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③·普通人的生活

  殿眼神閃了閃，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了一個想法。

  他起身走出了家門，然後便來到了大樓對面的一座小公園當中坐下，仔細觀察了起來。

  公園當中不時的會有人帶著神奇寶貝出來散步，或者是匆匆而來，又匆匆離去。

  殿則隨意的打量著，眼前不斷的閃過各種信息。

  「小約克（雌性）——一般屬，小狗神奇寶貝，雖然看似很莽撞，實際上卻擁有著隱藏極深的戰鬥智慧。

  狀態：成長期（可繁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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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性：元氣（不會被催眠入睡，未覺醒）。」

  「瑪力露（雄性）——水、妖精屬，看似嬌小的身軀當中卻蘊藏著可怕的力量。

  狀態：成長期（可繁衍）。

  特性：大力士（已經無法覺醒）。」

  ……

  殿看到這裡微微一笑，以自己的金手指充當一名普通的觀察家綽綽有餘。

  這時，他眼前再次浮現了新的字樣。

  「六尾（雌性）——火屬，狐狸神奇寶貝，看似乖巧的外表卻藏著極敏銳的直覺。

  狀態：幼兒期（不可繁衍）。

  特性：引火（受到火屬攻擊後不僅不會受傷反而攻擊力會提升，已覺醒）。」

  他看到特性已覺醒後驚訝了一下，因為他觀察了這麼多神奇寶貝，這是第一隻特性已經覺醒的。

  一抹火紅色的身影飄動，殿的目光下意識的抬頭，正好跟一雙褐色仿若琥珀般的靈動雙眸對上……一隻狀若狐狸，但卻長著六隻卷尾的紅褐色神奇寶貝正蹲坐在公園的青色石磚上，雙眼一眨不眨的打量著他。

  「溜……」

  小型犬般大小的六尾晃了晃自己的紅色卷尾，一抹火花慢慢浮現，四周的溫度瞬時升高。

  「六尾。」

  一名吟遊詩人般的男子漫步走了過來，他輕輕的彈了一下手中風琴，奏出了兩聲柔和的音調。

  「溜。」

  六尾起身一躍然後跳到了男子的右肩上盤臥了起來，打了個小小的哈欠。

  「抱歉……這隻六尾還沒有習慣人類都市的生活。」

  男子躬身，將自己的褐色牛仔帽放在胸前。

  殿看著逐漸消失在公園深處的身影，感覺有些奇妙……因為他感覺那隻六尾似乎像是在跟他打招呼……

  察覺到了冰六尾的氣味？

  殿腦海中閃過一瞬便轉身回到了公寓開始搜查信息。

  公寓之中。

  殿拿起手機，登陸同城信息網搜集工作信息，並且截圖記下來。

  「城東區，蒙羊牧場招募咩利羊護理員，要求對於咩利羊有初步的了解和護理能力，節假日單休，薪資3000/月，備註:有一定的危險性。」

  「城西區，青寶培育基地招募蟲寶包觀察員，要求對於蟲寶包有一定的了解和認知，節假日雙休(緊急情況需加班)，薪資面議，備註:有一定的危險性。」

  ……

  他看完之後再一次感覺到了訓練家的地位，一隻綠毛蟲如果培育到吐絲階段，便可以跟服裝原料廠簽訂合約，從而獲取將近每月6000元的薪資，再加上私下去採集些藥草，哪怕是治療麻痹的綠荊草，也可以帶來將近1500/月的收入，刨去3000/月的培育費用，淨收入就有將近4500/月……這還是在綠毛蟲僅僅只會吐絲的初級階段，隨著蟲絲質量的上升，收入還會穩定升高。

