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夜風似手，美人如夢

  張凡立刻收回了視線說：「沒看什麼。你這麼晚過來，影響不好，還是回去吧！」

  王春艷笑了，把啤酒打開了放好，拆開醃雞腿跟兩袋花生米，坐下後吃了口花生米又喝口啤酒：「你別想那些，村子裡的人喜歡嚼舌根又不是一天兩天，我都不在乎了，你一個大老爺們怕什麼。你過來啊！」

  張凡站著沒動。

  王春艷自己又喝了一大口脾氣，滿臉陶醉，一邊吃一邊說：「這回你當了村長，我們家可都高興壞了，我婆婆還說，要是我真有想法找一個，她也同意，但是孩子不能帶走。呵呵……我兒子我也不喜歡，看見他就想到那個死了的短命男人。哎，張凡，你說，當年我要是不結婚，是不是現在也跟那些外出打工的人一樣在外面闖蕩了？」

  張凡嗯嗯答應，拉了凳子坐在門口。

  清風送來，吹在人身上涼爽舒服。

  王春艷一口酒一句話，沒多會兒的功夫酒勁上了頭，一張臉紅潤如桃花，眼睛眯成一條線，說話更大膽了：「當年我被那老東西糟蹋的時候，我想過跑啊，可他總打我，把我吊起來打。還喜歡打完了搞我，說喜歡看我大叫。我呸，狗東西！他以為我在炕上嗷嗷大叫是真舒服呢，其實我是疼的，他啥都不懂，老東西，死了真好。哎！張凡，我想談戀愛，跟電視上那些小年輕人一樣，真真正正找個自己喜歡的人過日子，想想都美好。你……嗯？我還沒問過你，你有對象嗎？」

  張凡搖搖頭，把門口又開大了一些。

  屋子裡酒氣有些重，香水的味道也鋪面拍過來，混和在一起，暈的人腦子不大清楚。

  「呵呵，你單身啊，那……你等誰呢？」

  

  張凡笑笑沒回答。

  王春艷繼續說：「當年我知道你考上大學，可高興了。後來我偷偷寫過信給你，你知道嗎？那時候我正好生孩子，我躺在炕上生孩子，當時就想死了算了，下輩子，下輩子我再找個好人家，可能就能遇上你這樣好的男人了。」

  話語曖昧，張凡的耳根子燒紅了一般。

  他有些尷尬笑著解釋：「村子裡的信我都收到了，當時以為是村民給我的生活費，一般書信我都沒打開直接退回了。那時候我在大學裡找了份兼職，還有獎學金，我都夠用。我……你給我寫信了？我竟然才知道。」

  王春艷一臉失落地望著他，悶悶點頭，兩串淚水留了下來。

  她扶著桌面，搖搖晃晃走過去，一伸手抓了張凡的肩頭，距離近了，額頭擦他鼻子，呼吸拍打在張凡臉頰上，呼吸焦灼糾纏，要把張凡精氣神吸走。

  張凡呼吸一窒，起身按住她肩頭，半個身體往門口躲：「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王春艷使勁搖頭拒絕，腳下不穩，直接撲了張凡心口，緊緊貼了上去：「張凡，要了我吧。這些年守活寡，我可難受了，我需要男人。我早就喜歡你了，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是沒關係，你就……」

  她盈盈水目仰頭如廝，紅唇櫻桃一點點潤，臉頰緋紅如艷陽：「張凡，你就當我是個暖床的工具也行，我沒怨言。你在村子裡這麼受歡迎，不知道多少姑娘小媳婦想跟你發生點什麼，我可嫉妒了。但是只要你能給我一次，我就滿足，真的！」

  張凡嚇壞了。

  他是真的嚇壞了。

  不說男人那點小心思，就算有他也不敢，更主要是不能。

  張凡吸口氣，把王春艷往身後門上一堵，見她站穩了立刻鬆手後撤：「我，我沒那個想法，你想多了，我來只是想工作扶貧。我……那個，我打電話給你婆婆，叫她來接你回去吧？你站住了，別亂動。我，我出去打電話！」

  張凡提步就走。

  王春艷哭著撲了上去，從後背抱住張凡，細長雙臂力道卻驚人的大，十指緊扣，像是加了一道鎖。

  「張凡，你別走，你別走。我給你，是我自己願意給你的。我知道男人那點嗜好，我那事才過去幾天，我算好日子來的，你直接進去我不會懷孕的，我就想叫你舒服……」

  張凡嚇破了膽，猶如膽小的飛鳥，死命扯開了王春艷的手臂頭沒回的跑了出去。

  大雨過後，風塵染了潤雨，整個天地陷入潮濕當中。

  乾燥揚塵不斷的村委大院，現在滿是泥濘，一串王春艷留下的小腳印在月光下，好像一條長絲帶，牽動張凡狂跳不止心臟。

  他連續吸了幾口氣，立刻點燃了僅剩下的兩根香菸，一口氣抽掉了半根。

  腦袋嗡嗡亂炸，好像一陣陣敲打的鳴鼓。

  平靜之後，他才有了膽量回頭看看屋子裡情況。

  王春艷摔倒了，該是酒勁上來四肢無力，倒在地上動了兩下翻個身睡著了。

  在張凡的位置看過去，只看到一個身材傲人的美女，長發鋪開，紅潤雙頰上留有點點淚痕。

  如此叫人心疼，又如此叫人無法靠近。

  他再次狠狠抽口香菸，菸蒂踩在地面上。

  可提上去的腳步立刻收了回來，拿出電話打給了王權。

  一個小時後。

  王權無奈搖頭，滿臉發愁：「這丫頭……哎，也是命苦。娘家人早都沒了，唯一一個弟弟搬到鎮子上了，只會管她要錢。你說一個寡婦，還那麼年輕……」

  張凡低頭不應聲，抽著王權遞過來的菸斗抽的腦袋暈乎乎。

  王權拍他肩頭說：「你放心，你王權大叔我可不會嚼舌根，這件事就當沒發生。我叫王維把人送回去，以後叫她少來鬧你。那你早點休息，明天還有事呢！」

  張凡遲疑嗯了一聲，見王權走遠了，才想起來把菸斗還回去。

  王權笑笑，再看幾眼張凡，欲言又止了一番，什麼都沒說的走了。

  張凡杵在大院裡像一座被風乾的石雕，頭頂上再次堆積起來的烏雲，厚重沉壓，一陣冷風吹在腦袋上，他打了個激靈，才從這一場鬧劇中回過神來。

  深吸口氣，他自嘲一般冷笑地說：「這叫什麼事兒？」

  這一晚上，他輾轉反側直到天亮沒有任何困意。

  早早起來洗了個冷水澡，穿上衣服收拾了屋子，看看時間不早，找了把雨傘出去迎接鎮裡計票員過來監督。

  早上九點半，所有人都到齊了，但是大雨越來越大，鄉親們來的很少。

  最後請示了鎮裡決定，挨家挨戶去收選票，計票員跟隨，村長張凡在村里跟幾位沒退下來的村幹部一起等消息。

  下午兩點半，選舉結果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