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准你學醫

  太夫人睜眼，見沈雲音跪著，起身去扶，嘴裡說著：「此事是她咎由自取，與你無關，你也無須自責。」

  說話間瞧著沈雲音臉色煞白，一副病態模樣。

  想到這些年沈雲音日子過得艱難，也就猜到府里的人大抵是短了她的吃穿用度。

  太夫人抬眸看向門口的劉嬤嬤：「劉嬤嬤，你去著手安排，自今日起，讓雲音搬去前院東臨堂住，屋內再挑兩個機靈的丫鬟，吃穿用度皆按大小姐的給。」

  「祖母，萬萬不可啊！」沈雲音趕忙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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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臨堂曾是沈雲深的住處，也是三位小姐中最為尊貴的住處。

  眼下已然得罪了韓氏，若此刻搬去了東臨堂，可真是將韓氏得罪徹底了。

  沈雲音稍稍思忖，屈膝行禮：「雲音知道祖母疼我，我非嫡女，怎能……」

  「祖母說你能住，你就能住。」太夫人將她扶起，笑著又說：「你且放心，有祖母在，那韓氏不敢動你。」

  聞言沈雲音也就不再拒絕：「那雲音聽祖母的。」

  在壽定堂稍坐片刻後，沈雲音就回了自己的住處……

  劉嬤嬤正在安排人幫忙搬東西，檀香也趕忙跑去幫忙。

  看到沈雲音回來，劉嬤嬤抬腳走近：「二小姐，只需一炷香的時間，東西就能都搬去東臨堂了，您稍坐片刻。」

  沈雲音頷首：「有勞劉嬤嬤。」

  「二小姐客氣。」劉嬤嬤含笑轉身去安排人繼續搬東西。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整個府內的人都知道了沈雲音搬去了東臨堂的事情。

  下人們更是清楚的知曉這府內的風向變了，自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韓氏縱然已經知曉了此事，但也無暇顧及，只盼著侯爺能給沈雲深說一門上好的親事。

  而沈雲音搬去東臨堂後，劉嬤嬤又安排去了兩個丫鬟伺候——萍兒和青梔。

  但沈雲音只讓她們忙一些外面的事情，依舊讓檀香做貼身丫鬟。

  三日後，沈雲音剛洗了臉，正對著銅鏡點墨，身後走來的檀香小聲說道：「姑娘，聽聞大小姐的親事定下了。」

  沈雲音不自覺的皺了下眉，慢慢放下了手裡的筆：「小道消息，不必當真。」

  畢竟是同為女子，她終究是不忍看到沈雲深被父親隨便嫁了。

  檀香彎下腰，小聲說：「我們幾個丫鬟都瞧見了那男子來了，還見了侯爺，大抵是真定了。」

  沈雲音緊抿了唇，回頭看向檀香：「是誰？」

  「是趙家的二公子，庶子。」檀香如實回答。

  沈雲音眉心一蹙：「趙家？哪個趙家？」

  京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姓趙的大戶人家還是有幾戶的。

  檀香垂了眼帘，想了好片刻才說：「這戶趙家和城東林大人家有些親戚，但也是遠房親戚，府中是做生意的，但算不上大富之家。這位趙二公子又是庶子，在府中倒也不算受寵。這門親事其實……」

  她忽地頓住，不敢繼續說下去，只輕輕搖了搖頭。

  有些話，輪不到她一個做丫鬟的說！

  沈雲音自然知道她想說什麼。

  轉頭看向銅鏡中的自己，喃喃著說：「若姐姐沒有犯錯，以侯府嫡長女的身份，斷然不會嫁給這趙二公子。」

  自古以來，嫡庶分明。

  何況嫡長女又是侯府何等尊貴的存在？

  可如今竟要被嫁給一個庶子，對方甚至並非大家族。

  當真是屈嫁了。

  檀香點點頭：「是啊，不過好在對方家裡還有些錢財，大小姐嫁過去應不會受苦。只是不比在侯府，畢竟要為人婦了。」

  「叩叩！！」

  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萍兒的聲音隨即響起：「姑娘，侯爺派人來尋您，說是有事，讓您去壽定堂。」

  沈雲音以為父親是要宣告沈雲深的婚事，便淡然應道：「我知道了。」

  說罷起身去換了衣裙，帶著檀香就往壽定堂去了。

  可是到了才發現沈雲夕和韓氏都不在，只有祖母和侯爺坐在壽定堂內。

  奇怪，難道不是要說沈雲深的親事？

  她抬腳進入，柔聲喚道：「祖母，父親。」

  侯爺看到沈雲音時臉上露出了笑意：「坐吧。」

  沈雲音有些好奇的看著二人，倒是有些拿不準他們要做什麼了。

  落座後詢問：「父親喚我來，可是有事？」

  侯爺點了點頭：「今日我來與你祖母說起雲深親事時，無意中談起你的醫術。自上次你為衡兒醫治，我就看出來你在醫術上有些天賦。所以我們決定為你尋一位醫者，今後你可隨著師父好好學習醫術。」

  沈雲音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沒想到驚喜來的如此突然。

  上一世她學醫都是偷偷摸摸的去，從不敢想父親竟會同意她學醫。

  這簡直像是在夢中一般。

  太夫人看著沈雲音的模樣，故意反她：「怎麼，不想學？」

  聞聲沈雲音回過神，連聲道：「想學想學，雲音一直想行醫救人。」

  說罷趕忙起身行禮。

  「雲音多謝父親、多謝祖母。不過雲音已有師父，但不便來府中授學，雲音斗膽請父親准雲音外出學醫。」

  未出閣的女子不宜外出，所以這才是最難的一步。

  果不其然，定遠侯一定這話不由得皺眉。

  一旁的太夫人笑著說：「這丫頭竟已經找好了師父，也不知是跟誰學的醫術，不過也瞧得出來對方是個神醫，否則雲音又怎麼會小小年紀就有此醫術，還救下了衡兒。既是神醫，有些脾氣也是常事，不願來府中授學，那便隨他。」

  說罷轉頭看向定遠侯。

  「神醫難得，出府就出府吧，你說呢？」

  定遠侯似是還有些猶豫：「可……可雲音畢竟是女子，整日裡往外跑，旁人看了會說我侯府家風不正。」

  太夫人皺了眉心：「哼！雲音往外跑是要學醫救人，此乃造福百姓之事，我倒是要看看，誰哪個說我侯府家風不正？」

  聽聞太夫人此言，定遠侯笑著點頭：「那好，聽母親的。不過雲音畢竟是女兒家，出門時定要帶上兩個家丁，以免出事。」

  太夫人神色緩和，點了下頭後看向還跪著的沈雲音：「你父親都同意了，還不快起來。」

  沈雲音起身淺笑道：「多謝父親，多謝祖母。」