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復仇序曲

  顧影處理傷口的手法很嫻熟了，三下兩下就做好了傷口清創、上藥、包紮，然後習慣性地囑咐，「好了，傷口不要碰水，估計一周就能結痂，要是後面傷口發炎了，就讓肖夕去藥店幫你買點消炎藥，買紅黴素。」

  韓曄明顯地覺察到，顧影這次回來後，整個人都變了，變得更有主見、更有掌控欲，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覺察到，就已經習慣把周遭的一切安排得明明白白。韓曄能懂，是因為他就是這樣的角色，而現在，顧影也是。

  韓曄笑著，「遵命，我記得，你的手以前也受傷過，我看看。」

  說罷，韓曄不由分說就掰開她的手掌查看，顧影躲避不及，被他拉到懷中，這個人的思維為什麼能那麼跳躍，「看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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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我，當初幫你處理傷口的時候太大意，這裡留疤了。」他摩挲著顧影的手心那道淡淡的疤痕，這種溫潤又曖昧的距離和手感，讓她心裡酥酥麻麻的。隨即，她用力把手抽回，「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

  「哦，都不記得了。」韓曄神情戲謔，「但是，你還記得雪媚娘，記得我家的拖鞋放在那裡，甚至，你還記得我青黴素過敏……」

  他耐心列數顧影整個晚上的破綻，他從來都不相信，顧影是真的失憶了，不記得兩人之間發生的事情。

  她在說謊，她在演戲，她在自欺欺人！

  「我說忘記了，就是我不想記得。」顧影冷冷地起身，眼神銳利。

  「不想，而不是不記得。」韓曄一語中的，揭穿了顧影的偽裝。

  「韓曄，你這麼追問，到底想知道什麼呢？到底有什麼好處呢？」

  「好處？呵呵，我需要從你身上得到什麼好處嗎？」韓曄不解，顧影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這個正是我想問你的……我寧願忘了也不願意想起，因為忘了，我才不至於恨你，不至於破壞那些曾經付出過的感情。」

  韓曄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兩人分手的導火線是顧影被賽格開除的事情，除此之外，應該沒有別的……「你還愛我，對嗎？你只是怪我，在你需要的時候，我沒有站在你那邊，沒有幫你……」

  「你覺得是這樣嗎？我真的覺得只是這樣，我只是因為耍耍脾氣，所以跟你分手了？」

  「不然還有什麼，難不成你跟陸尋舊情復燃，還是你移情別戀了，啊？」韓曄開始口不擇言。

  「這是我們兩人的事情，你別又扯上別人。」顧影的臉色更冷了，她很失望，一直到現在，韓曄還是懷疑她跟陸尋的關係，還是習慣從別人身上找原因。

  「別人？他不是別人，他就是你心裡的一根刺，是始終橫亘在我們之間的鴻溝。每一次，每一次，只要跟他有關，你就會打破原則，你就會對我有所隱瞞……我對你的信任，也是有限度的！」

  「你終於說出來了，你的心裡話。我跟他之間的事情，你明明都知道，而且……而且不還是一力促成，加以利用的嗎？你有什麼資格，現在回過頭來怪我。」

  「那是因為……」韓曄沒有說出口的話，是他的軟肋——那是因為，我不知道，後來我會愛上你，會因為你方寸大亂，會因為你一再突破自己的底線，會因為你，想捧出一顆真心。

  「你明明早就知道，我的生父是誰，我是陸家的女兒，但是你沒有告訴我。」顧影平靜地說出這句話，鬱結在心許久的事情，終於攤開來了，「我還記得，那份資料就放在這個架子上吧。」

  她指著韓曄客廳書架的第二層，正好就是那天，正好就是顧影割傷手的那次。韓曄突然醒悟過來，不好的念頭湧上心頭，「原來，你那個時候就知道了？」

  「不，是過了很久、很久以後，我好傻，對吧？」

  韓曄對上了她的目光，滿是冷清，是失望，是有淚光在眼裡打轉，但強忍住不能流下來。他沒有想到，原來兩人分手是因為這件事情，是因為積聚已久的互相猜忌和不信任。

  「我承認，一開始的時候，我確實想利用這件事情，利用你的身份……但是後來我們在一起之後，我已經改變了這個想法。」他急迫地想要解釋，但是曾經的那些骯髒的、幽暗的、曲折的心路歷程，已經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楚的。這些話聽起來，都是敷衍和狡辯。

  顧影的嘴角勾出一抹淺笑，「你不用跟我解釋了，我已經不想知道前因後果，不想知道你的那些心路歷程了。對我而言，都不重要。」

  「好，已經過去的事情，我也不想解釋。只有未來才是充滿分量的，你回來，回到我身邊，我會用未來，給你彌補。」

  「呵，不需要了。我需要的不是彌補。」

  「你這次回來，一定有你的目的，我可以幫你。」韓曄陡然壓低了聲音，「我知道，你背後一定有不可告人的野心，我可以幫你。」

  「我還能活著回來，確實是有我要做的事情。你出手阻攔也罷，你冷眼旁觀也罷，都不重要，至於幫忙，呵呵，我不需要。」

  「不要急著下結論，也許我們，殊途同歸呢？」韓曄一副洞察一切的表情，這幾天，他讓肖夕去查顧影背後的大BOSS，已經有一些線索指向了他們的最終目的。

  顧影不甘示弱，「你籌謀了那麼久，終於進入陸氏，別以為，沒人知道你想幹什麼。韓總，我也是您一手帶出來的。」

  說完，她平復了心情，又換上了那份清清冷冷的表情，就好像眼前的不是曾經的戀人，而是生意場上的對手。女人愛一個人的時候依靠直覺，但是當愛恨都消逝的時候，理智回歸，就是她逆風翻盤的時候。

  韓曄看著眼前漠然的戀人，越是想要一刀兩斷，越是想要逃離，他的內心就越是瘋狂地叫囂著搶奪和占有，他不允許愛人的離開，就算是恨，兩人也要一直糾纏。

  他的聲音冷厲，「顧影，我不會放過你的，不管是恨還是愛，你只能跟我在一起。」

  顧影側過臉，沒有回頭，「隨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