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再出奇兵

  聽了叶音竹的話，奧利維拉不禁暗暗一驚，他知道，琴城恐怕又會有什麼大行動了。

  奧利維拉真心佩服叶音竹。儘管叶音竹很多軍事方面的知識還是跟他學習的，可他沒有因此小看叶音竹。或許，在有些方面，叶音竹無法和他相比，但論用兵之奇，他自問怎麼也無法和叶音竹相比。

  奧利維拉已經領教過叶音竹帶兵的手段。就像這次紫深入極北荒原，表面看上去，這似乎是一個極為危險的決定，但事實上，雷神之要塞的獸人之所以不敢出來應戰，正是因為紫進入了極北荒原。

  即使奧利維拉不知道紫在冰森的行動，他也能想像出四大神獸到達極北荒原內部之後，會做出怎樣的事情。

  「從聖心城到達佛羅王國北方地區的帕蒂維斯城一千六百多公里，急行軍大概十天可以到達，如果是輕騎兵的話，最快四天可到。總體來說，極北荒原與人類國家之間有一條狹長的緩衝帶，這條緩衝帶差不多就是聖心城到雷神之錘要塞那麼寬，最接近的地方不足四十里，雙方在緩衝帶的一端布置兵力，獸人以三大要塞為基礎，構建了一條堅實的防線，令我們人類軍隊無法越雷池一步。」

  說到這裡，奧利維拉不無感嘆地道：「坦白說，自從龍崎努斯大陸進入和平時期以後，北方三個國家的侵略性明顯減弱，由於法藍的存在，我們根本沒什麼南侵的機會。極北荒原又不適合我們人類生活，所以，北方三個國家對獸人族的態度就難免有些保守。以往數十年中，我們很少也很難主動向獸人族的三大要塞發起攻擊。大多數時候，獸人族的三大要塞起到的反倒是屯兵作用。我們一直處於防禦狀態。」

  叶音竹想了想，道：「大哥，如果我們帶領一支人數不多的部隊從緩衝帶悄悄摸到米蘭帝國與戰神要塞之間，你認為有可能嗎？」

  奧利維拉心中暗道：來了，看來音竹又要出奇兵了。他思考片刻後，搖了搖頭，道：「很難。雖然獸人不如我們人類聰明，但它們絕對也不算蠢。佛羅王國與藍迪亞斯帝國結盟之後，戰神部落的獸人大軍也來到了雷神之錘要塞這邊。佛羅王國的軍隊也主要集中在米蘭帝國東部地區，希望能突破米蘭帝國東部地區。

  

  「在這種情況下，佛羅王國北方地區和戰神要塞必然會空虛。如果我們真的能派一支軍隊利用緩衝帶行動的話，恐怕戰神要塞會被攻破。只不過，戰神部落在緩衝帶附近一處地方駐紮了一支數量不多的軍隊。這支軍隊的主要作用是預警。在那裡，它們建了一座石堡，距離雷神之錘要塞不遠，隨時都可以得到雷神之錘要塞那邊的救援。」

  叶音竹道：「就是說如果我們派兵順著緩衝帶前往戰神要塞的話，必然會被它們發現了？那有沒有可能通過米蘭帝國內部，繞過這座石堡呢？」

  奧利維拉道：「繞當然是可以的，但獸人的空中偵察實在太厲害了，想要不被它們發現非常困難。就算我們真的繞過去了，它們一得到消息就會立刻反應過來，獸人大軍的反應速度是非常快的。不說空軍，除了龍騎兵，任何一支獸人軍隊都比我們人類軍隊的移動速度快。」

  叶音竹想了想，道：「大哥，你陪我去見馬爾蒂尼元帥吧。我回來了也該告訴他一聲。」

  藍迪亞斯城。

  克蕾娜坐在窗前，靜靜地看著窗外搖曳的枝條，儘管藍迪亞斯帝國是南方，但進入冬季之後，植物依舊有些蕭條。

  本來克蕾娜打算在房間冥想，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怎麼也靜不下來。

  文武大比已經過去了很多天，那天發生的事情卻始終在她腦海中重演。她甚至連做夢的時候都會夢到那個身穿超級鎧甲，手持星辰之劍的男人。

  克蕾娜是個很溫柔的女子，與人相處時會顧及到別人的感受，讓人感覺非常舒服。她是軍務大臣克雷斯波的女兒，是藍迪亞斯帝國元帥克魯茲的侄女。出身於這種家庭，她沒有仗勢欺人，嚴於律己，寬於待人，對強者的崇拜比普通人更強。

