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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身世(二)

2024-05-29 09:26:23 作者: 白白白兔子

  「嗯?」柏嫣疑惑的回過頭,「你在叫我們?沒人叫小奚啊,你可能認錯了。」

  「是,是嗎,這位公子不是宋淵奚?」男人皺起眉,哪裡看哪裡都很像,「我是許成,你不記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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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霖眯了下眼睛,本是應該斬草除根的,但因為半個餅他放過了許家,沒想到能在這遇到。他慢慢的抬頭,這就怪不得他了。

  「宋,什麼奚?」

  柏嫣懵住了,這個叫許成的男人似乎認識裴霖,而且裴霖好像不叫裴霖,感覺可能跟他的以前有關,她的好奇溢出,恨不得現在就全都知道。

  「認錯了。」

  裴霖語氣不變,臉上的表情也沒有絲毫的鬆動,柏嫣咬住嘴唇偷偷盯著他。

  「不可能啊,小奚手心有道疤,公子可有。」

  柏嫣輕聲倒吸了口氣,他手心確實有道疤,貫穿整個手掌,傷痕很深。從第一天接近的時候她就發現了。她以為是在宮中留下的,沒想到在入宮前就有了。

  那他到底是誰,這麼說他曾經也住在這了,那麼他有可能在入宮前就認識爾馥了。可爾馥關於裴霖的所有記憶里並沒有這一段,或許是爾馥自己也忘了。

  王萊小心的觀察著自家大人的神情,手摸上腰間的劍,大人一聲令下他便能輕易滅口。

  「你就是小奚吧,好久不見了。小奚,你現在還好嗎?這位是夫人?」

  許成繞過櫃檯走過來,自來熟的問候起他們。

  見他一直不說話,許成自己絮絮叨叨的說,「小奚現在混的這麼好啊,當年我們可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幸好當年父親見你可憐給了你一點吃的,小奚都長成這樣了。」

