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為了愛情當兵去

  再次開學後，計欣安感覺到班級里的氣氛越發的緊張了起來，閒聊的人越來越少了，課餘時間，班裡的同學不是嘴裡念念有詞的背著什麼，就是埋頭做題，連平時最活躍的人都靜下心來看書了。

  黑板上角的一個明顯位置用紅筆寫上了高考倒計時，很是刺眼，每每看見便如一根鞭子在身後抽打著你，使原本就緊張的人們更添加一絲緊迫感。

  計欣安前世沒有參加過高考，不知道那時是怎麼樣的，但到少現在的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高考異常緊張的氣氛，雖然她即使不再學什麼，高考也不會有問題，可是她想真正的經歷一回高考衝刺，與大家一起努力，所以這個學期上學後，計欣安便再也沒利用自己的『特權』，一天的課也沒落下過。

  雖然忙碌卻不代表她會因此而忽略身邊的人，開學幾天後，計欣安便發現鄒澤有些不對勁，比之前陰鬱、沉悶了許多，而且經常會用異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鄒澤，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啊？」在鄒澤第N次看向她時，終於忍不住了，她實在是受不了這樣的目光看著自己。

  「安安，你是不是一定要去當兵？」鄒澤低頭，有些不知怎麼說，如果不是計欣安問起，他真的不知道怎麼說出口。

  「當然了，不是早就說過了嗎，怎麼還會問這個問題？」計欣安有些奇怪的看著鄒澤，他在初中的時候就知道這件事了，怎麼反而現在卻問起這個來。

  「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真的想做我爸那樣的軍人嗎，太危險了。」鄒澤倒不是反對她當兵，可是當個自己母親那樣的軍人不好嗎，不也一樣是軍人。

  

  「原來你是擔心這個，不會有事的，再說那是我的理想啊，如果就只因為危險就放棄的話，會後悔一輩子的。」計欣安笑了下，原來他是聽了那天自己與鄒衛國的話，便放在了心上，所以才這麼反常的。

  「可你要為自己的安全想一想啊，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受了傷怎麼辦，要是傷成我爸那樣你怎麼辦。」鄒澤自從知道計欣安將要面對的是什麼後，心中便一直不安，也間接的影響到了他的情緒，做什麼都投入不了。

  計欣安愣了一下，她雖然想過自己有可能會受傷，卻沒想過會成為鄒衛國那樣，但隨即便道，「你還記得師傅剛剛受傷時是怎麼說的嗎，他說過能成為一名軍人是他的驕傲，不要說現在只是沒了一條腿，即使再受了更重的傷，也不會後悔。這也是我的回答。」

  鄒澤被她的話驚呆了，這句話不是第一次聽到，可這次卻更為震驚，「安安，我知道你一直就很想成為一名純粹的軍人，可是這不是開玩笑的，會死人的。」佩服之於卻更加的擔心了。

  「我沒開玩笑，我也怕受傷，更怕死，可不能因為怕就退縮，再說了，這些只是萬一而已，你就覺得我運氣會那麼不好？」計欣安覺得他的擔心有些多餘的，雖然有危險，但現在畢竟是和平年代，危險的機率要小的多了，不過心裡還是感激他的。

  「可是萬一被你趕上了呢？」鄒澤不死心的看著她，真的希望她能改變主意，哪怕當個文職也好。

  「哪那麼多萬一，沒有萬一，你就不要再擔心我了，反正我主意已定，不會改了。」計欣安見他還不放心，真怕影響到了他自己的學習。

  「哎。」鄒澤見根本說不動她，嘆了口氣，心中的不安卻沒有因這次談話少過一絲。

  「現在這麼關鍵的時刻你就不要想這麼多了，還是想想你自己選什麼學校，而且你高考前還會有藝考呢，不要大意了。」計欣安見他還皺著眉頭，有些不放心的勸他，要是真的因為每天想著自己的事而把高考耽誤了，那自己罪過可就大了。

  「我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還是操心下你自己吧。」鄒澤見她不聽勸，胸口像堵著一塊棉花，喘不上氣來。

