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再來一次

  正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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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樽與劉岐一起進入後，便直奔作戰圖。

  「如若本宮所料不錯，此次乃是羅侯爺之子羅天賜指揮作戰！他行事無規無據，向來不羈，且十分擅長製毒！」

  顧樽手執佩劍，劍尖直指蚯蚓嶺頂峰。

  「此一戰，大軍唯有占據此地，方能減少損失，一舉殲滅嘉國！」

  唯有在頂端處，才有可能避免羅天賜命人下毒一事。

  就是不知曉能否搶在嘉國之前占領此地。

  「劉岐，今日之內，派人盯著敵軍大營，倘若他們啟程，魏縣陣營中大軍也即刻啟程！無論如何，都要搶在嘉國之前，占領此地！」

  「是！」

  劉岐應了聲後，提腳去門口吩咐站崗的士兵，又折返回了正廳。

  顧樽抬眸看向面前的幾位將領：「事出突然，與作戰計劃有些出入，但眼下也不失為是一個良機。至於是攻是守……諸位將領覺得應當如何？」

  劉司域拱手：「攻！」

  劉豐霖也跟著開口：「攻！」

  劉羽餘光瞟了瞟兩側的人，有些不確定的跟著說了聲：「攻吧。」

  張運冷哼：「老子早就想把那些王八蛋趕出去了，這麼好的機會，當然要攻了！」

  就連劉老爺子也笑著捋起了鬍鬚：「是攻是守，殿下心中應是早有定奪。否則也不會想到去占領蚯蚓嶺頂峰了，只需守好魏縣即可。」

  顧樽低垂著眼帘，好半晌才開口：「既如此，那便攻！趁此機會，將嘉國大軍趕回去！」

  眾人齊齊拱手，朗聲喝道：「微臣領命！」

  顧樽看向軍營中的長廊，半晌才開口：「諸位將軍各司其職，一個時辰後便知曉是否要出發了！」

  就看對方是否要啟程了。

  「是！」

  眾人應了聲，旋即便各自離開。

  顧樽朝著東屋走去，路過劉慎時，沉聲道：「進來！」

  劉慎跟在顧樽身後一起進入屋內：「殿下有何吩咐？」

  顧樽回身看他：「此一戰，你不必跟著，只需留在此處保護音兒。倘若音兒受傷，你應該知曉會有何後果。」

  劉慎皺了皺眉，壓低聲音開口：「可是殿下體內的毒……」

  「此事本宮心裡有數，你只需保護好音兒即可！」顧樽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聞言劉慎不敢再多言，拱手道：「屬下領命！」

  顧樽低垂下眼帘，慢慢吸了口氣，雙手不自覺的蜷成了拳。

  「倘若……」

  二字一出，他眉心皺起，眼底儘是無奈。

  良久才又道：「倘若我軍戰敗，帶她離開！」

  僅僅是一句話，就好似用盡了他全身力氣。

  甚至滿是無奈！

  劉慎趕忙道：「大順朝絕不會敗，殿下定然能凱旋而歸！」

  「你不必多言，只需按照本宮所言執行即可。」顧樽淡淡道。

  劉慎不敢再說，只能拱手稱道：「是。」

  巫月屋內。

  沈雲音一邊研磨藥粉，一邊留心著外面的情況。

  明顯能感覺到那些士兵都忙碌起來了。

  只怕這一戰是當真要來了！

  「音兒？」巫月冷聲喊了句，

  沈雲音回過神，趕忙問：「師父有何吩咐？」

  巫月輕聲嘆氣：「為師在與你說這些藥的用處，音兒莫不是一個都未曾聽到吧？」

  「啊？」沈雲音愣了一瞬，看著桌上大大小小几十個藥瓶，登時皺了眉：「師父何時拿出了這麼許多的藥？」

  剛剛來的時候好像都還沒有呢！

  巫月深吸了口氣，抬手就朝她後腦勺輕輕拍了下：「為師要將這些藥都送與你，皆是世間罕見的藥物。為師再說一遍，你好好聽著，否則你日後可有的麻煩了！」

  隨即巫月便又逐一將各個藥瓶裡面的藥說了一遍。

  名字、藥效、用後反應、配製方法……全都詳細的說了一遍。

  沈雲音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師父怎麼突然要給音兒這麼許多的藥？」

  前幾日都不曾提過這事，今日是怎麼了？

  難道師父是要離開？

  她眉心一蹙，還沒問出口，巫月就率先開口：「為師該離開了，這些東西自然是要贈與你的。」

  「離開？師父要此時離開？」沈雲音詫異不已。

  走的這般快，難不成是擔心大順朝會敗，早早的先離開？

  「師父，你且放心，大順朝一定不會敗的！音兒知曉，定不會敗的！」

  上一世就不曾敗，這一世也亦是如此吧。

  巫月輕輕搖頭：「音兒，為師並非是因為大順朝是輸是贏而離開，只是為師所行之事，已然忙完了！剩下的，只好交於天意了！」

  沈雲音更是覺得疑惑：「師父忙了何事？」

  巫月單手托著下巴：「為師前來，一是為送來先鋒軍將領。二是為救人，救軍營中將士免受中毒之苦，還救了……」

  她垂下眼帘，嘴角微勾，輕輕搖頭。

  「那些人不作數的。畢竟未曾發生，也就算不得是救了。」

  沈雲音卻更覺得好奇：「師父此言何意？」

  巫月抬手握住了她的手：「音兒可還記得為師能掐會算？」

  沈雲音點點頭：「音兒自然記得。」

  巫月突然抬起手，看著自己的五指：「為師曾經算過一卦，大順朝有此一劫，大軍戰敗，太子殿下傷重，最終不治而亡。黎民百姓，流離失所、苦不堪言。西境將士拼死抵禦，卻終究是被打的一退再退！」

  她面帶笑意，好似說的並非是一個卦象。

  沈雲音聽的直發顫，總覺得這好似是真的一般。

  「然、然後呢？」她顫著聲音問。

  巫月抬手握住她的手：「京城人不知邊境慘況，過著歌舞昇平的日子。等京城人知曉時，為時已晚。嘉國大軍攻入京城那日，西境天降異象，京城有位奇女子咽了氣！至此，這卦作廢，重來一次！」

  沈雲音愣住，察覺到巫月手中的力道收緊，總覺得師父意有所指。

  再來一次……

  說的不正是她這一生嗎？

  巫月輕輕拍了拍她的手：「音兒，為師能做的只有這些。今後，靠你了。」

  沈雲音輕咬下唇，腦中萬千思緒。

  靜了片刻後忽地反應過來，她眼圈不禁泛紅，抬眸看向巫月：「師父救的是大順朝的黎民百姓？」

  巫月輕輕搖頭，又重複了那句話：「未曾發生，算不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