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醫治
2024-05-29 08:29:07
作者: 醉香醪
穆南江聲音有些啞,他說:「我……我求你們。」
白清平表情略微震驚,似乎是沒想到穆南江真的會跪下來,白清平為難道:「靖兒,這可怎麼辦呀?」
蘇靖也是微微詫異,是心疼了嗎?不,怎麼可能,他們之間的感情早就被仇恨代替,這一年中,往日的溫存全部化為烏有。
只是很感慨,蘇靖並不想做決定,她既不想親手斷了穆南峰生的希望,也不想親說把他救活。
蘇靖冷冷地撇下一句話:「你看著辦吧,隨你的心情,我困了,你們有事出去說。」
說完後,蘇靖打了個哈欠,走進內室,躺回了床榻。
內室里傳出了軟軟的話語:「你們又是快點說,我一個人睡不著。」
蘇靖說出這句話,白清平想吃了蜜一樣甜,穆南江的心像是被捅了刀子一樣痛。
白清平得意地挑眉:「請把,放心,外面的侍衛已經被我撤走了。」
穆南江的腿此時像灌了鉛一樣重,他艱難站起身,這一跪將他自身的尊嚴扔地一乾二淨。
月灑宮城,趁著明亮,兩人直接在迴廊聊,白清平主人一樣坐到了迴廊的欄杆上,穆南江站在迴廊過道,即使受制於人,他依舊挺立著傲骨。
白清平這一點還是很欣賞他,若非命運這般安排,他們兩個說不定很談得來。
白清平看向別處,然後回過頭,扔給穆南江一個木牌道:「直接把你姐姐和哥哥送到我的藥園,把這個木牌給看園人,你們就能進去,這人我救。」
穆南江沉聲道:「多謝。」
白清平擺手道:「別謝,我一點都不想讓你謝我,況且你並不是真心的,說不定內心還在罵我吧。至於我為什麼救他,是看重這個人,他的文章我我看過,你哥哥遠比你有才華多了。」
穆南江確實對白清平動過殺心,他也從來不否認這一點,只是現在他有求於人,不便說別的。
白清平站了起來抖了抖衣服道:「對了,讓你姐姐老實點,要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動靖兒,那就別想留全屍,要是想讓你姐姐多活兩天,最好先把她藏起來。」
穆南江的心咯噔咯噔地跳,都要跳了出來。
他急道:「我姐姐沒什麼罪,人是我殺的,旨意是孫澤請的。」
白清平轉身道:「這些你不必和我說,我也不願意聽你們的解釋,是非對錯現在已經論不清了,我只看到靖兒在無數次噩夢中驚醒,時常一整晚都無法入眠,你們卻在那安安穩穩的活著,我好生不開心。」
白清平轉過迴廊,步入了蘇靖的寢殿,過了一會寢殿的燈光熄滅了一半,穆南江的心也暗了一半。
他翻過宮牆,奔到郊外,算算時間,明天一早,三月就能駕著馬車趕到這兒,穆南江要去接應他們。
從繁星滿天到黑漆漆的天幕緩緩拉開,穆南江一直痛苦的糾葛著過往。
其實,穆南櫻過得並不好,在那個人情寡淡的順王宮,除了三月再無知心之人,三月是個小丫頭,並不知道她的憂愁,有了心事也無人訴說。
第二日正午,白清平先去了開議殿,他坐到蘇靖的身邊,將頭抵到蘇靖的肩窩上,兩人耳鬢廝磨了一會。
蘇靖道:「別鬧,看奏摺呢。」
白清平道:「下午我出宮一趟,可能要傍晚才能回來,一整個下午見不到你,先要我抱會兒。」
雖然白清平沒有明說要出手救穆南峰,但是從白清平的暗示中蘇靖知道他答應了。便也沒有多問,默認表示同意。
穆南峰被藥園中的人安排到了一件普通的客房,藥園中的人大多精通醫術,還有些武功。
一個身手不錯的藥童硬給穆南峰灌了一碗藥,嗆得穆南峰直咳嗽。
穆南櫻正待發作被穆南江攔住。
穆南櫻抱怨聲還是傳了出來:「你這是餵藥嗎?能不能有點醫德!」
小童毫不客氣地頂了回去:「你行你上呀!這藥可是我們千金難求,要不是島主的令牌在你們手上,我可捨不得給他用。」
穆南江賠禮道:「小兄弟,實在是對不住,我哥哥現在怎麼樣呀?」
小童放下藥碗道:「這我可看不來了,我只是給他灌了碗補氣的藥而已,能不能等到我們島主來就看他的造化了。」
小童走後,穆南峰也安靜了,臉上也有了些許血色。
白清平跨入門檻,小童又跟著走了進來,並沒有在意站到屋子裡的其他人,而是徑直走到穆南峰的床邊。
「該受的最還沒有受完,這就把你給治好了,還真有點不怎麼甘心。」
穆南峰拖著病容坐了起來道:「為什麼救我?是想了別的法子來折磨我嗎?」
白清平道:「把他的外衣拔下來,我要在他的後背施針。」
穆南櫻站在那很不自在,臉上的表情也很難看,她也沒拉下臉來道謝,她向來姿態高貴。
三月不想讓穆南櫻為難,便走上前,將她家大少爺的外衣脫了下來,露出了背部。
白清平從衣袖中取出針包,這是他外祖父親手給他的,他從小用到大很順手,穆南峰背對著白清平。
白清平取出一枚銀針,在穆南峰的背上逡巡了一會,確定了各個穴位,然後一枚一枚銀針精準地扎到了穆南峰的背上。
扎完後,白清平坐到了木椅上呷了口小童端上來的茶,靜靜地看著穆南峰的變化。
剛開始穆南峰只是感覺後背有些涼意,過了片刻那份涼意更甚,他開始有些發抖。
白清平看向侍立在一旁的小童道:「找兩個人按住他。」
穆南櫻聞言,秀眉皺起。
過了一會兒,那股涼意消失,隨之而來的是難以忍受的燥熱,穆南峰想要深受拔出銀針,奈何兩個胳膊都被束縛住,根本無法動彈。
白清平看穆南峰和穆南櫻著急的表情笑道:「不過是排除這些年的病氣,若連這都挺不過去,那也就不必活下去了。這不過是割斷一隻胳膊的痛感,沒什麼,對不對呀,穆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