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父子論事 士允進京
2024-05-29 08:34:52
作者: 冰河時代
夏景皓從關押特殊犯人的牢房裡走出來,乍見光線,讓他眼瞳不知覺收縮了一下,嘆了一口氣,頓了一下,對著牢頭說道,「看緊他,不要讓他自裁。」
「是」
夏景皓快步來到北齊王的臨時休息地,北齊王見兒子來了,問了一句,「有問出來了嗎?」
「回父王,沒有說關於卓坦讓才的事,他在金府如活動也沒有說,但是對於如何拉陳家和王家下水,倒是說了」夏景皓邊說邊嘆氣,搖著頭,「父王,你不會想到金府郡人奢靡到什麼程度,那真是……」
夏景皓說不下去了,他和父王在前線打仗,而這些人卻在這裡醉生夢死,讓人情何以堪,難受的喉頭哽咽,過了好一會兒,才緩了緩繼續說道,「為了享樂必然要花銀子,為了銀子不擇手段已經到了讓人難以想像的程度。」
「為父能想像到」北齊王深深吸了一口氣,站起來看向窗外,立夏已經來臨,可是金府郡卻沒有一點枝繁葉茂的樣子,到處都是灰濛濛的一片。
「你媳婦射殺陳家家奴時,為父只是稍稍查了下,就發現很多不可想像的事實,當時也只當權貴世族就這樣吧,可是這兩年,為父想了很多,沒有應該怎麼樣,或者就應該怎麼樣,你媳婦說得對,當特權凌駕於律法之上時,也是一個王權走向沒落之時。」
「父王……」夏景皓不知該如何勸慰自己的父王。
「你一定奇怪,我為何不說突厥人生事,反而在自己身上找問題,是吧」父王卻清醒的反問兒子。
「是,父王」夏景皓正是這麼覺得的。
「你錯了,自己無懈可擊,敵人又如何能插足進來?」北齊王並沒有越年老越糊塗,想反他是越活越明白的那種,也許是受環境影響,也許是他本身就有想法,遇到合適的機會緊緊抓住,才有今天的光景,也許兩者皆有。
「父王,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夏景皓的言下之意是,北齊走到今天這一步,沒有幾十年是不會這樣腐朽的。
「是,可是我不作為,你不作為,北齊又如何能生存下來,看著人口不知不覺消失,看著金礦都不夠花的衙門……」北齊王說不下去了,「打仗不是藉口,是我們太疏忽了。」
「父王,」夏景皓走到北齊王邊上把手撫在他肩頭,北齊王伸手撫在兒子手上,「還好,祖宗的基業沒有毀在我們手上。」
「是,父王」夏景皓看著情感流露的父王含著眼淚笑笑。
「為父有一件事,一直未告訴你」北齊王悠深的嘆了一口氣。
「……」夏景皓看向北齊王等待他說下文。
「記得你爺爺的外室嗎?」北齊王問向兒子。
「聽說過,爺爺為了她拋妻別子,鬧得家宅不和」夏景皓聽自己的母妃說過。
「其實,你爺爺是受了人盅惑,說那女人能為北齊帶來運道,那女人出現時,你爺爺是走了一段時運,打了幾場勝仗,那女人並以此為由要你爺爺扶她為正妃」北齊王眼眸幽深,想起往事,不知自覺的沉浸在其中。
「那後來呢?」夏景皓追問道。
「後來,你的奶奶,我的母妃當然拼死不讓她得成,就在鬧得不可交之際,那女人所在的別莊,山崩了,這可是大不吉,那女人因此落荒而逃,王府才最終平靜下來。」北齊王想起小時候的事,仿佛就在眼前,轉眼之間,卻早已物是人非,不免感嘆歲月起來。
「原來如此」夏景皓點頭。
「也許運道是有的,只是不是那個時候」北齊王突然話鋒一轉,看向兒子,意味深長。
「父王」夏景皓明白了,深吸一口氣,心底的秘密如何對自己父王說出口,北齊的運道確實是自己媳婦帶來的,這個女人不知來自何方,她一直諱莫如深不跟自己討論她的過往,但是她終於露了一句,一個女人上學堂居然達十九年之久,那該學多少東西啊,奇怪,那為何婦言婦德等沒有學過,她學得是什麼,跟男人一樣?好像是的,要不然她怎麼會武,好奇怪的地方啊,女人跟男人學一樣的東西,難道也一樣做官?
