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肝帝的自我修養（四）

  半個月時間轉眼過去，樂白每天的生活越發規律。

  白天的時候，有課就去旁聽，沒課就去鐵匠鋪打鐵。

  天黑之前一定會回到屋子裡，然後徹夜修煉魂力。修煉的同時還會通過並列思考，確保魂力處於自己能夠控制的極限壓縮狀態。

  這樣既能同步提升魂力控制能力，多少也能提升一點魂力修煉的效率。

  進步最慢的是修煉方法的改進，半個月下來，零頭不算，進度條只增加了1%。

  主要還是每次修改後都需要實際循環數次，才能知道修改的結果是更好還是更差。

  對比之下，樂白的魂力控制等級增加速度是真的快！

  平均三天就能升一級，現在已經Lv15了。

  這也讓樂白確定，Lv10並不是滿級。

  

  充（bao）實（gan）的每一天，讓樂白對時間流逝的感覺逐漸變得遲鈍。每次奧斯卡來找他的時候，樂白才會意識到原來已經過去好幾天。

  還有就是，錢花的差不多的時候，也會注意到。

  這天又沒有課，是一個到鐵匠鋪打鐵的日子。

  「黃爺爺好！」

  習慣性地跟黃老爺子打聲招呼，在對方也習慣地「嗯」一聲回復後，樂白會先幫忙燒火，然後把囤積的訂單處理完——如果有的話。

  最後，樂白會開始自己的打鐵練習，偶爾實踐一下自己的奇思妙想。

  比如今天，樂白就被即將告罄的生活費，逼出一個新的想法：在鍛打生鐵的時候，不只事用魂力提升鐵錘的鍛打力道，更進一步，在鍛打的瞬間，將魂力也「砸」進生鐵裡面，會怎麼樣呢？

  答案是——非常消耗魂力！

  這點不重要。

  重要的是，通過這種操作鍛打得到的鐵錠，不太普通。

  最終完成的鐵錠比普通方法鍛打出來的要小三分之一，表面隱約散發出一絲黯淡的光。

  經過黃老爺子親自鑑定，確定為品質遠超普通鐵錠的高級貨色。讓黃老爺子連連稱讚之餘，也感慨樂白的天賦。

  「樂白，你這打出來的鐵錠已經不能算普通鐵錠了。」

  黃老爺子鄭重其事道：「你是這種鐵的發明者，給它取個名字吧。」

  樂白有點不太習慣黃老爺子這麼鄭重其事的模樣，想了想，道：「這是我加入了魂力打造得到的，就叫『魂鐵』好了。」

  「魂鐵嗎，名副其實，倒也合適！」

  黃老爺子點點頭，小心地收好這第一塊魂鐵：「這塊魂鐵給我打農具就浪費了。改明兒我去一趟索托城，幫你賣個好價錢！」

  「黃爺爺，你要這麼說，那我可就不開心了。」

  樂白也很嚴肅地說：「我還是您的學徒，鐵也是您鋪子裡的，我就出了點力，這鐵錠怎麼就成我的了？」

  黃老爺子一愣，反應過來後哈哈大笑，大手不停拍著樂白的肩膀：「好孩子！好啊！」

  結果又聽到樂白說：「黃爺爺，那之前您說過的還算話嗎？就是，我打出更好的鐵錠，工錢就給我漲到二十枚銀魂幣。」

  「放心！」

  黃老爺子哪裡猜不到樂白的心思，也不戳破：「少不了你的！等我明天去索托城，問問我兒子你這魂鐵的價格，到時候你就等著專門供貨吧！哈哈哈哈！」

  黃老爺子是個行動派，第二天一大早出發，當天下午就趕回來。

  樂白正好聽完課，回到屋子的時候見到了等在外面的黃老爺子：「黃爺爺，您這是在等我？」

  「可不就是在等你！」

  黃老爺子拿出一枚金魂幣塞到樂白手裡：「拿好！」

  「這…」

  樂白瞥到那一抹金光：「魂鐵這麼值錢？」

  「嘿嘿嘿！」

  黃老爺子發出了樂白認識他以來第一次不正經的笑聲：「你上次不是問，我兒子哪兒去了嗎？他就在索托城裡面開鐵匠鋪，給那些魂師學院的魂師大人打造工具和武器。他說，你那魂鐵，對魂力有一股什麼親和力，比一般的鐵強很多！如果用魂鐵打造兵器，隨便一把都能讓那些魂師大人拿出幾十枚金魂幣的高價！」

  而魂鐵本身的基礎材料只是價格幾個銅魂幣的生鐵，其中的利潤，說是暴利都略顯含蓄。

  不過樂白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安心把黃老爺子塞進他手裡的金魂幣放口袋：「我知道了，黃爺爺，多謝您！以後，這魂鐵我需要怎麼提供呢？」

