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南宮千問

  「可廣陽侯府已經不在京城了，遠離政治漩渦後侯府應該平靜很多，難道還有人不依不饒追到秦周城嗎？」白思齊還是有些不解，他認為世子的病情應該與京城無關。

  袁御醫搖了搖頭，道：「不好說，老侯爺前些年征戰四方，惹到了什麼人也說不定。」

  「楊老夫人為何要把我二人叫去？」林巧念問道，當從老夫人口中聽到暗示後，她就一直很驚訝，想不到侯府願意相信兩個陌生人。

  「畢竟能查清世子中毒，還要多賴兩位小友。」袁御醫撫了撫自己的花白鬍子，笑呵呵的說道，「世子的病因還要請兩位和諸醫師共同努力。」

  晚間，侯府的馬車又把兩人送回了保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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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侯府的人走後，林巧念與白思齊把江舟拉到後堂屋內，兩人又謹慎的關好門窗。

  「你要找到人到底是誰？」白思齊臉色嚴肅的詢問江舟。

  「我就知道你們要這麼問。」江舟一邊說，一遍從腰間口袋中取出了一張被摺疊多次的紙張。

  他打開紙張，在桌上壓平後，又用雙手提起來展示給兩人看。

  「就是她。」

  畫上的人是一位老婆婆，目測有五十來歲，她眼睛細小，嘴巴卻有些寬大，滿臉褶皺，右眉尖靠近太陽穴的位置有一顆黑痣。畫中的她，眼睛昏暗，嘴巴微撇，一臉苦相。

  「她是誰？」林巧念仔細的觀察了這副話後，一臉疑惑的看向江舟。

  「元婆婆。」江舟簡短的回答道。

  「廢話！易兄問你的是她的身份，又和侯府有什麼淵源？」白思齊的耐心值開始下降。

  「這我真的不知道。」江舟無辜的搖了搖頭。

  「你那朋友就什麼也沒給你說？」白思齊不敢置信的問他，「就給了你一幅畫像，一個名字就讓你跑到秦周城找人？」

  「他當時人在海上，傳遞消息不方便，我只知道這是他的救命恩人。」江舟誠實的回答。

  林巧念便不再糾結這個問題，轉而問：「你今天在侯府有什麼發現嗎？」

  「侯府看管嚴密，老夫人和楊夫人身旁我過不去。不過其他地方我已經粗粗查探過一遍，並未發現畫中的人。」江舟道。

  沒有得到任何有價值的信息，林巧念也忍不住嘆了口氣。

  「不過別擔心，我那朋友再有兩天應該就到秦周城了。」江舟拍了拍白思齊的肩說道。

  「你這位朋友是誰？」白思齊問。

  「江南第一劍，顏無念。」

  秦周城，雲集茶室，楚玄封正和一位玄服銀面男子對坐共飲。

  「我以為你會幫我。」楚玄封語氣頗為輕鬆的開口道。

  對面男子放下杯盞，抬眼看著楚玄封，或許是他那半張銀面的原因，此時他的眼神竟宛如寒冰。

  「七皇子說笑了，千問樓可沒打算摻和其中。」男子不冷不熱的開口道。

  楚玄封晃了晃酒盞，碧如清波的酒液晃晃悠悠的撕碎了月亮的倒影。

  「南宮兄，你不恨他嗎？」楚玄封開口慢悠悠的說，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玄衣銀面的男人正是千問樓的樓主南宮千問，此時他聽到對方這樣說，有些驚訝的看了楚玄封一眼。

  「你怎會如此想？」

  楚玄封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笑著問道：「南宮兄，抓到那個小偷了嗎？」

  前段日子，江湖上出了一場鬧劇。墨刀客江舟趁千問樓樓主宴客之際，從他房間盜走一件貼身之物。據說事情的起因源於江舟和友人的賭注，江舟在盜走物品後又大大方方的在宴會上吃吃喝喝，等到千問樓的侍從發現不對勁後，又當眾歸還。

  據說千問樓的人當場就變了臉，封鎖了整個會場，誓要把這個小賊就地斬殺，只是南宮樓主不願意掃了眾位賓客的意，這才放走了他。只是在場的人都明白，樓主的意思不是放他一馬，而是秋後算帳。

  江舟背後雖然沒有什麼大勢力，但他也是好友遍江湖，其武功又是一頂一的存在。江湖上不少人樂的看這場熱鬧，恨不得兩人趕緊對決一場。

  「一個小賊，還不值得我親自動手。」南宮千問輕聲道，好似並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七皇子深夜邀我，只是為了關心我樓中事嗎？」

  「找你喝酒，不行嗎？」楚玄封反問道，身旁侍候的人及時上前給兩人的酒盞續上。

  「這酒名為『天上有』，這天下只有你樓中有的美酒。」楚玄封抬了抬手，向對方示意道「你一定很熟悉吧。」

  「天上有，人間無。」南宮千問說完，一飲而盡。

  「七皇子這裡果然都是好東西，這種品質的『天上有』千問樓也不多。」南宮千問飲完，嘆了句，只是語氣卻讓人覺得他並沒有什麼興致。

  「比不得你樓中的珍品。」楚玄封說道。

  兩人就這麼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試探，直到月上種田，南宮千問起身告辭。

  「珍惜你的機會吧，南宮千問。」

  楚玄封從窗口看著南宮千問登上自己的馬車，駛向黑暗。

  千問樓和朝廷之間的關係十分曖昧，它最初由一位皇室宗親在太祖的示意下建立，這第一位樓主便化名為楚千問，目的是為了防止像前朝一樣出現江湖禍事，同時也是為了擴大朝廷的情報網，配合六扇門一明一暗共同掌控整個江湖。

  可是隨著千問樓的規模不斷擴大，吸納了不少慕名而來的江湖人士，這些人憑藉功績逐漸成為了千問樓的高層，隨著時間的流逝，千問樓已經正式獨立於朝廷之外。它雖然仍然願意為朝廷提供情報，但這更像是一種交易，而不是臣屬。

  朝廷怎麼能容忍自己手中的刀子有了思想，後來藉由一次精心策劃的江湖衝突暗殺了前代樓主，朝廷本想扶自己的人上位，不料從中殺出個南宮千問，他本是千代樓主收留這樓中的孤兒，由於出色的武功在千問樓里有了一席之地，他以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強硬手段壓制了反對意見，又以樓主的身份和朝廷重新達成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