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沈少爺的傾情表演,一條命一位
2024-05-29 07:31:58
作者: 裁雲
有了沈於淵的加入,不遠處還站著一個看上去憨厚老實,卻讓人背後發涼的叄拾陸,夏三木在椅子上也是坐立難安,他猶豫了半晌這才看向宋曉:「那個,咱們還說嗎?」
宋曉並未回答,只是目不轉睛地看著沈於淵,道:「夏三木是仙靈門的弟子,對青木鎮也熟悉,如果有需要的話,他也能幫個忙。」
就差把「你這傢伙來青木鎮是做什麼」這話拍在沈於淵臉上了。
沈於淵也不惱,微微頷首笑道:「說來慚愧,我其實是跋涉千里前來仙靈門探親的,正巧遇上仙靈門的仙師,也是幸甚至極。」
「探親?」
宋曉和夏三木異口同聲地說道,他們不由得面面相覷。
沈於淵繼續說道:「我來自一個修真家族,雖然很可惜自己不能修煉,但是表姐卻有幸能加入仙靈門修行,也時常還有書信往來,不過半年之前忽然就斷了音信。」
他正說著的時候,夏三木的臉色卻隱隱有些白:「半年前嗎……」
用餘光不著痕跡地瞥過,沈於淵沒有理會:「半年前,表姐給我的最後一封書信,是她即將大婚的喜訊,但是並未告知具體的事項,想必是希望給我一個驚喜。」
「我收到這個消息後,便立刻啟程趕往此地,但是歷經波折,幾經輾轉,我本身沒有修為,哪怕帶著護衛,也還是屢出意外,來到這裡時就是現在的半年之後了。」
說到這裡,沈於淵不由得嘆了口氣,似乎也是感慨不已。
「夏三木,仙靈門可有這樣的一個人?」
面對宋曉的疑問,夏三木沉默了片刻後,道:「有的,那個女弟子本身在仙靈門修煉,但是因為歷練時遭遇意外,被妖獸毀掉了靈根,最後自己主動離開宗門,在青木鎮生活下來。」
「這——」
沈於淵微微睜大了眼:「事實居然是這樣嗎,表姐她居然,唉……那仙師可知道她現在在青木鎮的什麼地方?」
宋曉也下意識朝夏三木看去,但是他這次又是良久的沉默,終於伸出手拍了拍沈於淵的肩膀,道:「那個,沈兄弟,你節哀吧,你的表姐已經身亡了。」
「什麼?!」
孱弱的青年拍案而起,狐裘從肩膀上滑落,一時遇上冷風再加之情緒激動,沈於淵用力地咳嗽起來,不遠處站著的叄拾陸似乎想要上前,但是腳步猶豫了片刻,宋曉就已經站起身替沈於淵拉上狐裘了。
宋曉微微踮起腳尖,仰著頭給這個高於自己的青年系好狐裘的衣帶,稍稍理過他的頭髮,這才說:「逝者已逝,生者便自當安好。」
「多,多謝……」沈於淵的情緒似乎還是很難平復,他半晌後才好像呼吸順暢過來,重新坐在椅子上,「抱歉,是我失態了。」
他的手肘抵住桌面,修長的手指扶住自己的額頭,低頭垂眸,看上去臉色難看極了,聲音喑啞地道:「我本來就沒有修煉天賦,在偌大的修真界,還有修真家族,本來就不受人重視。」
「一直以來,都是表姐在盡心盡力地保護我,關心我,」話說到這裡,一時之間情難自禁,沈於淵也不免多了兩分哽咽,「我是真的沒有想到,那樣好的表姐會失去靈根,甚至還——」
沈於淵的聲音戛然而止,好似徹底說不下去了一般。
他撐著頭靠在桌面上,宋曉和夏三木都只能看見他玉白的發冠和烏黑的髮絲,但沈於淵身體微微顫抖的弧度,都能讓人過分直白地感受到他真切的悲傷。
宋曉的指尖不由得顫了顫,她嘆了一口氣,視線落在沈於淵的身上時,有著感同身受的悲哀,幾乎是本能地,她忽然道:「我也曾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人離開了,他守著我,護著我,可是最後——」
「嗯?」沈於淵抬起頭看向她,幽深的眼底似乎囊括了太多,甚至還有著不甚明顯的探究之色。
宋曉似乎是愣住了,直到沈於淵問話的時候,她才如夢初醒地搖搖頭:「沒什麼,你節哀吧,既然夏三木知道你表姐,那應該也明白髮生了什麼吧?」
話題再次被轉移,沈於淵也順勢朝夏三木看去。
直到沈於淵把那令人發毛的視線挪開,宋曉才下意識鬆了口氣,可是——那個人究竟是誰呢?
坐在一旁的沈於淵眸色微沉,餘光里還是少女那悵然若失的面容。
夏三木這邊想了想,看向宋曉:「關於那件事,可以說嗎?」
「啊?」宋曉回過神來,重新把注意力聚焦在這件事情上,「你的意思是,沈於淵的表姐和仙靈門的事情也有關?」
「準確來說,半年前發生在青木鎮最為源頭的那件事,就是她。」
沈於淵立刻站起了身,他對著夏三木和宋曉深深地鞠躬行禮。
「我知道,二位肯定有要緊事,我這廢人只會是累贅,但是這件事情事關我的表姐,我真的……我真的不想這樣無能為力。」
「可你沒有靈力,這件事情又牽扯頗多,還是不要知道——」
宋曉的話才剛剛說了一般,沈於淵的身體就晃了晃,甚至要跪倒下去一般,夏三木哪裡見過這種陣仗,他趕緊上前扶住了沈於淵。
「那個,我們還是告訴他吧,反正也只是小事,再帶他去看看表姐的墓,就可以了吧?」
兩個人殷切的眼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宋曉。
「……」宋曉嘆了口氣,她無奈地擺擺手,「隨你吧,反正這是你們仙靈門的事情,而且了解情況的是你,你想說便說吧。」
只是——
宋曉頓了頓,視線落在沈於淵的身上。
這個青年雖然說清楚了自己的來歷,目的,甚至身上還沒有靈力,合該是讓人放心的,但是宋曉卻總覺得他神秘得過分,那是一種隱隱約約的直覺。
沈於淵就和他的名字一樣,帶著近乎於深淵的神秘,以及一種若有若無的危險感,和他的每一次相處都好像站在高高的懸崖邊,好像失誤一步,向下就是死亡。
希望是錯覺吧……
站在不遠處的叄拾陸能清晰地看到這邊的場景。
「上次看到少主這麼張口亂說的時候還是在上次。」
現在,他們的墳頭草都有三米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