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多餘的溫柔與憐憫

  小赤狐沒等到被龍調戲反倒是先被龍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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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哭的更大聲了，覺得伏羲騙她。

  正在拎著小崽子們上課的伏羲忽然覺得鼻子一癢，猛然打了個噴嚏。

  祖龍揍到一半突然耳朵一動，轉身就跑了。

  原來是龍母破殼了。

  祖龍拼了老命飛回去，終於是在龍母即將破殼的時候趕到了。

  他小心翼翼的趴在地上，一臉期待的看著那龍蛋上細細的一條裂縫變得越來越長，分岔也遍布了整個龍蛋。

  祖龍連呼吸都放輕了，生怕嚇到自己這小妻子。

  一刻鐘過去，縫隙還是那些縫隙，龍蛋不動了。

  三刻鐘過去，祖龍焦躁的甩了甩尾巴尖。

  一個時辰過去，龍蛋終於又動了一下。

  最上面的殼突然被一個小尖尖戳破頂了起來。

  而後一條手指粗細的小龍頂著腦袋上的蛋殼冒了頭。

  祖龍還沒見過這么小的媳婦，興奮的嗷嗷叫。

  響徹雲霄的龍吟驚動了山海經的其他生靈。

  龍母從殼裡費盡的爬出來，又把自己的蛋殼吃掉，祖龍耐心的等著她做完這一切，然後將小龍母輕輕抓在了自己手心帶著她飛遍了山海冊，驕傲的向眾生靈展示著他的小妻子。

  玩水的睚眥瞧著自己老爹這麼興奮的模樣嘴角彎彎眼裡滿是大仇將報的算計與欣喜：「嫡母回來了，老爹，咱們新仇舊怨終於可以一起算了。」

  而重新回到青丘的小赤狐一遍舔著爪子一邊想著在沒有修為的情況下，如何靠著四條腿用最快的速度吭哧吭哧回到招搖山。

  一抬頭卻發現祖龍帶著龍母在天上一圈圈飛。

  被祖龍揍了一次她不敢再把主意打在祖龍身上。

  正當她犯愁的時候，她瞧見了一個從來沒見過的美女姐姐正站在一棵巨樹前，正仰頭望著樹上的什麼。

  她雙眼一轉，覺得這姐姐定然能幫她回去，於是歡蹦著想著那姐姐而去。

  那姐姐正是舒清被封印起來的一魂，她不知道何時跑到了這裡，在這裡生了根。

  她從這棵樹下醒來，但她卻無論如何都離不開這棵樹。

  她坐在樹下，十分鬱悶。

  這時候她看到遠方有一隻小赤狐跑了出來。

  小赤狐繞到她身側，兩隻前爪搭在她腿上，搖著小尾巴，目光殷切，像是來找骨頭的小狗。

  她摸了摸小狐狸的頭：「抱歉，我離不開這棵樹。」

  她看見小赤狐眼裡的光瞬間滅了，聽到小赤狐哀嚎一聲，然後頹然的倒在她身側，滿臉的生無可戀。

  她想安慰安慰小赤狐，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陽光出來，她一歪頭睡了過去。

  小赤狐眼見著她睡著後就消失不見嚇了一大跳，繞著樹跑了好幾圈又爬樹上看了許久終於在密不透風與密不透光的一棵樹幹上找到了她。

  她虛弱的馬上就要消散了。

  小赤狐歪著腦袋看了她一會，仿佛是有吸引力一般用自己的鼻尖碰了碰她的鼻尖。

  而後舒清的魂魄消失不見，小赤狐哀嚎一聲，兩個魂魄擠在一個小小的身體裡，讓小赤狐十分不舒服。

  但這種不舒服只維持了一盞茶的時間，一盞茶後，小赤狐的法力大增，而那魂魄因過度虛弱在小赤狐體內睡了過去。

  小赤狐從沒感受到這麼澎湃的法力充盈自己身體，對它來說，這感覺不要太棒。

  它輕鬆的從樹上一躍而下，飛奔著向著招搖山的方向，疾風颳在它臉上，卻不捨得傷它半分。

  一個時辰後，小赤狐重新跑回了招搖山。

  還是被伏羲提著後頸皮拎了起來：「你怎麼老是到處亂跑，嗯？你體內怎麼這麼多法力？你跑哪去了？」

  小赤狐抖了一下，顫抖著開口：「青丘，漂亮姐姐，透明的。」

  伏羲皺著眉頭，手指抵在小赤狐眉心，半晌，他拎著小赤狐跑去找了正打算要走的無涯。

  無涯皺眉看著這被他一腳踢出去的小赤狐身體裡多了一份不屬於它的魂魄。

  偏偏那魂魄還是舒青瑤的，這讓他有些難辦。

  但舒青瑤的魂魄若是一直放在這小赤狐的身體裡則會更難辦。

  她的那一魄會想盡辦法與小赤狐的魂魄融合，產生出一個新的『舒青瑤』。

  他想動手卻捨不得。

  於是他做了個大膽的決定。

  他將小赤狐從山海冊中帶了出來，交給了舒清。

  舒清詭異的看著抖成一團的小赤狐：「你說它體內有『舒青瑤』的一魄？」

  「沒錯。」

  確定了無涯沒有半分猶豫後，舒清也沒什麼好猶豫的。

  她冷漠的將小赤狐體內那一抹不屬於它的魂魄強行薅了出來。

  小赤狐疼得嗷嗷叫，甚至伸出小爪子想攻擊舒清，卻被無涯用捆仙索綁住了。

  那一抹魂魄不想離開小赤狐的身體，小赤狐也捨不得那麼充沛的靈力。

  兩邊都不配合，舒清薅得十分用力，這般僵持了一陣，舒清沒了耐心，一隻手薅著魂魄，另一隻手裡已經化出了冰錐。

  她冷眼看著那小狐狸，順著它的瞳孔仿佛在直視另外一個屬於原本屬於她的魂魄：「再不配合，這冰錐可就要刺進去了。你是我的一部分，該知道我殘忍的時候，絕對不會手軟的。」

  說著她手下一個用力，小狐狸哀嚎一聲，血從它幼小的胸口流出。

  那一魂感受到了舒清話不是假的，她還怕小赤狐死了，更害怕自己死了，於是順從的從小赤狐身體裡跑了出來。

  她長得與舒清極像，只是眉眼間比舒清多了半分溫柔與包容一切的憐惜。

  多餘的、愚蠢的、溫柔與包容一切的憐惜。

  那一魂看著舒清，仿佛是兩千年前的她再看自己兩千年後的後輩。

  舒清冷漠的瞧著她：「我不明白你存在的意義是什麼，你又為何會莫名其妙的出現。我只知道是你那溫柔與憐憫害了兩千年前逍遙門那麼多的生靈。」

  舒清頭疼暈倒的時候，封印被解開一個小角落，那是舒青瑤最不敢揭露給外人與自己瞧的記憶。

  舒清在那場記憶里，窺見了逍遙門覆滅的全部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