞加身，也絲毫不懼，一身氣節堪稱臣子典範，自己若殺了他，日後大明江山若有意外，那些大臣還有誰會對大明效忠，會對皇帝效忠，豈不是一個個的都要投降了？

  這兩個婦人，自己為了大明的長治穩定，強忍辱父之恥，在他們的眼裡竟成了不孝，還亂嚼舌根，自己饒不了她們！

  哪怕是老好人，朱高熾這一回也不能忍了。

  想著，他對張氏吩咐道：「這樣，你去找母后，把這件事告訴她，和她說方孝孺是太祖留下來的大儒，朕若殺了他，世人都會罵朕和父皇，日後怕也不會再有臣子肯為我大明效死了。但朕若留著他，來日史書上最多只會寫朕對太上皇不恭，一切罵名都由朕承擔，那些大臣們見方孝孺未死，也都會無懼地效忠後世皇帝。所以，方孝孺不能死。漢王妃和趙王妃這兩個婦道人家，既無遠見，又愛搬弄是非，妄議君王。古人說娶妻娶賢，朕看她們絲毫不賢！看在都是親人的份上，朕不會將她們下獄，也不會將她們趕出皇室，但親王正妃之位，她們怕是不合適再坐著了，請母后下旨，廢黜她們王妃之妃，貶為庶妃。」

  聽到朱高熾這麼說，張氏頓時更加高興了起來，說道：「這麼做好啊，那兩個傢伙，就愛搬弄是非，廢了她們親王正妻的位置，看她們還敢不敢作妖！那皇上，臣妾這就去找太后了？」

  「嗯，去吧。」朱高熾點了點頭。

  得到回覆，張氏笑吟吟地起身，在貼身宮女的攙扶下，走出御書房，朝慈寧宮走去。

  ……

  次日，皇太后頒布懿旨，漢王妃與趙王妃失德，不堪為親王正妻，即日起廢除王妃之位，貶為庶妃。

  漢王朱高煦和趙王朱高燧聽完這道旨意，兩人都不由得瞪大了雙眼，心裡無比抗拒。

  這可是我們的結髮妻子啊！

  作為當事人的兩位王妃，不，應該叫前王妃，更是當場暈了過去。

  庶妃雖然也叫妃，但那不過是叫著好聽的罷了，不能上族譜，沒有名分，屬於妾裡面的妾，也就比外室稍微強那麼一點點，這……天吶！

  「兒臣接旨！」心裡已經猜到了這是老大，也就是當今皇帝搞出來的，朱高煦和朱高燧心裡那叫一個氣啊，不過由於是太后懿旨，他們不敢抗旨，只能接下了這封旨意。

  兩人看著自己暈了過去的妻子，嘆了口氣，心裡既心疼又無可奈何。

  只能等來日有機會當上皇帝，再把她們給封回來了。

  隨即，兩人開始商量怎麼圖謀兵權，為日後奪位做好準備。

  老大的皇位是五帝立的，他們不敢奪，不敢造反，但是……那大侄子的反，咱們總可以造吧？

  咱爹就是造了他侄子的反才帶著咱們進這金陵城的，咱們身為兒子，學爹的，也造侄子的反，這誰又能說些什麼呢？

  ……

  皇宮，奉天殿的屋檐上。

  熊戰望著遠處，將漢王和趙王的謀劃全都聽進了耳朵里，搖了搖頭。

  想拿到兵權，還想造反，哪有那麼容易啊？

  朱棣能造反成功，那是因為他命好，生了個好兒子，自己這些仙神連帶著幫他，當然也有朱允炆實在太垃圾了的原因，否則，就憑朱棣最開始的那點家當，十個他也別想造反成功！

  當初李景隆想的那句話其實沒錯，五十萬大軍打你一萬，怎麼可能會輸？

  就算把朱棣當初帶走的那幾萬人加上，五十萬大軍打你四五萬，你也不可能贏啊，你們又不是項羽或者韓信。

  所以，熊戰得出結論：他們傻了。

  「呵。」想著，熊戰發出一道不屑的聲音，然後坐了下來，繼續保護著下面正在上朝的朱高熾。

  ……

  另一邊，洪荒世界外。

  后土盤坐在一朵祥雲上，感知著洪荒里的動靜，突然，她抬起手，開口道：「舍利來此！」

  「嗡！」天庭，還在這裡的銀靈子，他懷中屬於黑熊的舍利子突然劇烈震動了起來，綻放出耀眼的佛光，然後，還不等他做些什麼，猛地飛出，射向了混沌中。

  「這……」

  「不必追了。」銀靈子剛想去追，突然無天的聲音從凌霄寶殿內傳出，對他說道：「有聖人出手，將它召了過去，沒必要去追。」

  銀靈子轉身，想要和無天解釋一下關於那顆舍利子的事情：「魔祖，我……」

  「銀靈子，什麼都不必說了，你帶著那些不願離開洪荒的魔族去北地的魔界吧，記得，守護好魔族。」無天的聲音繼續從殿內傳出，聽聲音，他似乎在交代後事，把魔族都託付給了銀靈子。

  聽到他這番話，銀靈子的臉色變得沉重了起來，沉默了好一會兒後，對著殿內的無天作揖一禮，嚴肅道：「請魔祖放心，只要屬下一息尚存就一定會守護魔族！」

  「嗯，辛苦你了，你……去吧。」

  「是，魔祖保重。」銀靈子對無天最後說道，然後轉身化作點點螢光消失不見。

  ……

  與此同時，緊靠洪荒的混沌里。

  黑熊的那顆舍利子飛入到了后土的手中，感受到裡面蘊含著的佛力，后土微微一笑，說道：「你竟然也能修煉出如此精純的佛力，倒是讓我意想不到。」

  說完，后土將舍利子丟出，運轉輪迴法則，改死為生，霎時間，強大的法則之力波動，舍利子綻放出耀眼的佛光，一頭熊影緩緩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