夏景皓壓在心裡的好奇被北齊王所說的這些勾了出來。
突厥人的嘴始終沒有撬開,北齊王無奈的同時,也感慨,是條漢子。
「父王,把他挪到臨齊」夏景皓不想在呆在金府了。
「不要,就在這裡,松鬆緊緊之間,是別人的機會,也是我們的機會。」北齊王站在那裡,看了看遠方。
「我明白了,」夏景皓懂了。
「我們先回吧。」北齊王知道兒子想家想孩子了,莞爾一笑,搖搖頭,戀家的男人,可不是大出息的男人。
「是」夏景皓高興的心情正如北齊王所想到的溢於言表。
夏景皓和北齊王回到臨集時,麥子已經全部收完,灌水的田裡一片綠意,秧苗已經插了一半了,盛夏的天空,萬里無雲,農人們忙成一片,夏日傍晚的輕風一陣陣拂過田野,田水漣漪,一片片秧苗輕搖著細長的葉片,綠意盎然。
「父王,你看,這一大片一大片的看著就讓人心生歡喜。」坐在馬車裡,撩著窗簾,夏景皓對著北齊王說道。
「是,」北齊王點了點頭,高興的笑笑。
「父王,秧苗是提前育種的,收完麥子後,秧苗移栽十天半月後,隨著田水的漸漸回清,秧苗茂密的根須也基本在泥層里重新紮須固根,這樣不僅生長快,而且會在霜期來臨之前收割,不會影響稻子產量。」、
「你也成半個農人了」北齊王笑笑,兒子成長的很快,已經是個合格的掌權者了,北齊王大概忘了,就在不久前,自己還覺得兒子沒有多大出息呢,現在又是……唉,為人父啊!
「呵呵,知道後,覺得挺有意思的,就這樣小小的一棵棵秧苗竟然長成我們吃得大米」夏景皓不好意思的岔開話,笑笑。
北齊王看著像孩子般的兒子,笑笑沒有說話,轉頭看向外面,晚風習習而來,沁人心脾。
吳婉嬌等在世子府門口,看著夕陽下沉,霞光一片,手裡抱著女兒,兒子在阮嬤嬤懷裡,小念兒規規矩矩的站在那裡,見北齊王的轎子落下來,不緊不慢走上前,直等下人們伺侯好北齊王出驕,才給北齊王和自己的父親行禮「祖父辛苦了,父親辛苦了。」
「念兒在家乖嗎?」北齊王笑笑著看著自己的大孫子。
「很乖」不念兒抬頭看向自己高大的祖父,甜甜的說了一句。
「那很好」北齊王摸摸大孫子的頭,欣慰的說了一句,「我的小孫子呢」
阮嬤嬤把小言南抱到北齊王跟前,讓他看看,誰知他竟然直接抱到自己懷裡,用手指碰了一下小言南的臉頰,「乖不乖,我的小孫子,還認識祖父嗎」北齊王一隻胳膊抱著,另一隻手空出來逗孫子,肉乎乎的真有可愛啊。
小言南朝北齊王咧嘴一笑,伸手拉了拉他的鬍子,不過沒有像他哥哥小時孩,把北齊王拉痛,他只是輕輕的拉一下,又放下了。
「哎呀,我的小孫子,你可比你哥哥厚道多了,居然知道愛護祖父。」北齊王樂得跟什麼似的,把小言南拋上拋下。
小言南終於給面子,咯咯的笑了起來,世子府正門前,一行人就看這祖孫倆人鬧騰。
北齊王抱著小孫子往府里走,夏景皓他們也跟上,王妃心情不太好,沒精打彩跟在北齊王的後邊,看著北齊王逗孫子,轉頭看了看自己的大孫子,小念兒見王妃看過來,連忙走到她身邊,又行了一禮,「祖母您是不是累了,小念兒陪你休息吧」
「哎呀,還是我的大孫子好,想著祖母。」王妃的心情終於好了點,跟著大孫子一邊走一邊說著,氣氛融洽起來。
夏景皓和吳婉嬌慢了幾步,落在後面。
夏景皓伸手去逗女兒,「有沒有想我呀」