  況且，綠毛蟲本身還會再成長……這樣下去，一名訓練家只要不作死，將來自然是前途無量。

  而相較之下，其他職業在初期的確不怎麼樣。

  殿閉目思索了起來，蒙羊牧場的規模要比青寶培育基地大的多，所以開出的薪水應該要高……不對，他又不是真的去工作，是間諜......話說真的有意義麼。

  他越發的感覺這件事似乎不那麼簡單。

  殿接著看去，青寶培育基地的好處是觀察員，也就意味著不需要直接碰觸神奇寶貝，員工安全性上要高一些，所以薪資低？

  我為什麼這麼在意薪資，是本能麼？！

  嘭，嘭，嘭……殿手指輕扣沙發表面，青寶培育基地的蟲寶包恐怕大多數都是只會衝擊，吐絲這兩個技能，相較於很可能會放電的咩利羊要安全許多。

  這應該就是兩家薪資有差別的原因。

  緊接他擬寫了一份簡歷然後發送到了青寶培育基地的招聘郵箱。

  對於面試，殿覺得自己要是一輪掛......還是小心為上帶上綺咲準備好的特殊材質面具，萬一真的一輪掛，一世英名全毀了。

  青寶培育基地，位於三曜市城西區靠近郊外，一直以培育蟲寶包為主，雖然發展緩慢，但勝在歷史悠久……也就是突然倒閉的可能性比較小。

  因為像這種地方性的老企業，一般紮根極深，關係錯綜複雜，牽一髮而動全身，所以反而要比一些風口浪尖的大企業可能更加安穩。

  但是，安穩也往往代表著待遇一般，適合養老。

  因而，青寶培育基地也俗稱『寶寶敬老院』。

  殿坐在一間二十平米的接待室當中看著青寶培育基地的簡介，至於基本資料已經提交了上去，現在就只剩下排號等待面試而已。

  他略微慶幸了一下，幸虧這個『寶寶敬老院』不像是他之前呆的小國企，一個面試就有六輪十四天，看情況似乎是一次面試後直接確定人選。

  「藤井熏，克萊恩·米切爾，鈴木一成。」

  一名穿著一身白色工作服的中年男子拿著一堆個人信息表走了進來，「三位在麼？」

  「在。」

  殿伸手起身然後率先走了過去，面試的時候細節很重要，尤其是第一印象，也就是說如果是群面的時候，第一總會讓人印象深刻……尤其是你覺得自己顏值沒有低於平均線太過分讓人見到就想打的時候。

  「在，在！」

  一名金髮碧眼的男性急忙沖了過來，然後不甘心的看了一眼已經排在前面的殿。

  最後的鈴木一成則是一名看上去老持成重的中年男子，他推了推自己的黑色眼鏡，平靜的站在了克萊恩的身後。

  「好。」

  面試官掃視了一眼手中的簡歷，然後詫異的打量了一下殿和鈴木一成，但是最終他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帶頭向著面試間走去。

  然而，面試官卻不知道，他這一眼卻讓克萊恩心裡一懸，顯然，跟他同組的另外兩人似乎有特殊之處。

  面試官最終走到了一間掛著會議室銘牌的房門口，他抬手。

  咚，咚，咚。

  「主任，現在可以進來麼？」

  「野春君？進來吧。」

  野春聽到聲音後剛準備推門，一雙手已經迫不及待的把門推開，「野春先生，您請。」

  克萊恩按捺著自己內心的激動，然後特意的側著身子讓屋內的面試官們，尤其是主任可以看到自己。

  「謝謝。」

  野春一愣，然後啞然失笑的道了個謝便走了進去。

  殿沒有在意克萊恩仿佛旗開得勝一樣的目光，而是思考起了另外一個問題。

  雖然從剛才的那聲回話只能判斷這位主任是名女性，難以斷定其大概的年齡層次。

  但是，他卻注意到了這位主任對於野春面試官的稱呼後帶了一個『君』字。

  合眾聯盟的通用語似乎是凝結了諸多民族的語言特色形成的。

  一般而言，長者對晚輩用『君』的後綴沒有問題，但是『君』本身就是一種敬語。

  也就是說，如果這名主任的年紀要是比野春大的話，再加上職位的上下劃分，根本不會加上『君』的稱呼……

  所以，很有可能，這位主任的年紀要小於這位野春。

  殿想到這裡，目光平穩的掃過在場的面試官，然後微微施了一禮，不至於太過阿諛，也不至於太過失禮，恰到好處。

  原本很大的會議室被整理出了一個方桌，而此時桌對面從左到右依次坐著四名面試官。

  離門最遠的是一名黑髮年輕女性，其似乎正在審閱著什麼一直沒有抬頭。

  緊接著便是一名年紀跟野春差不多大的中年女性，她和煦的笑著。

  其右側則是一名有些禿頂的男子，最後便是離門最近的野春。

  克萊恩用手握住門把，幾乎悄無聲息的將房門合上，他嘴角一挑，知道自己的第一印象一定完美無缺。

  而鈴木一成則依然面色平靜的對著四名面試官微微頷首。

  「請坐。」

  中年女性伸手，「我們直接開始面試，可以吧？」

  「好的，主任！」

  克萊恩毫不猶豫的表示支持。

  「好的。」

  殿則注意到了野春的嘴角向上翹了一下，便知道自己的猜測八九不離十。

  鈴木一成自然沒有什麼反對意見。

  「三位的資料我們都看過，所以自我介紹便不用了。」

  中年女性笑了笑，「我的問題只有一個，也很簡單，那就是三位中如果只有一位會被錄取的話，你們覺得誰最有可能？」

  殿眼神中閃過一縷怪異之色，貌似，當年他也這樣問過別人……這還真是風水輪流轉。

  而克萊恩立刻舉起了手，當他看到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才說出了自己認為最滿意的答案。

