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辦一場婚禮

2024-05-29 09:43:37 作者: 南溪不喜

  喬俏雖然沒有直接挑明問兩人現在的真正關係,但她此時的態度是很認真的。

  

  她想從邵京墨口中得到一個她想要的答案!

  她不確定會不會如願,但至少要是從邵京墨嘴裡說出來的。

  還好,邵京墨沒有讓她失望,他甚至沒有用平時反問她的語氣,而是直接坦然真誠的對她說:「我希望,是戀愛關係。」

  先說完這句話之後。

  他再詢問她一句:「可以嗎?」

  這回他沒拐著彎便直接回答,反倒叫喬俏愣懵了。

  她嘴巴微微張開,手裡的筷子忽然掉落,啪嗒一聲落在瓷碗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很快又滾落在地上,非常連貫。

  她懊惱的咬了咬唇,正準備彎腰撿起。

  邵京墨早已先她一步將筷子撿起放一邊,再重新拿了一雙新的筷子給她:「用這雙。」

  喬俏看了看他遞過來新筷子,又看了看他,沒動。

  邵京墨問:「吃飽了?」

  「還沒。」她搖搖頭。

  邵京墨:「筷子不要了?」

  「要。」她說這個字的時候,表情非常認真,然後在邵京墨注視的目光說了另外三個字:「也要你。」

  她剛才絞盡腦汁,想了很多種怎樣回應他。

  她願意和他談戀愛!

  很願意很願意!

  可是一向大大咧咧的她,此刻在邵京墨這句話面前,竟然有些怯懦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這時候筷子沒拿穩,掉了。

  邵京墨撿起來給她,那一刻她腦海里就一個想法:要筷子,也要他!

  「要定了?」他不確定地再問一遍。

  喬俏鄭重回答:「要定了。」

  兩人相視一笑。

  喬俏內心格外恣意,將筷子從他手中接過,放在碗旁邊。

  然後挪了挪位置,挨邵京墨更近一點,然後再端起碗筷,笑得一臉燦爛對他說:「人是要了,那我們現在是男女朋友,還是夫妻呢?」

  邵京墨勾了勾指尖:「你過來一點。」

  喬俏聽話地再挪過去一點,然後眼巴巴的望著他:「你說我聽。」

  邵京墨眼底漾著溫柔的笑:「都是。」

  喬俏不依:「不行,要一個確切的回答。」

  「戀愛中的年輕夫妻。」他回答得很認真,沒有敷衍她。

  喬俏捧著碗傻笑:「戀愛中的……年輕夫妻?唔,還怪好聽的,我喜歡。」

  他低頭親了親她。

  這次她沒有躲開,還主動回吻了一下。

  -

  吃完晚飯後,喬俏跟邵京墨一起回了家。

  臨近九點,喬老爺子已經睡下,客廳里沒人,但留了燈,整個客廳亮如白晝。

  喬俏踏進客廳,她輕手輕腳走在前面,邵京墨沒有與她同行,而是雙手插褲袋走在後面。

  她走得極慢,因為擔心高跟鞋發出太明顯的響動。

  邵京墨便慢慢跟在她身後,絕不超過她的步伐。

  「他們好像都睡了?」她走至樓梯口,回頭對邵京墨說道。

  「或許。」他不太確定。

  喬俏四下環顧一圈,沒看到喬父喬母的身影,連一個傭人的身影都沒看見。

  想想九點在平常也不算晚,今晚的喬家安靜得有些異常。

  正這麼想著,忽聞頭頂上方傳來喬母的聲音:

  「喬姽姽!」

  喬俏猛地一抬頭:「媽媽你還沒睡啊?」

  喬母穿著睡衣站在樓梯上,手裡拿著保溫杯,看樣子是準備下樓來倒水,剛好碰上這個時間回來的喬俏和邵京墨。

  喬母拾級而下,見女兒沖她笑得一臉心虛的模樣,問道:「吃過晚飯了?」

  喬俏乖乖點頭:「嗯,吃了。」

  喬母:「在哪吃的?」

  喬俏:「公司。」

  喬母視線轉落在喬俏身後不遠處的邵京墨身上,明知故問:「京墨,今天怎麼這麼晚才帶姽姽回來?」

  「加班!」

  主動回答的是喬俏。

  喬母沒好氣地嗔了喬俏一眼:「又沒問你。」

  喬俏討好地笑:「我和小叔叔一起加班的嘛。」

  「你們工作上的事情我也不懂,該忙就忙,該休息也要休息,別累著自己。」喬母語氣頗為關心。

  喬俏一邊點頭一邊應著:「知道的。」

  其實喬俏發現了,她的媽媽看起來好像有點不太高興。難道是因為她說小叔叔帶著自己加班,導致這麼晚才回來的緣故?

