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愛
2024-05-29 09:42:59
作者: 南溪不喜
沙灘上的風小了很多。
黎希霧抬手將帽檐調整了一下,儘量不遮住視野,身後傳來咬咬和柚柚的追逐的歡聲笑語,她回頭看了一眼,溫柔叮囑:「你們倆跑慢一點,小心摔著。」
柚柚邊跑邊回:「不會的不會的……哎喲~」
這不,剛說完就摔了。
柚柚面朝沙灘,兩手撲在前,臉上沾滿了沙子。
咬咬嚇了一跳,反應過來立即把柚柚扶起來,裴荊州起身,見黎希霧也要過去,他對黎希霧說:「你坐著,我去看看。」
說完,便先過去了。
都以為柚柚會哭,誰知道小丫頭不僅沒有哭,還傻咧咧的笑,只是笑得滿嘴沙子,看起來丑萌丑萌的。
「我沒事哦,我……呸呸呸……」
柚柚一說話才發現自己滿嘴都是沙子,於是一邊說話一邊吐沙子,即使這樣她還是在笑,那表情讓人哭笑不得。
咬咬很緊張的檢查柚柚手臂和膝蓋有沒有擦傷,反覆確定沒有後,那小臉上的緊張這才好轉一些。裴荊州也仔細檢查了一下,最後給柚柚整理了身上的衣服,把臉擦乾淨這才回到黎希霧這邊。
黎希霧將剛插上吸管的椰子遞給裴荊州:「有沒有磕傷?」
「沒有,就是吃了點沙子。」裴荊州說完,探頭過來喝了一口椰汁。
黎希霧噗嗤一笑,手又伸了一下:「吶,這個是給你的。」
她伸手的時候,儘量側著身體,遮住身後的袋子不讓裴荊州看見。
裴荊州暫時還沒看見她身後的袋子,他只看了一眼她手裡的椰子,也是他剛才喝過一口的那個,沒有遲疑太久,伸手接了過來,笑著問:「喝不下了?」
「什么喝不下,這就是我剛給你開的。」黎希霧哼了聲。
雖然椰子上面有一個已經開好的小孔,但是不插吸管,那個小孔就是完好的,她見裴荊州過來了才插上吸管,結果這人以為是她喝不完。
裴荊州說:「你開了自己喝就行,不用給我開,我剛才以為是你喝不下。」
「這還需要解釋?」她笑著問。
裴荊州:「怕你生氣。」
她不接話了,知道身旁這個男人無時無刻最在乎她的情緒。
裴荊州收回視線時,餘光瞥見她身後的東西,他把手伸過來。
黎希霧見裴荊州將手伸過來拿她後面的東西,故作好奇問:「怎麼了?」
裴荊州伸過來的手一怔:「你背後那個……應該是袋子?拿起來放桌上吧,不然靠著不舒服。」
她不以為意:「不打緊。」
裴荊州又看了一眼她身後。
她趕緊挪動身子,往小桌這邊斜了斜,掌心托腮轉移話題:「四哥,今天我穿這麼好看,你不打算給我拍張美照嗎?」
裴荊州微怔,他目光饒有深意的看著她:「拍照?」
黎希霧言笑晏晏:「嗯哼。」
裴荊州想問:「你是不是……」
「快點嘛,我都擺好pose了。」她催促。
裴荊州想問的話被黎希霧打斷,她已經擺了一個漂亮的姿勢,在催促他快一點給她拍照。
裴荊州將想問的話收回,桌上放著兩個相機,他沒有隨意拿一個,而是問她:「用哪個相機?」
「用……」黎希霧伸手點了點小桌上的相機:「用我昨晚買的這個拍立得好了,注意角度和背光,不要把我拍黑了。」
裴荊州將椰子放回去,然後拿起黎希霧說的那個相機,起身站到她對面去。
他問她:「遠照還是近照?」
黎希霧保持著剛才擺的姿勢:「遠照吧,把裙子拍下來。」
裴荊州嗯了一聲。
不遠處的咬咬和柚柚看見在拍照,飛快朝黎希霧這邊跑過來。
「媽媽,媽媽,我要站這裡。」
柚柚跑過來後,站在了黎希霧左手這邊。
咬咬沒有過去,他轉頭看向不遠處正準備拍照的爸爸。
裴荊州接收到兒子看過來的目光,什麼也沒有說,只給了一個眼神示意,咬咬看懂那個眼神,轉身朝著另一邊走去。
黎希霧招手說:「咬咬,你和柚柚一人一邊。」
咬咬卻搖搖頭說:「媽媽,我不想拍照。」
「噢,那好吧。」
黎希霧沒有追著問小傢伙為什麼不願意拍照。
她專注於鏡頭,對裴荊州說:「可以了,四哥拍吧。」
裴荊州應了聲好,然後開始調整拍照角度。
咬咬趁著媽媽和柚柚在拍照的間隙,去打開那個包包,裡面有爸爸給媽媽準備的那個頭紗。可是他打開包包後,怎麼找都沒有看見爸爸給媽媽準備的那個頭紗。
奇怪了。
怎麼會沒有呢?