  克蕾娜修煉的是魔法，她從小到大的願望就是成為一名強大的魔法師，她也不知道自己對那個在藍迪亞斯城大鬧一場的男人是什麼感情。她也試圖將那個男人忘記，可不知道為什麼，那個男人的身影始終留在她內心深處。

  不，我不該想他的，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克蕾娜用力地搖了搖頭，想把腦海中的身影甩開，可越是這樣，那身影反而越清晰。

  每當她想到瑪麗娜對她說，那個男人為了救鸞鳳公主，犧牲了自己的二感，她的淚水就克制不住地流下來。那個男人當時那樣平靜，這需要怎樣的愛和勇氣？他甚至沒有半點猶豫，就像那失去的二感並不屬於他一樣。

  克雷斯波和克魯茲的形象原本在克蕾娜心中非常高大，但是，當她見到這個男人之後，她才明白，和那個男人相比，自己的父親和叔叔還是太渺小了。

  父親說，那個男人是琴城的領主，正是他統率琴城大軍打亂了藍迪亞斯帝國的計劃。這個男人幾乎沒有缺點。他勇敢，強大，意志堅定，仿佛是鋼鐵鑄造的鋼鐵人一般。在形勢緊張的情況下，他為了自己的愛人來到敵對國家，這是何等的自信和勇敢？

  為什麼，為什麼你偏偏是藍迪亞斯帝國的敵人呢？

  克蕾娜嘆息一聲。

  過了這麼多天，她也平靜了一些，但這並不代表她心中那個人的身影會淡化。

  她很想知道那個男人現在在幹什麼，他和鸞鳳公主是否已經有情人終成眷屬。

  「他們在一起一定很快樂，公主一定很幸福吧。」克蕾娜喃喃地道。她突然發現，自己心中竟然有些妒忌。

  我這是怎麼了，克蕾娜雙手捧著自己的臉，為什麼我會妒忌，我應該為他們感到高興才對。

  「我的小克蕾娜，你自己在房間說什麼呢？我可以進來嗎？」清越的聲音從房門外傳來。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克蕾娜被這聲音驚醒，趕忙從椅子上站起身，打開房門。

  「爸爸，你回來了。」克蕾娜挽住父親的手臂。

  聲音的主人正是藍迪亞斯帝國軍務大臣克雷斯波。

  克雷斯波就克蕾娜這麼一個女兒，再加上克蕾娜非常出色，克雷斯波十分寵愛克蕾娜。如果有人讓他二選一，是克蕾娜還是他在藍迪亞斯帝國的地位，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克蕾娜。

  克雷斯波走進房間，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道：「我的小克蕾娜，你最近看起來似乎有心事，和爸爸說說，你這是怎麼了。」

  克蕾娜心中一驚，她沒想到父親也注意到了自己的變化。

  輕輕地搖了搖頭，道：「爸爸，我很好啊！沒什麼心事。」

  克雷斯波微微一笑，道：「不對吧，以前我的小克蕾娜總是很快樂，我聽你的老師說，你最近修煉魔法有些不認真，你已經達到了藍級，想要突破到紫級就需要平時的積累。爸爸想知道，小克蕾娜究竟是怎麼了。」

  克蕾娜俏臉微紅，道：「對不起，爸爸，我會努力的。」

  克雷斯波滿臉慈愛地拉住克蕾娜，道：「我的小克蕾娜，爸爸並不是要求你必須出人頭地，只要你能快樂，爸爸就很滿足了。以我們家族的實力，就算少一位強大的魔法師，在藍迪亞斯帝國的地位也不會受到一點影響。爸爸想每天都看到你快樂的笑容。」

  克蕾娜勉強一笑，低著頭，道：「爸爸，我真的沒什麼。」

  克雷斯波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道：「我真是糊塗。我明白了，我的小克蕾娜也到了婚配的年紀了，是不是有意中人了？告訴爸爸，只要你喜歡，對方的品性也不錯的話，不論他的地位是高還是低，爸爸都會站在你這邊支持你，請陛下為你主婚。」