  「不用太多。」

  黃老爺子豎起一根手指：「一個月一塊就夠。」

  「這麼少？」

  樂白一愣：「不會不夠用嗎？」

  「嘿，這就是你不懂了吧！」

  黃老爺子帶著一股炫耀的感覺：「我兒子說了，少才能讓那些魂師大人們搶著要！真要多了，那些魂師反而會覺得不夠好，配不上他們的身份！」

  樂白一臉怪怪的表情，不過還是點頭表示自己懂了。

  「好了，錢你自己收好，我先回去了。」

  黃老爺子臨走前提醒樂白：「沒課的時候記得來打鐵，不然手會生疏的！」

  不會的，我有面板。

  樂白心裡這麼想到，還是對著黃老爺子揮揮手：「好的！黃爺爺慢走！」

  目送黃老爺子走遠後，樂白愉悅地走進屋子——成為魂師之前的生活費，總算有所保障！

  「生活費充足，伙食也可以進一步升級，那麼身體能力的鍛鍊，差不多可以開始（肝）了。」

  ……兩年後……

  清晨，太陽剛升起，小屋前，樂白正在測試自己的攻擊能力。

  充當沙包的是一根木樁，不太粗，直徑只有三四十公分。

  「壓縮的魂力從體內到體表，再回到體內，維持循環。」

  樂白通過並列思考的效果，一邊維持魂力流動，一邊調整身體姿勢，過了好一會兒才打出一拳——啪！

  木樁一動不動。

  「嘶…還是有點痛，體表循環的魂力太少嗎。」

  樂白甩了甩有些發紅的手，看著木樁上貫通的口子，對自己這一拳的威力還是滿意的：「嗯，木樁沒動，依靠衝擊打穿，這個威力可以了。」

  其實是很了不起。

  曾經樂白就認為，自己要達到這種程度起碼要十多年時間。

  能夠提前這麼多達成目標，要歸功於過去兩年的練習中，樂白髮現的，自己過去所忽略的面板效果。

  說是忽略也有點不對，應該說是「沒有充分認識」。

  面板的數據化帶來的只進不退效果，樂白原本的認知是「不會因為鍛鍊懈怠而退步」。

  這點並沒有錯，只是對「不會退步」的這個認知不夠充分。

  相信大部分人都有過這樣的經歷——為了掌握某個技能或者技巧進行反覆練習的過程中，偶爾會因為運氣或者別的因素，僅僅一次的做到了更好。

  例如練字的時候寫了一百個字，其中有一個字，甚至只有某一筆畫，超常發揮，寫得很好。

  這種偶然會伴隨著練習量的增加，本身的進步，慢慢變多，最終達到能夠憑藉自身的意志隨意再現這種偶然，就證明完全掌握了某個技能。

  但是對樂白來說，這種偶然只需要發生一次，那一瞬間的超常發揮就會被面板忠實地記錄下來，然後他就能100%再現。

  之後，樂白只要在新的，更高的基礎上繼續練習，再偶然超常發揮……如此循環數次，無論是多麼高難度的東西，都能很快完全掌握。

  然而，過去的樂白顯然沒能做到這一點。

  究其原因，在於樂白根本就沒能意識到這一點。

  樂白的面板帶來的變化並不具備強制性，所以無法主動影響樂白的行為或者想法。如果樂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面板也沒辦法直接讓樂白體驗「穩定超常發揮」的感覺。

  那天，樂白在練習打木樁的時候，一份心思維持魂力運轉，另一份心思轉移到了其他事情上，失去自主意識主導的身體，在面板的效果下打出了明顯超過樂白認為的「自身水平」的一拳。

  那天之後，樂白終於意識到面板的「記錄&引導」效果，並開始主動利用這個效果快速提升自己掌握的各個技能的等級，而非像過去那樣被動地利用這個效果。

  現在這一拳，就是成果之一。

  遺憾的是，面板的記錄引導效果，對魂力修煉和魂力等級提升無效。

  或許是魂力修煉過程中不存在超常發揮，所以沒效果；

  又或者是魂力時刻都需要樂白的意識引導，所以無法主動干涉樂白的面板，自然也無法對魂力進行引導。

  但不論是哪個都無所謂，樂白對面板帶來的效果已經非常滿意，不奢求更多。

  「以我現在的戰鬥能力，就算是擁有第一魂環的戰魂師，應該，能正面剛一波了？」

  樂白看著木樁上自己打出來的孔洞，尋思著：「能夠徒手正面剛贏戰魂師的輔助系魂師，怎麼也能算是怪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