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殺人越貨

2024-04-30 11:20:35 作者: 姽嫿

  如此的開場白帶起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這人是真神經還是真自戀啊!瞧他撩馬尾的動作,瞧他勾出弧度的紅唇,竟如第一次相遇那般風騷至極,只是他的聲音粗噶難聽,似偽裝又似天生,與他雪袍飄飄的神采實在違和。

  銀面公子半張面具遮擋半張臉頰,江湖傳言他手段慘絕,喜怒無常,正邪難辨,可我看著他只覺他是個貨真價實的神經病!

  我抽抽嘴角,對他的風騷不置可否,見他優雅地端起茶杯正要喝茶時,我心起惡意,立刻就想「報答」他的「擄劫之恩」。

  於是我挑眉冷笑道:「本姑娘迷戀閣下的絕世風采,所以閣下不但偷了琴譜,還偷了我和我娘的肚兜與褻褲?」

  「噗……咳咳咳……」

  慵懶愜意的某人,因我一句話,猛地噴出一口茶水,接著,他手握成拳,放在唇邊一陣低沉咳嗽,那模樣分分鐘破壞了他的清雅身姿,看得我有一種大仇得報的感覺,那叫一個解氣!

  不過,他這噴茶的強烈反應也讓我明白了,偷肚兜褻褲的變態小人絕逼不是他!

  「你怎能誣陷本座?本座潔癖得很!」

  管你是潔癖還是戀泥癖,姑奶奶我不想再浪費時間了:「既然話匣子已打開,便說說你劫我來此的目的吧!」

  

  「倘若本座說……是為殺你而劫?你待如何?」他姿態恢復到慵懶,氣息卻突變,讓我有一種身處陰風陣陣的地獄之感,十分危險!

  這人是閒得蛋疼吧!逗我玩兒還是想嚇我?這麼白痴的問題,姑奶奶我都不想回答,但我還是嘲笑地看著他說:「莫非你腦子有問題?想殺我不乾脆在我房裡動手,非要用盡心機把我劫來這裡?你想當白痴,也得看我好不好騙吧!」

  「你這小丫頭好大的膽子!敢與本座如此說話!」

  銀色面具下的臉色變了,他抿著唇,雙目寒光凜冽,還真冒出一絲殺氣。

  我無所畏懼地回視他,恥笑道:「本姑娘一向膽大,你慢慢就習慣了!」

  我不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也不是為觸怒魔頭而找茬,我知他不會閒得無聊才劫我,所以,我有恃無恐,知道他不會將我怎麼樣。

  「是夠大膽!小小年紀連人命都敢取,還有什麼是你不敢的!」他忽然又笑了,高深莫測,喜怒無常。

  還說我小小年紀?你雖不露真容,但我看你也不過弱冠,手中的人命猶如過江之鯽,比姑奶奶我只殺了三個人販子可兇殘冷酷得多了,好意思埋汰我!?

  翻了個白眼,我並未將心中想法說出來,只有些不耐煩地抱怨:「咱能別再說這些有的沒的行嗎?咱能開開心心說正事嗎?」

  「你就一點兒不怕本座?」

  粗噶難聽的聲音充滿懷疑的語氣,還是那些有的沒的,我都懶得翻白眼了,隨便扯了扯嘴角,點頭道:「怕啊!本姑娘很怕你呢!你可是江湖大名鼎鼎的殺人魔頭啊!面對一個殺人不需理由,不殺才需理由的魔頭,我能不怕嗎?」

  被他擾了清夢,沒睡好覺就算了,他還坐著我站著,真是累啊!

  也不等他說什麼,我不管不顧地坐到他旁邊下手的椅子,與他行為直角,抬頭,對上他莫測的目光,我很溫和地說:「大俠,我都站半天了,能給杯茶喝嗎?」

  對於銀面公子,我嘴上說怕他,但心底還真沒任何忌憚的感覺,原因是什麼,連我自己都說不清楚,也許是與他沒有利益衝突,也許是因他慷慨解囊的五十兩銀子,理不清我也就不再理會,同時也想早點結束與他互懟的相處模式。

  「哼!本座可沒看出你有任何害怕的樣子。」他八成也是不想再與我口舌之爭,說話的語氣似乎也帶了一絲溫和,問道:「喝嗎?」

  勾著紅唇,他修長手指舉一隻茶杯看著我,眼裡火花縈繞,似有挑釁的味道,我再瞥一眼他握杯的均勻手指,冷哼一聲,轉過頭去不搭理他。

  我也有潔癖的好吧!哼!沒誠意,誰用你用過的茶杯!