爸爸不是說,他會把頭紗放在這個包包裡面嗎?
正當咬咬疑惑時,聽到媽媽喊他——
「咬咬。」
咬咬抬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黎希霧笑著問:「咬咬,需要媽媽幫忙嗎?」
咬咬想起爸爸說不可以提前告訴媽媽,這是給媽媽的驚喜,於是搖搖頭:「不用幫忙,我馬上就找到了。」
黎希霧又問:「你在找什麼呀?」
咬咬語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求助的視線看向爸爸。
「我來看看。」
此時裴荊州正朝咬咬走來,咬咬如同看到救星,一個勁用手勢比劃此時的情況。
隨著裴荊州走近,咬咬用很小的聲音說:「爸爸,頭紗沒有了。」
「怎麼會沒有,我出門帶了。」裴荊州把相機放下,打開包包,繼續翻找。
咬咬以為是被自己忽略了,爸爸過來肯定能找到頭紗,他開心的等待,結果等來了爸爸的自我懷疑——
「我明明帶了。」裴荊州自言自語:「怎麼會沒有呢。」
咬咬臉上的開心驟然消失:「爸爸?」
裴荊州沒好氣:「別喊。」
咬咬說:「你怎麼可以忘記帶這麼重要的東西。」
裴荊州抬眼:「安靜。」
咬咬氣呼呼的,腮幫子都氣得鼓起來了:「沒用。」
裴荊州:「……」
「四哥。」
黎希霧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裴荊州暫時放棄了頭紗,他拿起相機起身:「我這就過……」
當他轉過身,看到不遠處戴著白色頭紗的黎希霧時,怔在原地。
咬咬也看見了戴著頭紗的黎希霧,他眼裡有著欣喜:「原來頭紗已經在媽媽頭上了。」
黎希霧一步一步走過來,站在裴荊州面前,在裴荊州失神的目光下轉了一圈,然後問:「怎麼樣?還行嗎?」
裴荊州有些回過神:「你……」
黎希霧問:「是不是很奇怪,為什麼你藏得那麼好,還是被我知道了?」
裴荊州失笑:「其實昨晚我心裡就有數了。」
黎希霧:「我買白裙子的時候?」
裴荊州點頭:「嗯。」
他心裡有數,但不確定。
黎希霧又往前走了小半步,拉近和裴荊州的距離,她仰著臉對他說:「你在挑選頭紗的時候,我下來正好看見了,你說的話我也都聽見了。」
裴荊州眸光微動。
黎希霧抿唇笑了笑,伸手擁住他,短暫的抱了一下:「因為我的一句話,我們不再有婚禮,所以遺憾無法填補,我知道你不會想看到我因為感動而妥協,那我就主動一點,今天儘量填補一下沒有婚禮的遺憾。」
說完,她緩緩鬆開裴荊州:「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婚禮,我們自己主持。」
對視許久。
裴荊州什麼也沒說,扣住她的下頜,低頭吻住她。
柚柚瞪大了圓溜溜的眼睛看著爸爸媽媽親吻這一幕,咬咬走過去捂住柚柚的眼睛。
風裡的吻是那麼綿長。
……
他曾說:「黎憂,我想牽你的手,去敬四方來賓的酒。」
她說:「我也想牽你的手,從心動,古稀,到盡頭牙(呀)~」
她是他的青梅,他是她的竹馬。
初見乍歡,久處仍怦然。
從此往後,歲歲年年。
哪怕隨著時間消逝,所有的愛意依舊有跡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