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田梅求助
2024-04-30 11:20:12
作者: 姽嫿
通過細說才得知,原來這房子的前主人竟是這書生的舅父,書生千里迢迢來投奔,到了家門口竟見院門落著鎖,他不明所以,就在門口等,一等就是一下午,直到我們來了才知道,原來他舅父把房子賣了,舉家牽往江南,已經走了半個多月,這下他可傻眼了。
他說他姓姚,單名一個汐字,是背著家裡逃出來的,一方面是想趕考秋闈搏個功名,另一方面是想尋找自己逃家已兩年的姐姐,這下好了,舅父全家都走了,就他帶的那點盤纏,如果找客棧的話,根本不夠堅持到秋闈!
於是,他千求萬求地求著我收留,我就納悶了,雖然我長得有點傻白甜,但我就這麼像一個好說話的人?還有那跟進院子的跟屁蟲,一直都用憂傷愁苦的目光盯著我,我也是醉了!
好吧!好吧!說來說去,我到底還是妥協了,就當做慈善吧!
「一個月兩吊錢的房租,你能接受嗎?」
我買房,本來也是打算先出租,與牙人也打聽好了,這房子一月可收三兩租金,而現在,我只收書生兩百文,可謂是大虧本。
「能接受能接受,蘇姑娘的大恩大德,在下沒齒難忘!」姚汐忙不迭得拱手彎腰,連連作揖。
「別謝太早,我還有條件呢!」
「姑娘請說。」
我伸手一指,指著君子祿說,「你看見他了嗎?他叫君子祿,與你同住,你要負責他的伙食,還有,那些被褥鍋盆等物,都得你自己準備,可有意見?」
「沒意見。」姚汐爽快答應,並保證說,「只要在下還有一口吃食,就一定會分半口給這位小兄弟。」
我隨口問:「你會做飯?」
「不會,不過在下有一奶娘在半路生了病,估摸不出兩日便能趕來京城,由她照顧便是。」
奶娘?
一提起這個傳說中的神秘職業人,我腦子裡突然閃出一副畫面,一個大男人吃奶的畫面……
呃!太齷齪了,趕緊打住,我擺擺手道:「行了,那就這樣吧!」
招手將君子祿叫過來,「你以後就跟姚公子住在這裡,負責看房子和整理院子,如果你做不好,我也不會與你客氣。」
「主子請放心,小人一定能做好。」君子祿多雲轉晴,很是高興,又將賣身契遞還給我,「主子請收好。」
這人……到底哪來這麼大的奴性?上趕著要給別人當下人!服了!
當場安頓好兩人,我便和牙人一起返回牙行,付了四百多兩的房款,又到官府交稅辦了手續,一切都妥妥噹噹辦齊之後,我懷揣著房產地契和九百多兩的銀票,雇了馬車回村。
我家的位置比較偏,除了左鄰右舍,和其他村民離得都比較遠,看我上次教訓董春花和蘇啟時就知,憑他們大吼大叫,就算喊破喉嚨也不會輕易有人聽見。
回到村里,剛走過田梅家門口,就聽見幾聲微弱的呼救。
「救命……來人……救救我……」
毫無意外,那是田梅的聲音!出什麼事了?
停下腳步,我只猶豫片刻,便轉腳去拍她家大門:「田梅姐?是你嗎?怎麼了?」
「小玉嗎?我,我摔了……可能,可能要滑胎,嗚嗚嗚……我肚子疼……」
滑胎?不就是流產?天啊!這可不是鬧著玩了!我一驚,連忙去推大門,可大門掛著門閂根本推不開,便連聲問道:「你在什麼位置?站不起來了嗎?現在是什麼情況?有沒有出血?我若撞門的話,會不會撞到你?」
「不會……我,好像沒出血……就是疼……」
聽她如此說,我再不耽誤,退開幾步,直接用身子去撞門,可撞了兩下都沒撞開,田梅就帶著哭音說:「小玉,別撞了……你幫我把董秀才找來吧!他曾經是個郎中……與我家相公認得……」
「好,那你堅持住,千萬別暈過去,我現在就去找他。」田梅的聲音越來越小,就算我現在撞開門也幫不上什麼忙,不如去找醫生,蘇家村沒有郎中,最近的也在下河村,真要去找,遠水解不了近渴,還好董秀才會醫。
我急急忙忙就去找董秀才,路上還想著,要是遇到什麼人就先找人家去幫忙,可這一路下來,我遇見誰不好,偏就遇到夏大嘴巴,她這種人願意幫忙嗎?
跑得近了,她正好看見我,我愣了愣,也管不了那麼多,開口喊了起來,「嬸子,田梅摔在院子裡站不起來了,可能要流產,你幫忙找倆人把她家門撞開,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嬸子!」
田梅、方冰和村里人都不熟,但大家同住一個村,平時也沒個仇怨,夏大嘴巴應該不至於見死不救……
我顧不得看她臉色,邊喊邊跑就越過她了,一路上再沒遇到別人。
董秀才家基本不用找,磚瓦房很顯眼,我跑到門口「啪啪啪」地拍門:「秀才老爺,在家嗎?快開門啊!」
不多時,門裡出來一個少女,十五六歲,長得嬌俏可愛,她叫董青青,是董秀才的女兒,我和她雖然沒什麼交情,但也互相認識,她看到我,不禁詫異。
「小玉?你怎麼來了?有事嗎?」
「青青,你爹呢?我找你爹救命啊!」
把事情大致一說,董青青也沒敢耽誤,回身就去找她爹,許是這董秀才還真和方冰有些交情,否則一向自傲的他,怎麼這麼痛快就答應了!
董秀才四十出頭的年紀,長得人高馬大,若只看外表,他還真不像個讀書人,反而更像個面朝黃土的勞動人民。
我看著他,想著,如果夏大嘴巴沒找人幫忙的話,撞門這事就交給這人了……
還好還好,當我們到了田梅家門口時,不但看見夏大嘴巴領來她老公和兒子撞開了門,還看見何月娘、章珂和蘇衛坐著一輛嶄新的牛車回來了,這下我可踏實了,說實話,對於女人懷孕流產生孩子這種事,我莫名有種恐懼,而我娘,就是我現在的主心骨。
「玉兒,田梅怎麼了?」
於是,我又將事情說了一遍,何月娘望了望院裡,見田梅臉色蒼白的半臥在地上,正被董大夫嚴肅地把脈,便道:「你小孩子家家的就別摻和了,先回家去,娘留下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