  計欣安不知怎麼才能說服他，只能沉默，於是兩人的談話以誰也沒有說服誰而收場。

  晚飯時，鄒澤的家裡，一家三口坐在飯桌前吃著飯，自從鄒衛國出院之後每天在家裡，劉麗華與鄒澤便不再吃食堂了，以前一個是自己工作也忙有些顧不上來，再一個就是只有兩個人，一點也沒有家的感覺，實在是沒有興致自己做飯吃。

  而現在一家人能在一起，終於有個家的樣子了，她每天即使再忙也會回來做一頓豐盛的飯菜，一家人坐在一起享用。

  鄒衛國快速著吃著桌上的飯菜，耳朵卻沒有閒著，聽著電視裡的新聞，劉麗華見菜已經快要見底心裡很有成就感，臉上掛著笑容，惟有鄒澤悶悶不樂的吃著碗中的米飯，連菜都懶得夾上一口。

  自從鄒衛國與他說了那些話後，這些天他都是這個樣子，鄒衛國兩人已經習慣了，所以也不理他，知道他慢慢就會想開了，年齡還這么小，他們所說的喜歡又能維持多久。

  鄒衛國很快便吃完了，放下手中的碗筷，這時電視中的新聞正說著，某地局勢又緊張起來，鄒衛國敏感的皺了下眉頭，「再這麼下去我們可就又有事做了。」

  「再怎麼緊張也打不起來的，你就不要做夢了，現在是和平年代，想要發生戰爭不是那麼容易的。」劉麗華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不過現在是什麼年代，怎麼可能那麼輕意便發生戰爭。

  「這可說不準，他們要是再這樣囂張下去，我們的軍隊可不介意給他們點厲害嘗嘗。」鄒衛國還真有點憤青啊，而且三句話不離本行，跟所胡的軍人一樣，巴不得戰爭離自己近一點。

  「怎麼，要是打起來了，你還想再上戰場不成？」劉麗華見他竟不死心，小小的打擊他一下。

  「是啊，就算真的打起來，跟我也沒什麼關係了，我現在最主要的任務就是在家陪老婆。」鄒衛國的血液里流淌著軍人的血，如何能捨得脫下這身軍裝，但卻還用他那幽默式的語氣調侃著自己。

  劉麗華知道他雖然嘴上雖然不在乎，可心裡卻一定是不捨得的，而且自己的話有些重了，於是有些擔心的看著他，「我看你還是不要轉業了，就是上不了一線，以你的經驗到哪裡當個教官什麼的，不是也能發揮你的能力嗎？」

  鄒衛國聽了一愣，像是在思考這件事的可行性，他在一線部隊呆了那麼多年，經驗是最多的東西了，如果將他們傳授給新人，那也算是做一件有意義的事了。

  一直低頭吃飯的鄒澤不動了，抬起頭盯著電視上的新聞發起呆來，直到新聞播完，這才看向鄒衛國。「爸，真的會打起來嗎？」

  「這個可說不準，大範圍的戰爭是不可能的，但局勢如果再這樣下去，小範圍的衝突不可避免。」想著自己事情的鄒衛國隨口回答著。

  鄒澤聽了原本就皺著的眉頭更是深了，放下了筷子扔下桌上還剩著的半碗飯，低著頭回自己房間了。

  鄒衛國在想自己的事沒有注意，只有劉麗華擔心的看了看他。「衛國，鄒澤他好像有些不對勁吧。」

  「哪不對勁了，這些天不是一直這樣，他是有些放不下，想開了就好了。」自從跟鄒澤談話後他就一直是這個樣子，每天心不在焉的。

  劉麗華聽了點了點頭，但卻沒有真正的放心，剛剛鄒澤問的話有些奇怪。

  這時鄒澤突然從大聲的打開門沖了出來，「爸，我要當兵，我要去考軍校。」

  兩人聽了他的話都傻了，還是劉麗華先反應過來，「兒子，你不是喜歡音樂，音樂學院不是你從小到大的理想嗎，怎麼突然想去當兵了，這不是你最不喜歡的嗎？」這一驚嚇對她來說可是不小，好不容易鄒衛國同意不逼他當兵了，這回怎麼自己犯混了。