吳婉嬌瞄了夏景皓一眼就收回目光,心想,可真會借話說話,不要以為自己沒聽懂,『有沒有想我呀』前面可沒有加人稱,這男人可真夠會哄人的。
小言言可不懂這些,伸出手讓夏景皓抱,「爹……」
「她會說話了?」夏景皓驚訝的問向吳婉嬌。
「沒有,就是單個字,會說幾個,小的現在不如她,她會鬧騰」吳婉嬌把女兒遞給他。
「哦,也是才十四個月,會走幾步了吧」夏景皓現在有點經驗常識了,知道什麼時間段小孩有什麼表現。
「恩,現在扶著學步車能走了,獨立還不行,」吳婉嬌回答道。
「那就快了,這兩三個月的事。」夏景皓高興輕掐了一把女兒的小臉蛋。
「水,水……」小言言可不管,揮開父掐她的手,只說一個字。
「這是渴了?」夏景皓不明所以,問著吳婉嬌。
吳婉嬌朝自己女兒瞪了一眼,然後對夏景皓說道,「不是渴了,調皮搗蛋」
夏景皓看著扁嘴要哭的女兒,晃了晃自己的胳膊,「乖女兒,對父親說,父親幫你。」
「水……水……」小言言只會這個字,急得小手抹眼淚。
小念兒見此,老大人似的嘆了口氣,「母親不乖,她……」
吳婉嬌見小念兒要說話,一個鍵步過去,把兒子的嘴捂上,然後對著夏景皓傻笑,「一路風塵僕僕的,趕緊回去休息」
「哦」夏景皓狐疑的隨口答了一個字。
吳婉嬌見他沒有追問,然後轉過頭去,「臭小子,小孩子不可以說大人乖不乖的話,知道了嗎?」
小念兒扁了扁嘴,「知道了,母親大人」
「這還差不多」
一家人各自回到自己的院子洗漱休息不說。
夏景皓是累了,洗漱過後,吃了點飯就睡了,在金府查抄辦案沒睡過一個囫圇睡,撐不住睡了。
世子府外院朱先生處,邱士允正在和他對策論,立命題。
朱先生看了邱士允的卷子,捻了捻鬍子說道,「一甲夠嗆,但是二甲只要你不鬆懈,考在前幾名之內,應當不成問題。」
「多謝先生指導,沒有先生,士允真不知自己該如何是好」邱士允站在朱先生對面給他行禮。
「過謙了,我離京城很久了,所以並不知道今年的主考官是誰,除了自己的真才實學之外,主考官們的喜好也會占一部分因素,這個要靠你自己去琢磨了」朱先生把考試注意事項都跟邱士允講了,此人不錯,為人圓融又夠信義,真適合做官。
「多謝先生指點」邱士允雖覺得沒有達到自己所期待的一甲,想想也釋然,自己荒廢學業已經很久,比不得那些世家中優秀的才子,他們本身優秀,再加上有能力專門請大儒,這之間的距離不是自己想越就能越過去的。
「嗯,是時候出發了,緊趕慢趕,到九月份時,正好。」朱先生點頭,見他懂了,更高興,一個懂得擺正自己位子的人不會太大起大落。
「是,學生準備出發了,所以今天在這裡也順道向先生辭行來的。」朱士允拱手作揖,低頭再次向先生行禮。
「不必多禮,收拾好趕緊出發是正經」朱先生伸手扶了一把,笑著對他說道。
「謝謝先生對學生不吝嗇的指導和指引。」邱士允真誠的謝道。
「緣份罷了」朱先生渾不在意,人生在世,遇到就是緣份。
邱士允再次拜謝朱先生後,出了王府的側門。
夜色已經變濃,勞作的農人們都回家了,此時,遼闊的田野變得朦朧起來,那翡翠般的禾苗,那崎嶇不平的田埂,那散發著宜人芳香的小花,在這溫馨的夏夜裡漸漸閉上了朦朧的睡眼,在風兒輕柔的吹拂下,夜晚顯得特別的安謐靜美。