  不待她多想,喬母從最後一階樓梯上下來:「也就嘴上說知道,算了算了,懶得說你,早點上去洗漱睡覺。」

  喬俏乖乖應道:「知道了。」

  她先上樓,走到樓道中途,發現邵京墨還在樓下。

  邵京墨向她輕揚了揚下頜,示意她先上去。

  喬俏點頭,先上去了。

  喬母倒完水過來,見邵京墨站在那,腳下步伐放慢了一些:「今天應該沒出什麼事吧?」

  邵京墨在喬母面前沒什麼架子,應道:「沒什麼事,只是加班。」

  喬母點了點頭,隨後又問起:「公司最近要忙的事情多嗎?」

  邵京墨回答:「加班,是按照你們的意思,培養她。」

  喬母唇角揚著三分笑意:「京墨,話也不能這麼說,姽姽在公司至少能替你分擔一些,這也是爸最想看到的。」

  邵京墨聲音涼薄:「必然不負所望。」

  喬母拿著保溫杯準備上樓,從邵京墨面前走過時,腳下稍頓,側目對邵京墨說道:「姽姽自己的人生都沒活明白,哪能認真去過兩個人的日子。」

  邵京墨眉宇輕蹙。

  喬母話語稍頓,沉默片刻再繼續說道:「何況,姽姽從小就沒心沒肺慣了,說話做事總跟個小孩子一樣,情緒也經常太不穩定,讓我跟她爸十分頭疼。可你完全不一樣,你是個成熟穩重的人,將來能陪在你身邊的,一定是大方知性,懂事又乖巧的女孩子。」

  邵京墨抬手揉按著眉心,漫不經心地回:「是麼。」

  「是啊。」喬母笑了笑:「你也知道,哪有當媽媽的會覺得自己女兒差勁,但是姽姽啊,她就是還沒長大,小孩子一個。」

  邵京墨揉按眉心的手放下來,不緊不慢的語氣附和道:「喬夫人說的沒錯,她不懂事,年齡小,還總任性,我和她並不般配。」

  這話過於犀利。

  喬母臉色隨之也沉了沉:「早點休息。」

  丟下這話,喬母拿著保溫杯上了樓。

  邵京墨微微仰起頭,看著喬母離開,眼底落下一片陰影,藏著冷若冰霜的駭意。

  他沒上樓,轉身去吧檯拿了一瓶洋酒,倒了小半杯一飲而盡,然後用力往吧檯上砸下去。

  可在杯底即將砸在吧檯上的那一秒,他穩住了手上的力道,最後將酒杯輕放在吧檯上。

  不能吵到她。

  當他準備倒第二杯酒的時候,旁邊伸過來的手,摁住他手中的酒瓶,他甚至不用轉頭去看,便知道是他的小丫頭下來了。

  喬俏摁住邵京墨手裡的酒瓶後,迅速將其奪過來問道:「喝酒這麼好的事,怎麼不叫上我一起?」

  邵京墨將面前的酒杯推開,說:「不喝了。」

  喬俏戲笑:「我一來就不喝了?」

  邵京墨側過身,手肘微微彎曲撐著吧檯上,言笑晏晏看著她:「老婆來了,總要自覺點。」

  「你少貧。」喬俏學著他的姿勢,手肘撐在吧檯上:「剛才去敲你門,發現你根本沒上來,就下來找你了。一看你居然在這獨自喝悶酒,你有什麼不高興的事嗎,說出來讓我高興高興唄?」