  克雷斯波的話就像丟進湖水中的一顆石子，頓時在克蕾娜的心湖中漾起了陣陣波紋，她的神色頓時變得不自然了，多了幾分女子特有的忸怩。

  「哦，看樣子我猜對了。告訴爸爸，究竟是哪個幸運的小子。」克雷斯波驚喜地看著女兒，心中多少有幾分失落，畢竟，如果女兒嫁人了，就要離開自己。

  克蕾娜搖了搖頭，輕咬下唇，道：「爸爸，沒有，我沒有喜歡什麼人，克蕾娜永遠不嫁人，永遠是爸爸的小克蕾娜。」

  克雷斯波道：「那怎麼行？你總是要嫁人的，和爸爸難道還要保留秘密嗎？我的小克蕾娜，你是知道的，爸爸最疼你，告訴爸爸。」

  克蕾娜抬頭看著克雷斯波，不知為什麼，突然眼圈一紅，似乎受了什麼委屈，淚水不受控制地流下。

  克雷斯波沒想到女兒會有這樣的反應，心中一驚，著急地道：「我的小克蕾娜，你這是怎麼了？難道是那個傢伙欺負你了？我倒要看看，是什麼人竟然敢欺負我的小克蕾娜！」

  克雷斯波不由自主地變得十分威嚴，看上去有些嚇人。

  克蕾娜知道，父親一向言出必行。她下意識地驚呼道：「不，爸爸，你不能去，他太厲害了。」

  聽了克蕾娜的話，克雷斯波愣了一下，他本來也沒有真正的發怒，只是希望用這種方法聽克蕾娜說真話，和他相比，克蕾娜還是太嫩了，只是，克蕾娜的回答令他很吃驚。

  要知道，克雷斯波也是一名強大的武者，就算他在武技方面不如自己的兄弟克魯茲，他依舊達到了紫級，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夠相比的。克蕾娜擔心他不能戰勝對方，那麼那個人應該至少也達到了紫級，可紫級強者的年紀應該在四十歲以上，克蕾娜究竟喜歡誰？

  「看來我猜對了，我的小克蕾娜，你喜歡上的這個傢伙究竟是誰？他又是如何欺負你的？」克雷斯波臉色微沉，注視著克蕾娜，顯示出了一個父親的威嚴。

  說出那句話後，克蕾娜也知道自己說漏嘴了，再次低下頭，不肯應答。

  「告訴爸爸，否則的話，就算將整個藍迪亞斯城翻過來，我也要找到這個傢伙。」

  「爸爸，不要。他並不在藍迪亞斯城！」

  克雷斯波心中一動，大腦快速運轉，思考有沒有人符合克蕾娜說的那些信息，能入克蕾娜的眼，實力又強大，而且不在藍迪亞斯城。

  突然，他想到了一個人，身體一震，眼中滿是駭然之色。

  「天啊！不會是那個人吧？」

  看著父親的眼神，克蕾娜就知道他已經猜到了，目光不敢和父親相對，只是不斷地搖頭，一句話也不說。

  克雷斯波倒吸一口涼氣，從克蕾娜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這，這……我的小克蕾娜，你怎麼會喜歡上他？就算你喜歡的是平民百姓，我都可以接受，可是，那個男人怎麼也不可能啊！」

  克雷斯波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在宮中，他的心情就變差了，原本以為回來看看女兒會變好一些，沒想到女兒這樣嚇他。

  克雷斯波深吸一口氣，勉強平復著自己的心情，是啊，女兒喜歡那個人並沒有錯，他的相貌是那樣英俊，還那樣強大，甚至連暗塔塔主都被他擊退了。他為了心愛的人可以付出一切。這樣的男人，確實對女人都有巨大的吸引力。儘管藍迪亞斯帝國和他處於敵對狀態，可要說真話，他確實是年輕人中最傑出的人物，就連陛下都十分欽佩他，可是，為什麼喜歡上他的偏偏是自己的女兒。