邱士允有些緊張又有些興奮的心隨著這夜色,慢慢沉澱下來,他抬頭看了看夜空,夜空中那高懸著銀鏡似的圓月,把那如水的清輝漫漫傾瀉,在蛙鳴蟲啁中,繁星閃爍,樹影婆娑。
這時,習習的涼風把晝日裡的煩躁與不安輕輕的吹散開去,他不急不徐的邊走邊欣賞。
走到一半,發現自己的妻子青梅打著燈籠迎了過來。
他微微一笑,心想真好,自己也是有人惦記的人了。
「怎麼這麼晚?」青梅走到近前問了一句。
「晚嗎」邱士允看了看月色,覺得正美。
「還不晚,」青梅輕嗔了一句,「飯菜都熱了好幾遍了,而且琪兒也尹尹呀呀不肯睡,現在正在小姑那裡呢」
「哦,那趕緊回吧」聽到孩子,邱士允終於急了。
「你倒催起我來了,究竟誰慢?」青梅不滿。
「為夫錯了,為夫貪戀這夜晚美景,一時之間忘了時辰,讓夫人擔心了,這就給你陪禮」邱士允像模像樣的給青梅作揖。
「酸不酸哪」青梅拉了他一把,笑著開口道。
「那你愛不愛聽」邱士允的笑容在月光下極具魅力,極有男人味,看得青梅心跳加快,不好意的轉頭。
「快點回家吃飯,怎麼沒把你給餓暈,看你還有力氣酸文。」青梅把燈籠提高了點,讓光照得更遠些。
邱士允笑笑,並不說話,伸手接過燈籠,另一隻手攙上青梅的手,青梅要掙脫,他用力不讓她掙脫,「大晚上的,又沒人瞧見,怕什麼」
「有巡夜的呢」青梅甜蜜的說了一句。
「也不怕,我們都老夫老妻了,不怕他們說。」邱士允老神在的慢慢踱著步子。
「真是說不過你。」青梅嘴上雖這樣說,夜晚的涼風讓她有了涼意,身子卻朝自己的丈夫靠了靠。
邱士允順手把她撈在懷裡,「不冷了吧」
「嗯,你後天早上跟商隊一起走?」青梅幸福的依在他懷裡,說著行程上的事。
「是,家裡一切靠你了」邱士允嘆了一口氣,是男人總要奔向遠方,尋求自己的前程。
「也沒什麼事,敏兒也能幹,我倒是不操心,你呢,會不會太辛苦?」青梅低低的說道,語氣中有了離愁別緒。
「這點算什麼,別擔心」邱士允心想這才剛剛開始呢,以後官場上的風雲變幻那才是真得累。
「哦,敏兒的婚期,為了你,又延了」青梅也嘆氣了,小姑娘恨嫁的心連自己都能感覺到,過年就二十了,真正的老姑娘了。
「是啊,真是老姑娘了。」邱士允無奈的說了一句。
青梅掐了一把邱士允,「有你這樣說自己妹妹的嗎?」
「唉,沒辦法,你這個做嫂子的就多關心點吧」邱士允低頭囑咐自己的妻子照顧自己的妹子。
「知道」
兩人緊緊的靠在一起走著,燈籠微弱的光芒照著回家的路。
雖說還有一晚,但是後天大半夜就要到臨齊縣跟商隊會合,所以這天晚上是臨行前的最後晚上,邱士允和青梅如何纏綿不說,直說纏綿過後,青梅趴在邱士允的身上,低聲的問道他,「朱先生他有對你說什麼了嗎?」
邱士允沒有回答,伸手撫了撫青梅的青絲,拿著青絲的發梢放在手裡把玩。
「怎麼不說話?」青梅用手拍了一下他的胸脯。
「別操心了,男人的事,讓男人自己操吧」邱士允閉著眼來了一句。
「哦,」青梅半天才回了他一個字。
「你放心,外面再如何花花迷人眼,我總記得回家的路,記得有你和孩子」邱士允伸手撫著青梅的後背,慢慢說道。
「誰讓你說這個了」青梅連忙回答道,那是被說中心事後的應急反應。
邱士允低沉的笑了幾下,「別忘了,你夫君可是風月場上的高手,女人什麼心思,我會不知道?」
「你這個壞蛋,真氣人,幹嘛說得這麼難聽」青梅氣得要起身,自己睡到一邊去。