  「我不知道誰最有可能，但是我相信在場面試官的眼光。」

  中年女性點了點頭，然後便看向了鈴木一成。

  「如果是我被錄取了，我會認真的履行我的工作義務。」

  鈴木一成思考片刻，便如實回答。

  殿看到了對面三人的目光之後，就知道該自己了，至於那名年輕的黑髮女子依然沒有抬頭。

  他心裡笑了笑，這個問題有意義麼？

  他們三人第一次見面，恐怕現在也才只是知道名字而已，所以誰最可能，這誰知道……

  但是如果僅僅說『不知道』三個字的話，誰都知道這樣不行。

  所以如果從提問的角度上來看，這是個失敗的問題，但是如果從折騰人的角度來看，這倒是個不錯的問題。

  「我面試的工作崗位是蟲寶包觀察員，請問這個問題跟我面試的崗位有聯繫麼？」

  殿說出了自己的答案，然後他便看到了那名一直沒有抬頭的黑髮女子終於抬起了頭，露出了一副看起來很嚴肅沉靜的清秀面孔，而右眼下的一顆美人痣卻給其增添了幾分柔美。

  他微微一笑，可以了。

  其實面試跟相親差不多，重點都是要讓對方記住你，尤其是關鍵的人物。

  「不，例行的問題而已。」

  中年女性也不在意，依然和煦的笑著。

  「接下來，輪到我了……」

  禿頂男子一邊撓著自己僅剩的幾根頭髮，一邊看著自己手中的簡歷。

  「鈴木先生應該之前一家大企業任職的吧，為什麼會突然想要來到我們這裡？」

  鈴木一成面色平靜，顯然對方的發問對於他而言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很簡單，我從剛開始工作一直做的便是蟲屬神奇寶貝的培育與鑑別工作，但是公司決定要轉型於服務業，所以……」

  「好的，我了解了。」

  禿頂男子點了點頭，然後撇向了克萊恩，「克萊恩先生貌似是剛從普通類學校畢業？為什麼要來我們這裡？」

  廢話……不來這裡難不成回家待業寫小說？就算是寫小說不懂神奇寶貝又怎麼寫，還不是一定得撲街……

  克萊恩心裡嘀咕了起來，在一個連餐廳後廚廚師都有可能是訓練家的時代，他一個普通類學校的畢業生一畢業就等於失業……

  「因為我從小就喜歡蟲屬神奇寶貝，蟲寶包的……」

  克萊恩洋洋灑灑說了一大串，最後總結了一點，那就是他對蟲寶包愛的深沉。

  「我懂了。」

  禿頂男子忍不住又撓了一下後腦勺，「最後……」

  他望著自己手中的最後一份簡歷，斟酌了一下語句，「藤井先生……為什麼？」

  「我的意思是……藤井先生是註冊在案的訓練家對吧？為什麼？」

  由不得他不慎重，註冊在案的訓練家手中的神奇寶貝跟他們這裡的神奇寶貝不同。

  克萊恩和鈴木一成都忍不住側目，沒想到旁邊看著比自己都年輕的人居然是一名訓練家！

  殿也知道對方提問的意圖。

  青寶培育基地的神奇寶貝是經過了多少代的馴化，已經基本除去了野性，就像是家養的寵物一樣，但仍然有一定的危險性。

  而訓練家手中的神奇寶貝卻是與此相反，野性十足，相較之下就是普通人與格鬥大師，吉娃娃與藏獒的區別。

  同樣的一隻綠毛蟲，訓練家手中的綠毛蟲運用吐絲技能甚至可以穿透一人合抱的大樹樹幹，而被馴化後的綠毛蟲卻只能當做生產蟲絲的『奶蟲』，不可同日而語。

  而同樣的，合法持有這類未馴化的神奇寶貝的人，就相當於合法持有槍械的人一樣……

  「一次探險，雖然我僥倖逃生，但是……」

  殿平靜的說了出來，因為如果訓練家神奇寶貝在手的話，的確不會來這裡。

  按照設定，空氣神奇寶貝醬犧牲了。

  「了解了，抱歉。」

  禿頂男子很客氣，並沒有因為對方失去了神奇寶貝而輕視，他曾經見過一隻發狂的蟲寶包直接把一顆兩人合抱的大樹給撞斷，知道其隱藏在可愛外表下的可怕獠牙……而且這還是被馴化的，可想而知訓練家有多可怕，哪怕是失去了神奇寶貝的訓練家也不可小覷。