  克蕾娜用力地搖了搖頭，道：「不，不，我沒有喜歡上他，我沒有喜歡上他。」

  克雷斯波站起身，雙手抓住克蕾娜的肩膀，正色道：「我的小克蕾娜，忘了他吧。那個男人和你不會有結果的。他根本不適合你，你和他也沒有一點可能。」

  雖然知道父親說的是實話，但當克蕾娜聽到父親鄭重的話語時，心中還是很痛。她緩緩抬起頭，看著父親，再也忍不住，猛地撲入父親溫暖的懷抱之中，「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為什麼，爸爸，為什麼他會出現在我面前，出現在我的生命之中？我也知道自己應該忘記他，可是，不論我用什麼辦法，他一直都在我腦海里。對不起，爸爸。」

  看到女兒這麼傷心，克雷斯波也不好受，他輕嘆一聲，道：「不用說對不起，你並沒有錯，如果我是你，我也會喜歡上那樣的男人，畢竟，他實在太出色了，出色的難以想像。」

  克雷斯波停了一下，思索了一會兒，才道：「我的小克蕾娜，你知道嗎？我們今天剛剛得到消息，那個人帶著琴城大軍去了米蘭帝國北方地區，也就是米蘭帝國與獸人交戰的地方，由於他的加入，現在形勢大變。獸人已經向我們發來了求助的消息，而馬爾蒂尼也因為琴城的加入，把北方軍團的二十萬大軍調到了南方。那二十萬大軍馬上就要到達米蘭帝國南方地區，與西多夫的南方軍團會合了。現在，形勢對我們越來越不利了。」

  「他去了米蘭帝國北方地區？」克蕾娜驚訝地看著父親。

  克雷斯波點了點頭，道：「他不僅去了北方地區，而且不像上次去佛羅王國的時候只帶幾千精銳，這次他帶了近十萬大軍。根據獸人送來的消息看，他手下全是強大的戰士，都修煉了鬥氣。

  「就像上次在米蘭帝國東方地區扭轉戰局一樣，他們已經令米蘭帝國北方地區徹底穩定下來，甚至有反攻獸人的實力。這個琴城已經是藍迪亞斯帝國的死敵，可以說，因為琴城的加入，藍迪亞斯帝國籌謀多年的計劃都要被毀了。」

  克蕾娜吃驚地道：「那陛下準備怎麼辦？」

  克雷斯波苦笑道：「沒有辦法，到目前為止，陛下也想不出更好的對策。今日上朝，我們主要商量的就是這個問題，但到現在也沒有答案。現在是休整期，米蘭帝國顯然不會主動開戰，對米蘭帝國來說，時間拖得越久，他們的準備就越充分。我們現在也無法開戰，因為就算開戰，也沒有任何把握。我現在最怕的就是那個人有一天出現在米蘭帝國的主戰場上。每當我想起他，就不自覺地感到寒冷。」

  「可是，總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米蘭帝國只會變得越來越強。」在父親的薰陶下，克蕾娜對軍事也有一定的了解，不禁為藍迪亞斯帝國的前途擔心起來。

  克雷斯波嘆息一聲，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陛下已經派出使者，向法藍發出求助信息，但因為法藍封閉，現在還沒有得到任何回復。藍迪亞斯帝國崛起，發動這場戰爭有法藍暗中支持，現在陛下只是希望，法藍能夠出面，幫助我們擺平琴城，只有那樣，我們才能達成目的，統一龍崎努斯大陸。」

  聽父親說陛下將希望寄托在法藍身上，克蕾娜就知道，藍迪亞斯帝國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局勢開始變化了。

  克雷斯波道：「為什麼藍迪亞斯帝國就沒有出現一個那樣的人才，好一個叶音竹。」

  叶音竹，這三個字重重地敲擊在克蕾娜心中，那個男人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她腦海之中。

  夜很靜，叶音竹一個人坐在床榻之上修煉。

  琴城越來越強大，地位也越來越穩固。他甚至可以想像，在不久的將來，就算是法藍也無法威脅到琴城。等戰爭結束，一切塵埃落定之後，他就能回到琴城，和家人過平靜的生活。想到這些，他就很滿足。

