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九洞十八寨

  秦蕭萬萬沒想到對面的雷天霸居然也會開玩笑。

  「你說雷遷是不是小雞吃黃豆？」

  李安默默的為雷遷祈禱，和看熱鬧的白惠葉躲在人群里交流著。

  「怎麼說？」

  「強行作死啊！」

  白惠葉驚喜的看著李安，兩人達成共識，相視露出邪惡的笑容。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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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遷委屈的大哭，「爹，你就剩我一個兒子，你怎麼還能這麼狠心不救我呢？！」

  白惠葉從袖子裡掏出一把五香乾果，李安絲毫不客氣的從他手裡拿走幾顆，兩個人在人群里津津有味的閒談起來。

  「雷天霸有幾個兒子？」

  他好奇的打聽著，白惠葉看了他一眼，憋著嘴說：「這你都不知道！他一共就兩個兒子，大兒子叫雷震，可比雷遷聰慧多了！」

  白惠葉能誇人聰慧，應該是認識幾個字，會幾句詩詞的那種。

  「雷震不知道得什麼怪病，沒幾天就暴斃死在家裡！當時我們還去弔唁，聽說屍體連夜火燒了！」

  古代人對屍體最高的禮遇就是入土為安，能把兒子屍體火化，要麼他的死他們家都心知肚明，不能讓外界知道；要麼就是一種會傳染的病，不火化會禍及山寨其他人！

  「沒啦？」

  李安聽得正起勁，白惠葉不說了。

  「沒了，你還想聽啥？」

  他這個人啥也不是！

  ……

  雷天霸猶豫片刻，放低身段喊話：「老夥計，圖我不要了，人給我。」

  臥槽？怎麼就不要了？老子白畫了！

  李安不願意了，從人群里擠到前面，「別不要啊，我白畫了！」

  秦蕭瞪了一眼李安，他馬上背對著雷天霸，小聲的和秦蕭說著：「給他，不然以後又要來鬧事！」

  秦蕭一想，好像是這麼個道理，猶豫了一下說：「人給你，畫也給你，不過要等我丫頭成親之後，你們雷家要保證，拿到人和圖後，不能用來做威脅其他山寨的卑劣手段！」

  雷天霸站在對面，雙手握拳，咯吱作響，咬著後槽牙，臉上保持微笑說：「好！」

  秦蕭繼續喊話：「老夥計，明天九洞十八寨的朋友都來，你也來喝一杯喜酒？」

  李安一臉懵，不是只給人和畫嗎？怎麼還要引狼入室？

  「恭喜秦兄，嫁女之喜！」雷天霸抱拳道喜。

  不過李安估摸著，他此刻真的想用雷遷餵魚！

  秦蕭帶著雷遷得意的返回山寨。

  以退為進的招數，妙啊！

  「李安，你好好準備一下，明天來的可都是大人物。」

  秦蕭說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看他，甚至都沒有給他回復的機會，徑直離去。

  白惠葉不懷好意的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冷嘲熱諷的說：「你小子不要太高興，他家的姑爺可不是那麼好當的。」

  他推開白惠葉的手，嫌棄的回懟：「謝謝啊！」

  很多話都來不及說出口，很多事情都來不及解釋，很多人都來不及挽留，人生就已經過去一大半。

  呵呵，人生！

  李安坐在青花閣廊下台階上，惆悵著自己的未來，雲兮小肉手裡捧著兩個紅彤彤的大蘋果，走過來坐在他的身旁。

  「甜不？」李安接過她遞過來的蘋果，無精打采的問。

  「應該比你的未來甜。」

  扎心了老鐵~

  他微笑著咬下一口，眼淚順著咀嚼的動作，慢慢的滑落。

  父女兩個人一起並肩而坐，無奈的嘆息，望著遠處。

  …………

  翌日。

  黑山寨張燈結彩，好不熱鬧。有人嬉笑開顏，有人竊竊私語，有人皮笑肉不笑。

  「姑爺今天長的真好看！」

  「人靠衣服，馬靠鞍。」

  「嗚嗚嗚，小姐要嫁人了，新郎卻不是我！」

  「那個就是秦蕭親自挑選的姑爺？看著也不咋地啊！還不如你呢！」

  「聽說他打敗了白家的那個識文斷句的！」

  「那叫識文斷字！」

  ……

  有人熱鬧就有人哭唧唧，白惠葉在人群堆里安靜的坐著，對面的雷遷滿臉的不服氣。

  「你！」雷遷拍了一下桌面，質問著白惠葉，「你說！他到底哪裡好？」

  白惠葉被嚇得一哆嗦，心裡再怎麼不情願，也不敢掉著臉色給他，小聲的回覆：「估計是比我知道的更多吧。」

  雷遷聽後很納悶的冷哼，「老子才不會讓他這麼順利的結婚！」

  白惠葉瞪大眼睛，驚恐的問：「你要幹什麼？難道你不怕被秦寨主餵魚了？」

  「餵魚？他敢！」

  雷遷敢說完，腦袋後面結實的挨了一巴掌，真響！

  「特麼的誰敢打老子！」

  暴躁的雷遷跳起來，回身的時候瞬間就慫了。

  「爹？」

  雷天霸臉都被氣紅，怒色沖沖的看著他，「你給誰當老子？你給我安分點！」

  雷天霸說完就朝前面的空院走過去，雷遷只好窩火的坐在原地呆著。

  李安被秦蕭拉著迎接客人，站在空院裡臉都笑僵。

  「這個是涪毫山寨的康寨主。」

  他就像機器人一樣，僵硬的給人家鞠躬行禮。

  「康寨主好！」

  康寨主看見李安的僵硬歡迎，有點尷尬回禮，「好！」

  秦蕭用腳在他的身後踢了一腳，他面部僵硬的保持微笑，弱弱的說了一聲：「哎呀~」

  「芙蓉山寨花寨主，大都山寨賽寨主到——」有人高聲喊道。

  「你給我認真點！」秦蕭帶著行走的標本新郎四處迎客。

  「秦寨主給他姑爺下毒了？」

  「從什麼地方搶來的姑爺？」

  「你隨了多少禮？」

  ……

  未幾，賓客基本上都到齊了，婚宴開始——

  雲兮穿著一身粉紅色的紗裙，頭上兩個可愛的絨花釵，手裡拎著竹子編制的籃子，邊撒花邊緩慢的行走。

  山伯被秦蕭安排做了司儀。

  「佳偶天成——新人入門——」

  秦若雨穿著一身大紅嫁衣，頭上蒙著鴛鴦戲水的大紅色刺繡蓋頭，走在雲兮的後面。

  巧兒扶著秦若雨的胳膊，笑意滿滿的看著李安。

  「好事成雙，敬拜高堂——」山伯眼睛都笑沒了。

  李安上前站在秦若雨的身邊，接過秦若峰遞上來的紅綢，收起之前的浮誇，很正經的行禮。

  「一拜天地！」

  李安轉身，鞠躬彎腰看到秦若雨的腳，居然比尋常女子的腳大一些。

  「二拜高堂！」

  李安轉身的時候，察覺不對趁著彎腰，故意伸手用力拉扯紅色的蓋頭。

  紅蓋頭落地，眾人傻眼！

  「泥馬！秦若雨呢？」

  李安的手裡不知道什麼多了一把尖尖的竹簡，對準假冒秦若雨的女人脖子上，眯著眼睛很緊張的問著。

  女子仰面一笑，「哈哈，不愧是秦寨主的姑爺，眼力不錯！若雨嫁給你，我也算放心！」

  說完女子退讓半步，喜樂響起，真正的秦若雨從外面獨自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