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面面俱到

  「白大爺，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黑子趕忙輕輕揉搓著白大爺的後背。

  「沒事沒事，我就是有個不情之請，想要拜託掌柜的。」白大爺突然神色黯淡的看著我。

  「大爺，您叫我小天就好，有事您說話，我一定赴湯蹈火。」我說著挺起了胸膛。

  「還有我。」黑子也是一臉正色。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我膝下無兒無女，若是哪一天我走了，希望掌柜的可以幫我料理一下身後事。」白大爺的聲音有了些感傷。

  「這..」我和黑子對視一眼，心情瞬間跌落到谷底。

  「你們放心，我也有些積蓄，不用二位掏腰包。」白大爺看我們沒說話，馬上解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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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大爺，你把我們當什麼人了？我們是難過，你這好好的怎麼說這些，這酒都不香了..」我說著將手裡的酒杯放了下去。

  「怪我怪我，老糊塗了，破壞氣氛，我自罰一杯。」白大爺又恢復了往日的笑容，伸手抬起了酒杯。

  黑子一直沒說話，只是緊緊的握著酒杯，面色陰沉地低著頭。

  「是大爺不好，快別生氣了。」白大爺見狀，伸手摟住了黑子的肩。

  「白大爺您放心，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和小天一定會幫你把事情辦得妥妥噹噹。」黑子抬起頭，一雙眼睛裡藏著淚。

  「大爺相信你們，相信你們，不說這個了，來來，我們接著喝，好久沒人陪我喝酒了。」白大爺刻意避開了黑子的目光，其實我也看到了他眼中淚光閃爍。

  這頓飯吃得五味雜陳，但為了讓白大爺開心，我和黑子一直憋著傷感，陪著白大爺聊了很多很多。

  將白大爺送回家安頓好，我和黑子並未著急離開，而是站在白大爺家門外每人各點了一支煙。

  「小天，我聽說有的人能感覺到自己大限將至，你說..」黑子說到這，朝屋內望了望，卻再也說不下去。

  「我看不到，如果師傅他老人家在，或許能看到..」我說著猛吸了一口煙。

  「不過就算能看到，也不能說，這是天機。」我咳嗽了幾聲，接著說道。

  「你別哭啊，你一哭，我也想哭..」黑子見我眼中含淚，馬上撇了嘴。

  「我這是被煙嗆到了，你才哭呢..」我趕忙笑著跑開。

  「哭就哭了唄，有啥不好意思的，白大爺對我們這麼好..」黑子說著就追了上來。

  兩人打鬧著遠去，只是我們看不到屋內的白大爺也在笑，眼角還掛著一行淚..

  「以後我們多陪陪白大爺。」快到店鋪的時候，黑子突然很認真地說道。

  「嗯，大黑，以後每天早上你都去白大爺家看看。」我說著看向跟在身邊的大黑。

  「對，師弟，你每天早上去看看。」黑子也趕緊看向大黑。

  「汪汪..」大黑開口回應，這意思算是答應了。

  次日一大早，大黑就出了門，這是去看白大爺了，根本不用我們擔心。

  大黑前腳剛走沒多一會兒，眼鏡女就帶著人來了，還有一大塊紅布蓋著個什麼東西，那東西體積有些大，眾人抬得很吃力。

  「領導，怎麼這麼早？」我和黑子笑著迎了上去。

  「先前的事情是我不對，我家孩子暫時不便出門，等他稍微好一些，我楊嵐帶著他親自來跪謝二位。」原來眼鏡女叫楊嵐，也是慚愧，一直不知道人家名字。

  不過聽她這麼說，她家孩子確實是沒事了。

  「楊姐，這點小事，就別老放在心上了，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嘛。」黑子這張嘴，倒是挺適合做生意的。

  聽到黑子這麼說，楊嵐明顯愣了神。

  可她馬上笑逐顏開，甚至有些激動地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淚，我看得出來她是真的感動了。

