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唯一不能出事的,是你
2024-05-29 07:32:10
作者: 裁雲
直到沈於淵說完,宋曉不由得深吸一口氣:「我們只是出去了一會兒,居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沈於淵微微頷首,垂眸之時靠在櫃檯的邊上,看著老闆娘的屍體。
「所以唐二來來回回了好幾趟,老闆娘都還是活著的,直到他去後廚給你端熱水的時候,老闆娘才死的,那個時候你們有聽到聲音嗎?」宋曉抿起唇,嚴肅地問道。
沈於淵搖了搖頭,緊緊地皺著眉:「下面非常安靜,只有唐二跑動的聲音,從他路過大堂到處理好熱水的事情,回到大堂發現老闆娘的屍體,只有大約一刻鐘的時間。」
宋曉有些頭疼地站起身,看上去臉色難看極了,她招了招手,對夏三木道:「你來看看,老闆娘的死狀和之前的那些人有沒有什麼區別,還有你再去聯繫一下仙靈門的長老們,那些弟子又是怎麼一回事。」
夏三木點了點頭,來到櫃檯前仔細查看起來,而宋曉拿著從廢墟裡帶回來的東西轉身往樓上走去,大堂里就只剩下了沈於淵和叄拾陸還站在一旁無所事事。
「情況如何?」沈於淵等了等後,突然問道。
夏三木鬆開了自己的手,嘆息道:「不太好,和之前的那些是一樣的,應該就是同樣的人或者妖獸所為。」
說著夏三木站起身,對沈於淵道:「你沒有修為,還是先回去休息吧,有叄拾陸在你的安全也有保證,剩下的就交給我和宋曉吧。」
「麻煩你們了。」沈於淵沒有拒絕,領著叄拾陸也離開了。
樓梯上,叄拾陸一直小心翼翼地跟著,猶豫了好久才說:「少爺,您之前吩咐的我已經完成了,這一次……」
他頓住了,而沈於淵回過頭看向叄拾陸。
披著狐裘的青年華貴卻也孱弱,過分好看的眉眼被夜色和燭火落下的陰影半遮半掩,他的眸子泛著詭異的陰冷,居高臨下之時更是讓叄拾陸的腿止不住地發軟。
「不過是意外罷了,當然——最好沒有下一次。」
沈於淵說完,轉過身繼續朝樓上走去,一邊對叄拾陸揮了揮手:「你去跟著夏三木,有情況隨時告訴我。」
「是,少爺。」
房間早就被唐二打掃乾淨了,宋曉也有自己的落腳之地,她靠著窗邊,大開著窗戶,風凌亂了她的髮絲。
她不甚在意,只是專注地看著手中來自何少爺的稿紙。
直到傳來了門被推開的聲音,宋曉這才下意識抬起頭朝門口看著,沈於淵正站在那裡,眉眼溫和地道:「原來你在這裡啊。」
放出的神識根本沒有察覺到青年的靠近,一想到這裡,宋曉的心底更加警惕了,道:「你找我有事嗎?」
「看你心情不太好,有些不太放心。」
沈於淵笑了笑,一邊說著,一邊朝宋曉慢慢走近,直到在接近宋曉快要一丈之遠時——劍光一閃而過。
宋曉一手握著火灼劍,劍尖直指沈於淵的咽喉之處。
「沈於淵,你到底是誰?」
劍尖距離咽喉不過一指,沈於淵低頭時就能看見宋曉手持劍時根本沒有絲毫的顫抖和猶豫,但是他也沒有停頓,直接再次上前一步,火灼劍尖銳的劍尖抵上了沈於淵的喉結。
一滴血順著脖頸的弧度流下來,沈於淵微微嘆了口氣:「你若是不信我,那就殺了我吧,宋曉,反正我廢人一個,現在也沒了活下去的動力。」
宋曉的手沒有放下的意思,甚至眼神依舊保持冰冷。
「沈於淵,叄拾陸那時候去廢墟做什麼,那個說辭只有夏三木才會信,而且——」宋曉說著抬起手,揚了揚手中的稿紙,「這個東西是叄拾陸放過去的吧,還用那麼粗淺的手段欺騙我,當我是傻子嗎?」
沈於淵一時之間都愣住了,他看了看宋曉手中的東西,滾動喉結的時候還能清晰地感受到疼痛感。
所以,我在拿生命來博取信任,叄拾陸你就是在幫我原地去世?!