  她說的是反話。

  故意逗他,想讓他心情好一點,再找機會問問他喝悶酒是因為什麼。

  但邵京墨並沒有給她問的機會,牽起她的手:「不喝了,上去睡覺。」

  喬俏固執不走,並追著問他:「為什麼不能跟我說?難道是商業機密?」

  邵京墨沉默了片刻,在她注視的目光下回答她:「在想,等解決完跟白家的事情之後,要不要補辦一場婚禮。」

  喬俏一臉不太相信的表情:「你就因為糾結這個事情,然後在這喝悶酒?」

  「為什麼肯定我是在喝悶酒?」他笑著反問:「如果是我在享受這份快樂呢?」

  「我信。」她沒有再追著問,而是說:「我覺得可以信你。」

  邵京墨眼裡浮現一絲微怔:「真的信我?」

  喬俏眉眼彎彎:「信啊,幹嘛不信你。」

  邵京墨伸手將她攬入懷裡:「我只是有些心情煩悶,但跟你沒關係。」

  喬俏將下巴擱在邵京墨懷裡蹭了蹭:「那需要我把酒還給你嗎?」

  「不喝了。」他手臂鬆開,低頭親了親她:「上去睡覺。」

  喬俏羞澀且忸怩:「我……」

  邵京墨:「嗯?」

  她鼓起勇氣說:「我想和你一起睡,明天早上我早點回自己的臥室。」

  「好。」

  他直接將她抱起,也不怕這個時候會不會出現別人,就算喬父喬母都在這,他也不會避諱。

  這一晚上喬俏睡在邵京墨的臥室里。

  她白天累得厲害,邵京墨不至於太禽獸,晚上便擁著她入睡,什麼也沒做。

  接下來之後,喬俏便正式跟邵京墨談起了戀愛。

  不過是地下室戀愛。

  除了喬俏本人和邵京墨以外,沒人知道兩人的感情進展。

  直到這天,白家的人再次出現。

  不過跟上次白慶南囂張的出場不一樣,這次來的白家人,也是白家說得上話的人,名叫白慶風,長得溫文爾雅,態度十分客氣,且對人彬彬有禮。

  而且這趟過來,就只是親自為深藍集團總裁送上一份邀請函。

  此時邵京墨的辦公室里。

  白慶風剛離開不久,邵京墨將已經看過的邀請函遞給喬俏。

  喬俏接過,迅速翻開:「白家家主白封疆88歲壽誕……」

  讀著讀著,她聲音迅速變小了很多,直到聲音消失,她合上邀請函,抬頭問邵京墨:「你要去嗎?」

  邵京墨搭在桌上的指尖正捏著一支鋼筆,他隨意把玩著,回答:「看情況。」

  喬俏不知道他說的看情況,到底是看什麼情況而定。

  「那如果你去的話,我呢?我要去嗎?」喬俏還是比較擔心這個情況。

  邵京墨放下手中的鋼筆,抬眸看她,問道:「你想去嗎?」

  喬俏悶悶地說:「我哪裡想去啊,白家那麼可怕,要是有去無回怎麼辦。」

  三天後,是白家家主的壽誕。

  當天在白金酒店大擺宴席,而本該給喬家家主的邀請函,直接送到了邵京墨手上,顯然表明了白家目前的誠意。

  邵京墨朝她屈了屈手指,示意她過來。

  喬俏將邀請函放一邊,起身到邵京墨這邊來。

  她坐在他身邊,挨著他極近,他手臂伸過來直接將她攬入懷裡:「邀請函遞到我手上,我則需要傳達給你爺爺,爺爺身體不好,顯然去不了,那麼你父母就會代替你爺爺去,而我去,因為邀請函遞到了我手上。」

  喬俏問:「那我呢?」

  邵京墨應該不會讓她去吧。

  88歲壽誕大擺宴席,那麼多人,人一多就眼雜,說不定一不小心就有去無回了。

  邵京墨給她的回答是:「那天我不在,你爸爸媽媽也不在,就你跟你爺爺在家,你覺得,安全嗎?」

  喬俏心口一哽:「啊?」

  邵京墨沒有要嚇唬她的意思,但這話也確實是實際情況:「無人在的喬家,你最危險。」

  喬俏咽了咽唾沫:「你別……」

  邵京墨:「沒有嚇唬你。」

  喬俏唾沫都咽不下去了:「……」

  邵京墨沒忍住笑意問:「怕了?」

  喬俏閉上眼睛扭過頭:「廢話。」

  不出三秒,她又扭過頭來看著他:「那我跟著你去呢?會不會安全一些?」

  「不見得。」他說。

  喬俏問:「跟著你也很危險?」

  「白封疆生日那天,白金酒店的人只會多不會少,就算我時時刻刻牽著你的手,也無法保證會不會出其他什麼意外。」邵京墨實話實說道。

  喬俏聽完就只嘆了聲氣:「說來說去,反正就是我去了很危險,不去更危險,怎麼都危險,是吧?」

  邵京墨沒有否認:「算是。」

  「你不要兜圈子行不行,就直接跟我說,那天我應該待在哪裡才安全?」

  她有些急了。

  尤其是邵京墨只說前面不說後面,她更著急。

  邵京墨知道不能再逗她,再繼續逗下去人該生氣了,他手臂一伸,扼住她的腰往懷裡一扣。

  眨眼間,喬俏坐在了邵京墨腿上。

  喬俏已經習慣了他動不動就抱她,乖乖坐在他腿上沒動,等著他的下文。

  只聽邵京墨說:「放心吧,那天我不會去,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絕對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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