  「嗯，其實我也沒有什麼好問的。」

  野春溫和的笑了笑，「只是有一點申明一下，本基地的蟲寶包雖然經過了歷代的馴化，但是依然有一定的危險性，所以簽合同的時候會註明這一點。」

  他說完起身向著旁邊探詢的問了一句，「主任？」

  「謝謝三位，大致情況我都了解了。」

  美人痣女子微微頷首，她抬頭然後直接拿出了三枚紅白相間的精靈球，「三位，接下來是崗位測試，這是三隻蟲寶包，你們任選其一，只要觀察出其任何一個有用的情報即可。」

  「同樣的，不建議用手直接碰觸，請慎重。」

  殿微微一笑，重頭戲來了，他直接上前便取了一枚精靈球，然後輕輕一按中間的按鈕。

  紅光一閃，一隻半米長，肥嘟嘟裹著綠色長葉的大青蟲便出現在了地面上。

  「咪嚕？」

  蟲寶包黑色的眼神四處打量了一下，便打了個哈欠蜷縮成一團，很快，一個氣泡便出現在了紫紅色的月牙口器之上。

  而鈴木一成和克萊恩也同樣各擇其一，放出了自己的測試用蟲寶包。

  殿並沒有直接動用金手指，而是認真的打量起了眼前的未知生物，運用他腦海中培育蟲屬的經驗去判斷這隻蟲寶包的狀態。

  蟲寶包的特性有三種，蟲之預感（威力時刻自身蟲屬性技能威力提高），葉綠素（晴天時速度會提高），防塵（不會因天氣而受到傷害）。

  這種類型的神奇寶貝沒有明顯的性別差異，所以基本上不靠儀器很難判斷出雌雄，恐怕只有經年老道的觀察家才可以分辨出來。

  至於技能，這也不是一般人可以觀測出來的。

  所以，這次的測試其實只要說出蟲寶包此刻的生長階段就完全可以，如果能夠判斷出特性的話，更是板上釘釘。

  而神奇寶貝的生長階段一般被劃分為六個時期，蛋生期，幼生期，成長期，成熟期，衰退期以及老年期。

  其中成長期與成熟期的神奇寶貝數量最多，因為其基本上一生的大多數時間都處於這兩個時期。

  殿憑藉著自身的經驗，很快便判斷出了這隻蟲寶包所處的時期應該是成長期。

  這從對方外表包裹的一層樹葉一樣的衣服便可以看出，製作的越精美，則代表著這隻蟲寶包經驗越老道，而同樣的，一般，它像衣領一樣的綠葉如果超出其頭部的話便代表著這隻蟲寶包邁入了成長期。

  至於成熟期……則基本上不可能，因為蟲寶包在脫離成長期的時候便會發生物種的進化，成為另外一種神奇寶貝。

  但是這種培育基地代代馴化的蟲寶包基本上只能到達成長期，這就是它們大多數的頂點。

  其已經遺忘了向成熟期過渡的本能，之後便只會越過成熟期，直接步入衰退期和老年期。

  失去進化的潛力，這就是被馴化的代價，但這其實也是生存的智慧。

  「三位，答案如何？」

  美人痣女子看了看右手手腕的黑色腕錶。

  克萊恩眼珠一轉，「這隻蟲寶包的體色非常的好，充分體現了貴公司，也就是主任您優秀的培養方針，我……」

  「請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美人痣女子直接打斷，然後直白道：「我只需要結果。」

  「這隻蟲寶包處於生長階段的成長期，特性可以排除掉防塵，很有可能是蟲之預感，但還需要具體的觀察……」

  殿摸了摸蟲寶包的綠色外衣，然後敏銳的感覺到了一種粗糙感，於是便排除了防塵特性，「當然，處於未覺醒的可能性最大。」

  鈴木一成沉吟了片刻，也提交了自己的答案。

  而克萊恩則跟眼前的蟲寶包大眼瞪小眼，顯然他知道自己是沒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