沈於淵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道:「我知道你不是,所以我也知道瞞不過你,那是我故意讓叄拾陸放過去的。」
宋曉的表情終於變了變,握著劍柄的手也用上了力氣。
「為什麼?」
「因為我知道你和夏三木不願意讓我參與之後的調查。」
沈於淵說著,肩膀也垮了下來,表情有些頹喪:「我是個沒有修為的廢人,你們不願意帶上我也很正常,但是這件事情我必須參與進去,那是我的表姐啊,宋曉。」
青年說到這裡,聲音里的痛苦幾乎要把他淹沒,他的苦笑里甚至還有著幾分的乞求。
「只要一想到她在大婚之前,就那樣死在了血泊里,你讓我怎麼能接受呢?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甚至連查下去的信心都沒有,我……我也只是想幫你們一把。」
正和沈於淵對峙時,宋曉卻覺得身後傳來巨大的危機感,正在她要轉過身反攻的時候,眼前的沈於淵卻反應得更快一步,他一手攥住火灼劍的劍身,鮮血瞬間淅淅瀝瀝地落在地上。
但他只是吃痛了一瞬,躲開劍身把宋曉護在懷裡,緊接著身後似乎被拍了一掌,他和宋曉一齊撲倒在一邊,宋曉嘗試著掙扎了一下,卻被用力按了回去。
怕火灼劍真把沈於淵戳死了,宋曉只能放棄了。
在那大打開的窗戶上,是一個漆黑的人形,但是渾身上下都被黑氣籠罩著,只剩下一雙通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這裡,尖利的手仿佛像一雙利爪扒拉住窗戶。
宋曉下意識低頭看了看沈於淵的後背,果然有個巨大的抓痕,血液不停地往外流淌著,甚至倒飛而出流向那個窗戶上的怪物。
整個房間裡安靜而死寂,它吸食著血液的動作卻突然停住了。
很快門被猛地踢開了——
「少爺,我感覺這裡有奇怪的氣息!」
叄拾陸和夏三木一起出現在了門口,可這個時候,房間裡大片大片的黑色已經退去了,只剩下躺在地上的宋曉和沈於淵。
那傷口看著就非常嚇人,叄拾陸不由得睜大了眼,從懷中拿出傷藥和紗布就要跑過來,可是沈於淵卻勉強地坐起身,泄氣地靠在牆壁上,胸口不斷起伏著。
「把東西放下,然後出去。」
宋曉也回過神來,她站起身拍了拍衣擺的灰,從叄拾陸的手中接過,對兩人道:「你們都先出去吧。」
夏三木總算是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他拽了拽叄拾陸,那護衛再次看了眼沈於淵,最終還是跟著夏三木走了出去。
直到門再次被關上,宋曉拿著傷藥在沈於淵的面前蹲下,一言不發地就伸手扒他的衣服,雖然面無表情,但是手上的動作活像一個女土匪在搶壓寨夫君一般。
「等等,我我——我自己來。」
沈於淵下意識護住了自己的胸口,發現好像不太對後,這才把狐裘和外衣都一點點脫了下來。
「你當時為什麼要把我抱著護在身後?」宋曉冷不丁地問道。
她一手把傷藥按在沈於淵的背上,疼得青年往前縮了縮,回過頭看向宋曉,小聲地道:「情況危急,我怕真的把你傷著了。」
「你有沒有想過,我可能打得過那個怪物?」宋曉越說越來氣,她緊緊地抿著唇,「你這完全是無用功,沈於淵,我們是有可能抓到那個怪物,甚至——」
沈於淵卻突然打斷了她,臉色嚴肅下來。
「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打不過呢?」
他言辭嚴厲地說著,轉過身正對著宋曉,兩人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近到呼吸都交錯在了一起。
「不能有萬一,宋曉,你是主心骨,所以不能受傷。」
「而且……我也不想你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