  「來人!上茶!」粗噶的聲音發號施令,帶著一絲冷凝之意,好吧!看在茶的面子上,我算勉強算他是個合格的主人家吧!

  不多時,便見有蒙面白衣人端托盤而入,不但給我倒好香氣四溢的熱茶,還另端上一盤糕點,看起來像是香甜軟糯的老婆餅,這一刻,我的心中再無任何怨氣,由衷地笑了。

  吃點心喝茶,快哉樂哉,旁若無人,至於那露著明顯嫌棄之色的某面具男,我不但不以為意,還大大咧咧地一邊吃,一邊欣賞著他的臉。

  銀面公子不見真容,半張面具覆蓋半張臉,銀色的面具成半月形狀,鏤空雕刻,薄而不透,精緻斐然,覆在他臉上遮住額頭、鼻樑及半個紅唇,覆蓋面積達到臉龐的三分之二,而他一雙時而銳利,時而如蒼穹般無邊無際的眼眸就在面具的鏤空處。

  他是何等真容當真讓人看不出,但其面具下的皮膚卻是好的要命,白皙、光澤,吹彈可破,還有那不點而朱的紅唇,微微勾著,竟讓我品出一絲神秘而誘惑的味道,這銀面公子若是摘下面具,想必也會是傾城傾國吧?

  唉……鬱悶啊!一個男人的顏值傾城絕色,和我一比,我就變成了路邊的喇叭花,普普通通,一掃一大把!看得我那叫一個憋屈,連老婆餅都不那麼香甜了!唉……

  於是,我推了糕點改喝茶,喝了兩杯也就飽了。

  不得不說,這銀面公子這一刻還真是夠體貼,我又吃又喝又看他時,他居然從頭到尾都沒出聲,倒真是沉得住氣。

  也對,人家「成就」那麼大,名氣那麼響,肯定不是個急躁的毛頭小子,他不過弱冠之齡,倒也令我佩服。

  「可吃好了?」他問。

  「嗯,吃飽喝足。」我知道,他開始談正事了。

  「煥章白藥?你做的?」

  他從袖中拿出一瓶藥,正是被小賊搶走的那一瓶,其實在我暴打白衣小賊時就已隱隱察覺,引我出村又擄掠而來的原因可能就是因為白藥,但我也猜不透他們的用意,是想令我懷璧其罪,逼我交出藥方?還是想買藥合作呢?我看不清猜不透,所以我靜觀其變,想讓他們先開口之後,我在隨機應變。

  「是我,怎樣?」

  我看著他,目光平靜,他卻勾了嘴角,「不是不怕嗎?慌什麼?」

  「慌?我哪裡表現出慌亂了?你想多了!」我白了他一眼。

  他笑了笑,又道:「你能做出多少藥?打算如何與養善堂合作?」

  我看著他的眼睛,很是懷疑:「你是養善堂幕後老闆?」

  「自然不是,你也想多了。」他修長手指把玩著藥瓶,桀驁說道:「既然養善堂不識貨,你不如與本座合作。」

  「可以啊!不過,你得先說說怎麼個合作法?」我不動聲色。

  「你還沒回答本座的問題。」他放下藥瓶,雙手擱於腦後,仰身躺進太師椅,一副慵懶肆意的模樣。

  我想了想,便將當初與養善堂合作的計劃和盤托出,他靜靜聽著,直到我說完,他才開口,「你只有一人而已,製藥的數量極為有限,並不能滿足本座,你可有什麼好的想法?」

  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他確實是想要白藥的配方吧?我冷笑道:「不如先說說你有什麼好想法?」

  「本座的想法就是殺人越貨,用刑逼你說出藥方,再殺你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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