  「音竹。」

  叶音竹精神力微微一動，就知道來人是誰。

  「鴻雁，進來吧。」

  葉鴻雁大步從外面走進來，加入琴城這幾年，他不僅實力有進步，心志也變堅毅了不少，現在的他，是一名真正的勇士。

  「音竹，一切都準備好了，我們什麼時候出發？」葉鴻雁的聲音中沒有任何感情色彩。

  叶音竹點了點頭，道：「還有一些事情需要準備，明天早上我們再行動。我就是要讓獸人看著我們行動，卻無力阻止。」

  「好。」葉鴻雁簡單的答應一聲，「那我先下去了。」

  「等一下。」叶音竹突然叫住葉鴻雁。

  葉鴻雁回過頭，問道：「還有什麼事？」

  叶音竹輕嘆一聲，道：「鴻雁，別太苦了自己。追求武道的極致固然重要，只是我更希望你能快樂。」

  聽了叶音竹的話，葉鴻雁的表情略微僵硬了一下，緊接著，他的眼神變得狂熱了。他道：「音竹，我本來就是為了戰鬥而生的。我每一天都在學習戰鬥的理念，磨鍊戰鬥的技巧。追求武道的極致，成為這個世界上的強者，就是我的快樂。」

  叶音竹愣了一下，感受著葉鴻雁的氣息，他知道，葉鴻雁說的是真心話。

  或許是被叶音竹的話觸動了心事，今天葉鴻雁的話比平時多了許多。

  「音竹，你不明白。在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有天賦。普通人只有付出更多的努力，經過磨鍊，才有可能變得更加強大。我的天賦不如你，我一直把你當成目標。你也同樣要努力，如果有一天，我的實力超過了你，那一天就是我離開你的時間。」

  說完，葉鴻雁恭敬地向叶音竹彎腰行禮後，轉身大步而去。

  叶音竹無奈地搖了搖頭，輕嘆一聲，自言自語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果然不能強人所難，也只能由他去了。」

  第二天，清晨。

  和前幾天的平靜不一樣，當太陽從東方升起的時候，聖心城突然城門大開，藍色的旗幟飄揚升起，每一面旗幟上都有一個斗大的琴字，旗面上還有七根金色的線，代表著古琴的七根琴弦。

  空中的獅鷲和雷鳥第一時間就將這個消息傳回了雷神之錘要塞，向古蒂和喬科爾匯報。

  「北方軍團終於忍不住了嗎？」古蒂冷笑一聲，「那就讓他們來吧。沒有魔法的幫助，我倒要看看，他們怎麼衝進我的雷神之錘要塞。」

  經過這段時間的休整，雷神部落和戰神部落的實力持續增強，雷神之錘要塞又擁有了超過兩百萬的獸人大軍，比北方軍團多了好幾倍。如果不是有很多顧忌，按照獸人的性格，早就向北方軍團發起攻擊了。

  古蒂在整軍的時候，也是在等待。一方面是等極北荒原內傳來關於比蒙巨獸的消息，另一方面就是等北方軍團和琴城大軍主動攻擊。

  古蒂知道，只有對方主動攻擊雷神之錘要塞，獸人才能將損失降到最低，還能削弱對手的實力。在雷神之錘要塞，魔法起不了作用。那個琴城領主不是魔法實力很強大嗎？只要他敢來攻城，古蒂就有信心憑藉雷神之錘徹底將他殺掉。

  安靜了一段時間之後，敵人終於要出動了，古蒂怎麼會放過這樣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飛快地下達了一連串命令之後，和喬科爾一起，登上了雷神之錘要塞的城樓。

  儘管距離還很遠，可大量的士兵出現在廣闊的平原上還是很顯眼的，古蒂一眼就能看到他們。而且，他們正在不斷接近雷神之錘要塞。

  「報——」偵察兵來了。

  「說。」古蒂面色冷硬地道。

  「酋長大人，敵軍打著琴城的旗號，大約有七萬人，正在快速靠近要塞。」

  古蒂一愣，問道：「只有琴城的人？北方軍團沒有出戰嗎？」

  「是的，琴城大軍已經離開聖心城向我方進發，並沒有發現北方軍團的人。」

  喬科爾眉頭微皺，道：「難道他們以為僅憑這幾萬人就能攻破雷神之錘要塞不成？就算那些人都是修煉了武技的戰士，也絕對不可能做到。更何況，我們還有強大的雷神之錘。古蒂兄弟，我們該怎麼辦？」

