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時代的弊病

  「涼涼的。」周招娣看著林巧念，試著說。

  「涼就對了，等會還會更涼。」林巧念答。

  這是她在保安堂和白思齊兩人完善後的平肌膏，之所以沒有直接使用《金丹方》上記載的配方，一是由於其上記載的某些藥材頗為稀有，周招娣根本承擔不起，況且她自己也不是什麼活雷鋒。令一方面是因為林巧念想試著把現代的醫學知識融入其中，研製出平價又好用的「平肌膏」。

  在林巧念來自未來知識的加持下，兩人很快敲定了新配方，用幾味評價藥材代替稀有藥材，功效上打了少許折扣，但已足夠處理絕大多數燒燙傷情況。

  能把最為關鍵的成本降下來，兩人對這個結果已是很滿意。

  林巧念給周招娣塗了厚厚一層藥膏，又囑咐她呆著別動，等待藥膏吸收。

  「林姑娘要等多久？我不能出來太長時間。」聽到需要時間後，周招娣有些坐立不安。

  「不長，一刻鐘的時間你還是有的吧？」林巧念問。

  「有的。」周招娣長舒一口氣，便如林巧念所言，坐著等藥膏吸收。

  這段等待的時間裡，林巧念感覺有些無聊，於是時不時和周招娣說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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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招娣有些慌亂與害羞，表現的似乎從來沒有人與她這麼交談過一樣，磕磕絆絆的接林巧念的話。

  從周招娣的話中，林巧念也知道了一些有關她的信息。

  她是周全的大女兒，顯然周全並不待見她，連她的名字都要冠上自己父親渴望得到一個男丁的願望，她的傷疤也是周全一次暴怒後失手造成的。

  周招娣說這些話的時候很平靜，仿佛遭受那些苦難的人不是她一樣，又或許她早已習慣，畢竟這就是古代底層大多數女孩的命運，而她只是比她們要更加稍稍不幸一些。

  林巧念沒有再問她有關自己的事，仔細的給她擦乾淨臉上的殘留物後，心情略有些沉重的把她是送出了林家小院。

  她能幫眼前的人解決一時的麻煩，卻無法幫她反抗自己早已擬定的一生，更別說幫那些千千萬萬被生活強制沉默的普通人了。

  說白了，她盡全力或許能改變幾個人的命運，卻無法醫好時代的弊病。她不懂什麼蒸汽機，也無法憑空掀起一場蒸汽革命，她只能多醫幾個人，過好自己的日子。

  林巧念搖了搖頭，強迫自己不去想目前還無能為力的事。

  「念念，這麼早就起來了，餓了吧。」雨婆婆的呼聲喚回林巧念的思緒。

  雨婆婆從自己的房間出來後，就慌著往廚房走去。

  「餓了。婆婆，我今天想吃蘿蔔包子。」林巧念看到這個忙活的老人，笑著上前與她一起走進了廚房。

  「那咱們中午吃好不好？」雨婆婆發現先包已經來不及了，便笑著和林巧念商量道。

  「好，我要吃三個。」

  雨婆婆是她唯一可以在其面前露出孩子氣一面的人，她讓林巧念想起前世已經去世很久的外婆，儘管她明白這份慈祥與耐心給予的人是那位「林巧念」，而不是她這個頂替者。

  三人吃過早飯後，林巧念便想著趁此機會去看看江湛。

  林巧念背著醫箱來到江湛家，李想給她打開房門後，便主動站在門外。

  江湛此時正坐在桌前，聚精會神的看著手中的書，眉頭微微促起，似乎正在認真的思索什麼重要的事情。

  陽光從打開的木窗間穿進屋裡了，灑在了他的周身，微風吹動著他的發梢，卻沒有捲起他手中的書卷，仿佛是不忍心打擾到他的思緒。

  林巧念也有點不忍心打擾到這一幕，一時沒有開口。

  江湛卻有所察覺似的抬頭，看到是林巧念後笑著說：「林姑娘，你來了。」

  「你在看什麼書啊？」

  看到江湛隨手把剛才看的書放在了桌上，林巧念覺得應該不是什麼涉及隱私之事，便有些好奇的開口問。

  「《青醫書》。」江湛把書拿在手上搖了搖，展示給林巧念。

  「你對醫學感興趣？」林巧念有些不解，她覺得江湛似乎不是對這些書感興趣的人。

  「人都說久病成醫，我閒來無事便想翻翻醫術。」

  江湛笑了笑，回應她的好奇，順手把面前的點心朝林巧念推了推。

  林巧念也沒有客氣，放下醫箱，打算來口涼茶，歇一歇再診。

  「好甜啊。」林巧念捏了塊豆沙糰子丟進嘴裡，評價道。

  「你不是喜歡嗎？」江湛好笑的看著面前嘴巴鼓成倉鼠，卻還要努力發出聲音的人。

  「咳咳，你怎麼，咳咳！」林巧念咽的急了些，江湛立馬給她倒了杯茶，又忙著給她順氣。

  「怎麼像個小孩子一樣？」江湛看著臉色嗆紅，眼睛泛著淚花的林巧念，忍不住笑道。

  「林巧念的臉色變得更紅，她也不想在帥哥面前出醜，誰知道就嗆道了呢。

  我只是，咳咳，嗆到了。」說完，狠狠的瞪了一眼有些幸災樂禍的某人。

  「嗯。」

  江湛應了一聲後，便不再言它，專心幫林巧念順氣。

  「我好了。」

  林巧念擦乾了咳出來的淚花，又喝了口茶，壓下嗓子中的異樣感，這才啞著聲音說。

  「你之前是不是想問我，怎麼知道你喜歡甜的？」江湛不著痕跡的收回了手，笑著問林巧念。

  「是啊。」林巧念立馬點點頭，歪頭看向對方。

  「因為你前幾次來這裡時，都只揀甜的吃。」江湛也給自己到了一杯茶，回答林巧念的疑問。

  「稍稍留心，就能發現。」

  「這樣啊，你最近感覺怎麼樣？」得到了答案的林巧念立馬轉向病患問題。

  「晚上時常做夢，似乎想起了什麼，驚醒後卻又什麼都回憶不起來。」談到這個問題，江湛眉頭緊蹙，似乎很是困擾。

  「這是好事情，你的記憶已經被激起來了。」林巧念有些高興於自己的治療方案有效，又對江湛說，「不過大腦受傷是最為棘手，你有可能一下子想起一切，也有可能慢慢恢復記憶。」

  「會是好事嗎？」江湛喃喃自語，似乎有所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