  柏嫣看了眼裴霖,他雖然臉色不變,可她明顯的感覺到了他的殺意。

  她有點怕他下一秒就弄死許成,趕緊插到兩人中間,「你認錯了,他不是小奚。好啦,我們走吧。」

  她拉起裴霖的手走了出去,還能聽到許成在他們身後自言自語,「奇怪了,真不是小奚嗎?有點像啊。」

  出門後柏嫣放開了他的手,兩人都沒說話,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

  柏嫣覺得他可能真的是宋淵奚,宋淵奚是誰,他又到底是誰,進宮為什麼要重新改名字。

  裴霖歪了歪頭,在她背後看著她低著頭認真的思考著什麼。

  他知道小皇后記不得有這麼個人了。他不過是普度眾生,憐憫心泛濫的爾家小小姐隨手救下的。

  她進宮那日他隨口多問了王萊一句,「從哪來的?」

  「回大人的話,是爾家的。」

  「爾家的?叫什麼?」

  「爾馥。」

  他笑了,這世間還真有這麼巧的事,所以在當晚他把那一條命還給她了。

  他賤命一條,自然抵不上她的性命。他想,她的命能抵上他三條,所以他連頭帶尾幫了她三次。

  哪想最後一次小皇后就賴上他了。

  馬車安靜的停在不遠處,柏嫣糾結的攪著手,她好想知道啊,錯過今天可能之後都沒機會知道了。她有些想回去找許成問個清楚,可裴霖肯定不會允許的

  突然間她靈光一閃,飛快的從頭上拔下個簪子藏進袖口,然後一臉懊惱的轉過頭,「裴霖,我的簪子好像丟在那家店了。我能不能回去找一下。」

  裴霖盯著她的臉看了一會,「去吧。」

  「嗯,我馬上回來,我自己去就行了,不用陪我了。」

  他眨了下眼,柏嫣笑了笑向後跑去。

  王萊有點不明白的低垂下頭,就連他都看到皇后娘娘剛剛迅速拔下簪子的動作,大人不可能沒看到,那大人為什麼還讓她回去。

  裴霖盯著她向前跑的背影,跟了上去。他允許她知道,但也要控制她知道的多少。

  柏嫣向前跑,還差一個拐彎就到了。不知道是因為跑的太快,還是面對真相有點緊張,她的心臟快要跳出來了。

  她平復了下呼吸走到門口,剛剛還開著的店門現在竟然關上了。

  「有人嗎?」

  柏嫣站在門口小心的問了句,沒有人回答她。門虛掩著,沒有扣上,她伸手推開門。

  「啊!」

  裴霖聽到她的叫聲,過去的時候正好看到她捂住嘴一步步退出來。他快步上前扶住她的腰才沒讓她跌倒,店裡許成倒在血泊中,胸口插著兩把刀,很明顯已經死了。

  柏嫣顫抖著手捂住自己嘴,不讓自己叫出聲。剛剛還在跟他們說話的人,不過一刻鐘的時間就死了。

  不會,不會是裴霖吧?!

  她側過頭對上他看過來的眼神,她的畏懼和害怕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裴霖冷冷的笑了下,這髒水又潑他身上了?

  他叫人來收拾了現場,王萊走過去扒開許成的嘴,才發現他的舌頭被人割下了。

  「大人。」

  裴霖點了下頭,表示知道了。

  柏嫣咬住手指尖,顫抖著不敢亂看,是因為他說的太多了才被人殺掉了嗎,那不是裴霖又會是誰。他到底有什麼身世不能告訴別人,連自己的救命恩人也能殘忍的殺掉。

  裴霖轉身上了車,沒搭理她嚇懵的樣子和一臉震驚。柏嫣平復了下,也跟著他上了車。

  馬車晃晃悠悠往皇宮裡走,出來的時候柏嫣萬般期待,回去的時候她只祈禱快一點再快一點。

  她小心的瞥了他一眼,他側頭看著窗外,沒多餘的動作。

  馬車停了下來,車外王萊說了聲,「大人,娘娘,到了。」

  柏嫣收回視線,準備下車。

  「不是我。」

  「嗯?」她愣了下才明白他在說什麼,「我知道。」

  若是他,王萊發現沒有舌頭的時候也不會那麼吃驚,也不會告訴他。她剛剛就想到了,不過沒想到他會解釋。

  裴霖轉回頭,他記仇也報恩,要不許成早死了,也不可能留下個禍患到今天。

  「沒有要問的?」

  「沒有啊,我相信你。哪天你想告訴我,再告訴我也不遲。」

  她的眼睛在黑夜裡熠熠生輝,沒有半分質疑,只要他說她就相信。

  他一路上多次想開口,這還是第一次他為一條人命給解釋。最終還是想告訴她,不管她信不信。

  他一言不發的盯著她看,柏嫣歪了歪腦袋湊上他的臉親了口,「裴霖,我們明天見。」

  「娘娘啊。」

  柏嫣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用她聽不懂的語氣喚她,可她還是笑了下跳下車沖他揮手。

  一回去到自己殿裡柏嫣就叫來小翠,「你記得在爾府那條街上住著有個叫宋淵奚的人嗎?」

  「您從哪聽來的名字,沒有啊」,小翠不解的撓撓頭,「您平時也不出去,只有大少爺帶您出去過幾回,街上住著什麼人奴婢也不知道。」

  柏嫣皺著眉慢慢的點了點頭。

  小翠好似想起什麼又小聲嘟囔著補上一句,「姓宋的話,不會是那個質子吧?」

  「什麼?質子!是我理解的那種質子嗎!」

  見她突然激動,小翠更懵了,她結結巴巴的說,「奴婢也不能確定,不過之前過有個質子住在那,但很長時間沒人提起他了,說不定死了吧。」

  柏嫣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這不可能吧,質子的話說明他得是個皇子啊。皇子怎麼會願意進宮甚至淨身呢。

  「你詳細說說。」

  「是,奴婢也是聽說的,那年宋國戰敗送來個質子,先皇沒讓他進宮,算是半囚禁半放養在宮外。那個質子身邊只帶了一個男侍衛,年紀不比他大多少,兩人一併來的。您也知道質子不受待見,不管是在宋國還是東齊,他們兩估計很難活過幾個冬天。後來就沒人提起他了,您怎麼突然問起。」

  「質子,和他身邊侍衛?」柏嫣愣愣的重複了一遍,那裴霖是那個質子呢還是那個侍衛,「沒事,你下去吧。」

  柏嫣愣愣的盯著鏡子中的自己,她更希望是那個侍衛,可別是皇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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