邱士允伸手按住她,不讓她離開自己的胸口,「你呀,在你面前不說真話,難道要騙你?那兩口子過日子還有意思嗎?還有你放心,我都浪蕩過了,早已看開,在以後的日子,應酬起來如魚得水,不會被別人牽著走的。」
「說不過你」青梅聽了這話雖沒有明顯的表示,但是準備起身的身體又放鬆下來,安心享受離別前的溫馨。
第二天一早,邱士允到世子府和北齊王等人正式辭行。
「好,希望你金榜題名,達成所願」北齊王豪爽的說道。
「謝王爺,謝世子爺」邱士允行禮。
「來人,」北齊王大聲叫道。
「在」
「邱公子的儀程,世子府出了」北齊王高興的說道。
「是」
「謝王爺」邱士允再次行禮。
「放心,你的一家老小,世子府自會照應,就你安心赴考吧」夏景皓在邊上說了一句實在話。
「多謝王爺、世子爺,士允無以回報,若能進士及第必當回北齊為王爺所用。」邱士允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北齊王及夏景皓。
「好,這句我愛聽。」北齊王所做的一切不就是等著這一句嘛。
邱士允在自己的家鄉已經過了府試,是個舉人,他現在是去京城參加會試,然入進入二甲之內,才有機會進行最後的殿試,他在眾人的祝福聲中踏上了自己的人生旅程。
與此同時,在京城遊學的北齊學子也開始準備回北齊,參加他們的府試,只有府試過了才能到京城參加會試,會試過了進行最後的殿試。
北齊學子在京近三載,也結交了不少朋友,臨行前,學院要好的學伴為他們踐行。
「羅立雲,希望三年後能再次見到你」金恩源拱手笑笑說道。
「謝謝,我相信會的。」羅立去也拱手跟自己的同窗說道。
「你也是,舒展」金恩源伸手拍了拍舒展的後背,祝福道。
「多謝,我們會記得你們的好的」舒展是個方正的人,不太圓融,眼他父親不能比,也許需要經歷世事吧。
「是嘛,那是不是壞也記得啊」金恩源是個調節氣氛的高手,一句話把離愁別緒沖淡了。
「啊,不是這個意思」舒展邊忙擺手。
「玩笑話,別在意,正所謂不打不相交嘛,你說是不是,舒同窗」金恩源挑眉。
「子源兄說得及是」舒展終於明白了,拱手稱是。
「有空,我也會到北齊看看,聽我父親說,北齊這兩年發展得很不錯,皇上在朝會上已經多次嘉許」金恩源對著北齊眾學子說道。
「好,等待你的光臨」羅立雲笑著回了句。
「好,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世子府
小言言一到下午就要『水』,開始時,夏景皓吃完飯就去辦公務,沒在意。
這天傍晚,七月的天,跟蒸蘢似的,夏景皓比平時早了近一個時辰回來,回到內院居然沒人,見冬收在守在房裡,「世子妃呢」
「回世子爺,去游泳了」冬收低頭行禮回答道。
「游泳?」夏景皓搞不明白了,難道是世子府的池塘,不會吧:「孩子也去了?」
「是,三個都帶去了」冬收點頭。
「在哪裡,帶我過去」夏景皓倒是想看看,後面的池塘怎麼游的。
「啊」冬收驚了一下。
「不能去」夏景皓看向冬收,臉色冷了下來。
「不是,奴卑這就帶你過去。」冬收嚇得連忙在前面帶路。