  「我不能讓安安一個人去面對危險、面對戰爭，我要去保護她，就算是我沒有這個能力，我也要跟她一起面對，安安對我來說比什麼理想都重要。」這件事鄒澤已經矛盾了很久了，一邊是自己從小的理想，一邊是自己真心喜歡的人有可能要面對危險，他真的不知如何選擇，直到今天當聽到鄒衛國說有可能會發生戰爭的時候，心裡的天平便失衡了。

  「就是為了安安，你也不用這樣，她能有什麼危險，再說了就算打仗也用不著她一個女孩子，你要是真喜歡她，就是不當兵也能追求她，何必鑽這個牛角尖。」劉麗華不安的看向鄒衛國，希望他能勸一勸兒子，這個鄒澤可是跟他爸一個德行，想做什麼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所以還是趁著他剛有這個想法把他勸回來。

  可鄒澤卻不給他們這個機會，「你們什麼也不用說了，我已經決定，反正是安安去哪我就去哪。她考軍校我就陪她，她要是上了戰場，我就去給她擋子彈。」

  說完乒的一聲又把門關上了。

  「這小兔崽子，我逼了他那麼多年，他都沒同意，說什麼理想最重要，可現在為了喜歡一個女孩子，什麼屁理想都扔到腦後去了。」鄒衛國也反應了過來，氣哼哼的叫著，鄒澤要當兵他當然樂見其成，但顯然是心裡不平衡了，雖然吃醋的人是他最看好的徒弟計欣安。

  「哎，你們父子倆啊，怎麼就不能讓我省幾天心呢？」劉麗華嘆著氣，這鄒衛國剛回來幾天，自己總算是不用再擔心了，可從來都不願意當兵的鄒澤竟為了計欣安改變主意，看來自己是永遠也省不下心來了。

  鄒衛國聽了馬上不抱怨了，「要不然讓安安勸勸，我們說的話可能不好使，但鄒澤既然為了安安才當兵的，那就應該能聽進去她的話的。」

  「還是算了，兒子也大了，他想做什麼就讓他去吧，他的事要是能攔的住的話，還是你兒子嗎？我都擔心這麼多年了，不怕再多幾年，而且也不一定真的有危險，全國這麼多軍人，有幾個像你似的。」劉麗華白了他一眼，得了便宜還賣乖，她可知道鄒衛國雖然說不反對鄒澤去學音樂了，可現在鄒澤改了主意他心裡不定有多高興呢。

  「那就等他們大學畢業我想辦法把他們分配到機關去，或是直接留校算了，這樣你也就不用擔心了。」這還是他這輩子第一次提到走關係，這也都是為了劉麗華，雖然他很想自己兒子到艱苦的地方鍛練一下，可現在他想的卻多了起來，不是當初那個霸道的鄒衛國了。

  「算了，他們要是知道了會埋怨你的，還是順其自然吧，再說安安也真是不錯，要是他們兩個以後真的在一起了，我也挺高興的。」劉麗華這些日子跟計欣安接觸下來，真是越來越喜歡，要是真成了自己的兒媳婦高興都來不及了。

  「真是難為你了，都已經說好了不讓他去當兵的，白白讓你高興了一場。」鄒衛國露出了感激的神色，他能看著鄒澤子承父業心裡那點小小的遺憾總算是彌補了，可卻苦了劉麗華了。

  「你少來了，現在心裡正偷著樂呢吧？」劉麗華又是一個白眼送出來，發現鄒衛國自從受傷後改變了許多，最大的改變就是比以前肉麻多了，不過這種變化她喜歡。

  「哪能呢，我怎麼會樂，我正生氣著，男子漢大丈夫說了話就得算，可這小子一會一變的，太不拿咱們當回事了，一會我就揍他一頓去。」說著繃起了臉還真像那麼回事，可是嘴角的笑意卻出賣了他的心思。

  「你就別裝了，我也是軍人，能理解的。」劉麗華看他的樣子笑了起來，剛剛因鄒澤的事情而來的不開心，也隨著不見了。

  鄒衛國跟她一起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