  「是我這個當姐姐的對不起你們，以後兩個弟弟有什麼事，只要我能幫到的，我一定赴湯蹈火。」楊嵐說著越發激動，聲音有些哽咽了起來。

  「楊姐，既然是一家人了，就別說見外的話了。」我學著黑子的說法，朝前走了兩步。

  「嗯嗯，謝謝，謝謝..」楊嵐眼睛一紅，抬手掩住了嘴。

  「楊姐..」楊嵐的五個同事面色通紅，看來手裡的東西是真的很重。

  「哎呀，對不起對不起，我給忘了，這是姐姐給你們賠禮道歉的，可一定要收下。」楊嵐說著也不管我們同意不同意，就指揮人開始安裝。

  我說是個什麼東西，原來是我們的招牌。

  不過這招牌也太大了吧，足有三米長，一米寬，這東西估計造價不菲。

  這楊嵐也不是泛泛之輩，知道我們不收錢，就換了個方式來個雪中送炭。

  掛上招牌還不算完，楊嵐又指揮人在店門外掛上彩帶，緊接著一輛貨車駛來，工人抬下來不少花籃。

  店門兩側直接擺得滿滿當當。

  至於招牌上的紅布，一直穩穩地蓋著，兩邊各垂下一條紅繩，這看起來是要等我們親自揭開。

  正好這時候大黑回來了，嘴裡還叼著個口袋，那袋子裡肯定是燒餅了，白大爺就跟在大黑身後。

  「白大爺，您來得正好，趕快趕快。」我和黑子衝上前去迎接。

  楊嵐看見了也趕緊跑了過來，畢竟這事情可得多虧了白大爺。

  「都準備好了，白大爺，一起剪彩吧。」見我們和白大爺親近，楊嵐主動邀請。

  這楊姐察言觀色的水平可是不一般，以後可得向她多學習學習。

  其實就楊嵐的外貌來看，根本看不出來她有那麼大個兒子，因為她看起來最多三十出頭。

  先前說她微胖，也是因為制服的緣故，其實這說這楊姐性感豐滿更合適，說她是美女一點不過分。

  「不合適不合適，我這糟老頭子，別給店面蒙了羞..」白大爺慌張地擺手推辭。

  可他怎麼經得住我們姐弟三人拉扯。

  「鞭炮準備..」四人站在店門口，台階下站了不少人。

  有些是楊姐叫來的，有些是鎮上的圍觀群眾，純粹是被我們這場面吸引過來的。

  我和黑子站在中間，楊姐和白大爺站在兩側，不得不說，楊姐這突如其來的驚喜，實在讓我們心裡高興得很。

  這比起金錢，比起任何形式的道歉都來得讓人心裡更舒服。

  楊嵐朝著台下的人點了點頭，在「噼里啪啦」的鞭炮聲中，我們四人同時剪斷了橫在身前的彩帶。

  「請揭牌。」楊嵐專業得像個司儀，舉手投足都魅力四射，在場眾人的目光都被她深深吸引，估計這也是圍觀群眾這麼多的原因。

  我和黑子笑得合不攏嘴，兩人同時抓住紅繩，用力一扯，招牌上的紅布緩緩落下。

  「哇..」不只是我和黑子，圍觀的眾人都驚嘆出聲。

  因為楊姐送的招牌實在太氣派了。

  黑色的底板上用隸書撰寫了三個鎏金大字「谷陽居」。

  整個招牌看起來沉穩，卻不失大氣，顏色的搭配也和我們這個行當十分貼切。

  這事情要是讓我和黑子去辦，估計趕不上眼前這效果的十分之一。

  「恭喜恭喜，開張大吉。」楊嵐帶頭鼓掌喝彩。

  我和黑子趕忙轉身抱拳道謝。

  「為了慶祝谷陽居開業大吉，我在餐館擺了幾桌，見者有份，大家都來喝幾杯，以後還請諸位街坊領居多多關照店內生意。」楊嵐說著面向眾人，大聲的吆喝起來。

  這一下子現場氛圍被推到了高潮，在場圍觀的沒有上百也有幾十人，楊嵐這是里子面子都幫我們做足了。

  我和黑子相視一笑，想必師傅早就料到，即便不准收人錢財，只是接人納物，咱哥倆這小日子也差不了。

  「楊姐，怎麼能讓你破費，這麼多人呢，不合適吧？」想歸想，咱還是不能占人便宜，我和黑子趕忙走到楊嵐身邊。

  人潮洶湧，呼聲震天，我們誰也沒注意到人群外，一雙眼睛陰惻惻地盯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