  古蒂想了想，道：「不管他們有多少人，我們都要小心，以不變應萬變，看他們到底要幹什麼。」

  在琴城手上吃過不小的虧，如今古蒂也變得謹慎了許多。他已經打定了主意，不論叶音竹如何挑釁，他都不會派兵出去應戰，這樣的話，琴城大軍拿它們也沒辦法。

  琴城大軍距離雷神之錘要塞越來越近，雖然琴城大軍有幾萬人，但在聖心城和雷神之錘要塞之間這片廣闊的平原上，幾萬人看上去並不多。

  叶音竹今天騎的是埃里克敏龍，在四大步兵軍團的簇擁下，快速前進。葉鴻雁帶領死神龍狼騎士團走在最後面。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就能看到每一名士兵除了拿著武器，還背著一個包裹，裝著自己的補給，一副長途行軍的樣子。

  距離雷神之錘要塞越近，他們越能感受到這座要塞的堅實，厚重而高大的城牆，以及要塞城樓上密密麻麻的獸人戰士，都給人一種不可忽視的感覺。獸人戰士的武器雖然破了一些，但在陽光照耀下，依舊閃耀著奪目的光芒。

  當琴城大軍來到距離雷神之錘要塞十里的地方時，叶音竹下達了停止行軍的命令。

  城樓上的古蒂並沒有放鬆，按照一般人類攻城的方式，暫時停下來是必然的，因為從聖心城到雷神之錘要塞這段距離不算短，停下來可以讓戰士們短暫的休息一下，還能讓其調整好狀態，之後就應該會全力攻城了。

  但是，叶音竹顯然不是一名普通的統帥，他從來都不會按常理出牌。當琴城大軍在他的命令下停止行軍後，他獨自一人，催動埃里克敏龍朝雷神之錘要塞的方向緩緩靠近。

  「古蒂，敢與我一戰否？」叶音竹清澈的聲音直入空中，遠遠傳去。

  此時的戰場，雖然沒有兩軍對壘那種壓抑的感覺，但異常安靜。不論是琴城戰士還是獸人戰士，都因為叶音竹簡單的一句話而有了異樣的感覺。

  和龐大的雷神之錘要塞相比，叶音竹顯得那麼渺小，但是，他一個人，就敢站在雷神之錘要塞前面向古蒂發起挑戰。

  自從雷神之錘要塞建成以後，還是第一次有一個人向獸人族提出這樣的挑戰。這已經不是挑戰那麼簡單，而是挑釁，挑釁獸人族的尊嚴。

  聽到叶音竹這句話，古蒂下意識地握緊雙拳。喬科爾聽到古蒂的身體發出了一連串脆響，很顯然，這位雷神部落的酋長已經被激怒了。

  每一個獸人戰士都在看著古蒂，它們在等待，等待自己強大的酋長迎接對方的挑戰，挽回獸人族的尊嚴。在這種氣氛中，古蒂的呼吸變得越來越粗重，骨骼發出的噼啪聲也變得越來越響。

  此時，叶音竹已經來到距離雷神之錘要塞只有千米的地方，讓胯下的埃里克敏龍停下，他抬頭向著雷神之錘要塞，這一次，他的聲音變得更加高昂了。

  「古蒂，敢與我一戰否？」

  雖然叶音竹雙眼無神，但在這一刻，他身上的那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氣勢深深地震撼著每一個獸人的心，也影響了琴城大軍的氣勢。

  勇氣對軍隊非常重要，哪個戰士不希望自己的統帥是最英勇的戰士？儘管叶音竹沒有發起攻擊，甚至沒有說任何鼓舞士氣的話，但琴城大軍的戰意和士氣已經提升到了頂點。

  古蒂知道，叶音竹這是在激自己出戰，它只要離開雷神之錘要塞，叶音竹就可以施展魔法攻擊它了。古蒂更知道，以自己的修為，很有可能敗在這個人類手上。這個人類的目的就是激怒它，讓它出城，甚至是擊殺它。

  正所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古蒂現在就是這樣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