院子南邊,靠近圍牆的地方有一個偏房,平時不怎麼用到,被吳婉嬌改成了一個小型的游泳池,上面靠著圍牆的地方有樹蔭蔽過來,然後靠著門房這邊是空的,有太陽照射下來,這樣有蔭有太陽,不會冷也不會熱,最是舒服。
至於泳圈,讓李大傻請突厥商人做的,用他們裝酒的酒囊改的,還行,能用。
吳婉嬌現在正鬱悶,自己站在水裡教了兩個下午,小念兒就會了,第三天就能獨立狗刨,可惜自己空有理論,就是游不起來,一下水就被兒子嘲笑,丟死人了。
雙胞胎套著泳圈在水裡小腳蹬來蹬去,玩得不亦樂,兩個不時打打水仗,咯咯笑個不停。
夏景皓推開門,看到娘四個就這樣在水裡玩,覺得也挺好玩的,揮揮手讓冬收出去,自己脫了外袍,準備下水。
冬收看了看門口小柜子,小柜子里世子爺的所謂『泳衣』還沒有拿呢,聳了一下肩,篤定的等在門口,肯定會出來拿的。
小念兒先看到自己父親的,連忙朝自己父親招手,「父親快過來」
夏景皓剛才真是高興沒有想那麼多,見小念兒招手,反應過來了,這成何體統,居然男男女女在一起洗澡,當然自己和婆娘不算,脫了一半的衣服,又穿上了,坐在邊上的椅子上,「吳氏,你成為體統,男男女女能這樣嗎?」
「啊,」真在跟自己較勁的吳婉嬌從水裡抬起頭,「怎麼啦」好像叫自己『吳氏』這麼嚴肅。
「你……成何體統」
「小念兒,小言言,小言南,上去搞定他,煩人」吳婉嬌不理他,繼續蹲下去,然後朝前猛得游過去,只劃了一下,就開始下沉,氣得她站在那裡直擊水發泄。
小念兒不厚道的看著自己娘親在那裡發狂生氣,不緊不慢走到池邊台上,渾身濕漉漉的滴著水,穿著三角小褲釵,伸手準備把雙胞也撈上來,可惜人小力薄,抱不動。
夏景皓看著兒子的三角小褲釵臉黑成一團,氣咻咻的站在水池邊上,朝水裡看去,結果發現吳婉嬌也穿得差不多,三角褲釵和上身的衣服連成一體,除了主要部位,其他都露著,這真是……夏景皓叉著腰在水池邊轉了一圈,氣得鼻了冒煙,原來女兒說得『水』就是這個意思,真是……
吳婉嬌游不動了,乾脆坐到台階邊上休息,心裡想,不會吧,難道我是游泳白痴,學不上?
小言言伸手要夏景皓抱,夏景皓看了一眼背對著自己的吳婉嬌又看了看自己女兒,彎下腰在泳圈裡撈起女兒,一看也是一塊布料,真是……難道她們那裡的人可以這樣?
夏景皓看著胖嘟嘟的女兒穿,好像也不難看,越看還越可愛,伸手摸了摸跟西瓜皮一樣的帽子,細看之下,也瞞有意思的嘛。
再看看仍在泳圈裡蹬著小腳的兒子,高興就蹬一腳,不高興就讓那圈子自己漂,越看越有意思。
剛才還覺得不成體統的夏景皓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看了看吳婉嬌,沒吭聲。
小念兒見自己父親動心了,連忙在門縫了叫了一句,「把衣服扔進來」
「哦」冬收就知道這結果,正等著呢,把裝衣服的小籃子推了進來。
小念兒端起小籃子給自己父親,「父親,這是母親給你做的衣服,你去換一下吧」
唉,真是王侯貴渭家的小人精,這話說得多好,小念兒不說『父親,你試一下吧』也不說『這是母親給你做的衣服,你看看喜不喜歡』真接讓他換了,知道夏景皓搖擺不定,直接給他結論,讓他有面子,這智商就是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